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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人稱 換衣服 w/東久世淨


陽光落在東久世的髮梢時候ミドリ想的是稻田結穗時的金黃,風吹的時候腰背繃起漂亮的弧度,內裡那件薄衫的扣子他一顆一顆的扣起,撫平衣衫上的皺摺又開始穿戴下一件。

他會被折斷嗎?像是一只繃緊的弓那樣無限拉伸最後無力支撐那樣繃解嗎?東久世淨有點笨拙的穿上層層疊疊的衣裳,一片一件的覆蓋上去,把柔軟的自己塞進厚重繁瑣的衣領裡頭,荒木ミドリ看的只能哼哼的笑。

東久世淨從一片反射中看見了荒木以及自己,相比自己身上深淺層次堆疊的紫,對方全身只有純粹的紅黑,以及一只綠眼睛。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話,任由沉默在空間裡頭叨嘮,只有衣服碰撞摺疊拉直發出的聲響被人知道。

荒木ミドリ隨意卧坐在地,沒個正型。任由精緻做工的裙擺飄散,暗紅色的厚重布料吃去了光影彷彿一灘腥紅附著在地,一手撐著沉沉的腦袋,一手揣著淡紫色的外掛,衣角被他握在手裡翻來復去的擰著。


他對東久世淨說:「阿淨,你要不要留長髮?」聲音是恰到好處的女腔,東久世淨沒有回應對方語態曖昧的柔弱聲響,繼續與指間不聽使喚的服裝拼搏,只用餘光看了鏡子裡頭對方百無聊賴。

眼前的細髮被荒木嘟起嘴吹起飄落,分成三分的瀏海遵守牛頓的定律,無力落下蓋住了他唯一的眼,只能看見臉上從耳一路蜿蜒至眼下,猙獰怒放的疤。少年、或是說“少女”看起來像是被人砸碎拼湊的玻璃玩偶,殘缺綻放著,落難的楚楚可憐的,荒木ミドリ不說話的時候挺能騙人的。

紅色意味著危險,在符號學裡頭有警告之意。刺激的佔據所有目光,他的紅髮飄散是種隱喻。而荒木ミドリ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東久世淨抿直唇線,皺起了眉頭,自動忽略對方唇間吐出的一字一句。

「荒木你能不能坐好?」長髮翩翩的少女天真露出了裙底的燈籠褲,不暗世事的眼神讓人拳頭發硬。

荒木ミドリ瞬間來了精神,「阿淨不可以對女孩子這麼兇哦。」他站了起來抖了抖手上的衣料,「明明阿淨就是很溫柔的人。」

他嘟嘟囔囔,動作乖巧的幫對方拉開了羽織,也不管東久世淨到底在不在意,自動自發的幫忙穿起了和服。東久世淨欲說的話在瞧見少年認真的神情的以及細緻的動作時又被自己吞了回去,彷彿刺梗在喉頭不上不下。

「……。」
荒木長髮披散,在旋轉鼓搗服裝時同時掃過了脖頸,有點癢,這個時候又像女孩了。東久世淨撇開了視線,也就對方厚臉皮獨留自己尷尬,早知道就叫這傢伙離遠點了,得寸就進尺。


「好啦,東久世淨華麗登場--!」荒木ミドリ退開步伐,一同與對方觀賞鏡子的反影。東久世淨是抽條新柳,肩線筆直身姿修長,內裡的溫馴被藏進半掩的眸裡,眼神透出的只剩桀驁不馴,眉骨間的飾品流轉了燈光張揚著,東久世淨輕輕嗯了聲,看著自己有種奇異的感覺在蔓延。


「你知道嗎,黃色跟紫色分別都帶有貴氣逼人,有尊貴的意思哦。」荒木ミドリ語調輕昂的說,「很適合你呢阿淨。」


東久世淨抬頭一看,綠色的眸子在鏡中與對方相視,下垂的狗狗眼自帶無辜,倘在眼神中的光芒卻又略顯挑釁。他不是看不懂對方眼底的暗喻,只是他認為這些都是虛晃,「……中古世紀的綠色有邪魔的意思。」


「yellow belly」荒木聳了聳肩,也不是特別在乎對方表現到底在不在意與唇舌間的譏諷,「或許平行時空裡的你就會不一樣。」

「或許平行時空的我也不是荒木ミドリ啊!」他調皮的挑挑眉,不知道在對鏡子裡的誰說話,荒木ミドリ抬手摸了摸臉下盤據的藤蔓,摸上了眼睛,是個十分中二的姿勢,「我的右眼--被世界封印!」

不知道是誰嗤笑了一聲,成了導火線燃燒起笑意,兩個人莫名奇妙的都笑了起來,荒木ミドリ笑的囂張,動作誇張的捧腹悶哼,東久世淨跩跩的笑起來,「下輩子吧,荒木。」



「……荒木你還是畫點妝再去吧,要裝也裝個全套。」
「欸--那阿淨要長髮陪陪我?兄弟一生一起走吧?」
「我只有樹一個弟弟,謝謝。」
「好失禮阿淨好失禮!對女孩子這麼差一點也不紳士!」
「等你真是女孩子我在去醫院看你。」
「東久世淨你好恨的心嗚嗚……哈哈哈你看我噁不噁心死你!淨君--」
「離我遠點!荒木ミド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