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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不了的幸福（上）　

　　一向靜謐的夜晚，突如其來的雷陣雨，驚醒桌上抗不住疲憊而入眠的人。
　　望著窗外的大雨，青年了無睡意。「不知道成步堂先生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王泥喜君，我要出去幾天，事務所與美貫就交給你照顧囉！｜
　　前幾天分離時所揚起的可愛笑容，深深烙印在王泥喜法介的腦海裡，久久都揮之不去。
　　雙頰泛紅。「成步堂先生……」
　　「王泥喜君……」揉著眼睛。「你怎麼還沒睡？」
　　「這……」一臉尷尬。「美貫，我……」
　　甜甜一笑。「王泥喜君又在想爸爸！」
　　「沒、沒有啦！」冷汗滴下。「我、我……我哪有在想成步堂先生……」臉蛋漲紅。「我……我……好痛！」
　　握上被手環箍緊的手腕，王泥喜法介臉色更加心虛，不敢看向成步堂美貫。
　　（嗚嗚嗚……我怎麼這麼狼狽啦……）
　　「嘻！」掩嘴輕笑。「王泥喜君連我都瞞不過。」眨眨水眸。「又怎麼瞞得了自己呢？」
　　垮下一張臉。「美貫……」
　　「想就想，有什麼不好說的。」食指戳著臉頰。「反正你喜歡爸爸很久了不是嗎？」
　　「我……」低下頭，連耳朵都紅了起來。「為什麼美貫會知道……我喜歡成步堂先生……」
　　「因為你太寵爸爸啦！」按下機關。「帽子君，你說是吧！」
　　「是啊！」抓著帽沿。「要什麼就有什麼，真的很寵！」
　　偏頭想了一下。「這就是愛嗎？」
　　「美貫！」
　　害羞的大吼，成步堂美貫收起了帽子君，蹦蹦跳跳地來到他的面前。
　　「王泥喜君的臉好紅喔！」雙手放在背後。「看來……真的被我說中囉！」
　　單手摀著臉。「美貫，這件事情別讓成步堂先生知道，可以嗎？」
　　「為什麼？」一臉疑惑。「你怕爸爸不喜歡你嗎？」
　　「畢竟……我與他同為男性。」苦澀一笑。「況且，成步堂先生還有妳。」
　　「我？」用手指指著自己。「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無奈一笑。「成步堂先生有個同性戀人，還是妳認識的我……」對上她的星眸。「妳能接受嗎？」
　　「能啊！」笑得開心。「有什麼好不能的。」戳著臉頰沉思。「我只是在想該喊你爸爸還是媽媽。」
　　「為什麼是在思考這種問題？」搔搔臉頰。「就算你不在意，性別也是一種阻礙。」
　　「王泥喜君，別這麼快下定論嘛！」壓著帽沿。「凡事都得先試過才能知道結果，不是嗎？」
　　「美貫……」
　　「爸爸已經孤單很久了。」神情落寞。「我希望有人能陪在爸爸的身邊，不管難的還是女的都好。」
　　「好……」輕撫她的臉頰。「我會去試試看。」
　　「真的嗎？」
　　一改方才的失落，小臉充滿了雀躍。
　　「嗯……」淺淺一笑。「因為……我也想知道，成步堂先生是怎麼看我的。」
　　抱住他。「祝你告白成功，王泥喜君。」
　　「嗯！」

＊＊＊＊＊＊＊＊＊＊＊＊＊＊＊＊＊＊＊＊＊

　　一個禮拜過去了，成步堂龍一還是沒有回家，也沒去事務所露臉。
　　王泥喜法介卻變得很忙，忙著工作、忙著思考、忙著思念成步堂龍一。
　　抱著案件的資料回家，面對連續的開庭辯論，他真的覺得有些累了。
　　打開燈，無力感又攀升了不少，整個人倒在沙發上。「成步堂先生還沒回來嗎？」
　　「面對最後一天的戰鬥……」端著熱茶出現。「怎麼可以這麼沒有元氣。」
　　「成步堂先生！」坐直身子。「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幾個小時前。」將茶放在桌上，坐到他旁邊。「最近工作還好嗎？」
　　拿起熱茶喝了一口。「還可以。」
　　「聽美貫說……」嘴角輕勾。「你很想我，是嗎？」
　　「噗！」放下茶杯。「咳、咳……」
　　「王泥喜君！」拍著他的背。「你沒事吧！」
　　「我……咳咳……我沒……咳！」脹紅了臉。「咳、咳……咳咳咳……」深吸一口氣。「成步堂先生……咳！我沒事了。」
　　（嗚……美貫沒事跟成步堂先生說這些做什麼，害我又在成步堂先生面前出包……）
　　「沒事就好。」遞張面紙過去。「下次喝水要小心點。」
　　點點頭，擦了一下臉。「成步堂先生……」
　　「怎麼了？」抽了幾張衛生紙擦拭桌面。「有話可以直接說。」
　　「我……我……」吞了一下口水。「成步堂先生，我……」
　　「好端端怎麼結起巴來了。」摸摸他的頭。「剛才不是說了有話可以直接說，不用這麼拘束。」
　　如同以往記憶中的溫暖笑容，王泥喜法介終於忍耐不住的將人擁入懷中。
　　愣了一下。「王泥喜君，你這是……」
　　「我喜歡成步堂先生。」滿足地聞著他的味道。「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神情帶著些許的無奈。「我不適合你。」
　　「為什麼？」把人抱得更緊。「因為年齡，還是因為性別？」
　　皺眉。「你對我只是一時的憧憬，談不上所謂的喜歡。」
　　「我已經成年了，怎麼會不懂！」鬆手，一臉正經地看著。「你的存在讓我失常，你的笑容讓我心慌，你的一舉一動都讓我著迷不已。」伸手覆上他的臉頰。「這樣的心情，怎麼可能不是喜歡只是單純的憧憬。」
　　「王泥喜君……」
　　「我不奢望你會答應我。」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但我希望你能正視我對你的感覺，成步堂先生。」
　　轉身就要回房，成步堂龍一拉住他的手。「等等，王泥喜君。」
　　「怎麼了？」回過頭。「難道，成步堂先生連這點希望也不願意給我？」
　　「不是。」搖頭，輕嘆一口氣。「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走回他的身邊坐下。「請說。」
　　「在我借用你的能力，完成我自己的戰鬥之後……」凝視他的雙眸。「對我、對牙琉，你的感想是什麼？」
　　聽見他的問題，王泥喜法介愣住了。
　　並非是他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只是他想出來的答案卻很傷人。
　　低下頭。「……一定要回答嗎？」
　　「我知道很勉強你。」握緊他的手。「但我還是想知道。」
　　「成步堂先生，還是這麼直言不諱……」抬頭，帶著一抹苦笑。「對你或是牙琉先生，你們只是朝自己的目標不斷前進，縱使結果不理想。」抽回自己的手。「而我……就這麼悲慘的……成為你與牙琉先生的手下的犧牲品……」
　　僵住身子。「王泥喜君……」
　　「第一次的勝訴，我失去了老師、失去了工作的地方，也失去了……名聲。」握上自己的手鐲。「不管到了哪裡，恩將仇報、忘恩負義等字眼，像無數條的鎖鏈勒得我幾乎喘不過氣。」閉上雙眼。「縱使快要活不下去，我寧願就這樣過下去，也不想找您幫忙……」
　　「結果……」撫上他的面容。「你還是來了，不是嗎？」
　　睜開雙眼。「誰讓我過於擔心你，勝過所有的堅持。」
　　「王泥喜君……」
　　握著他的手，吻上他的掌心。「滿腦子掛念你的安危，只想快點見到你，確認你目前的狀況。」
　　「你……」
　　雙頰染上一層緋紅，王泥喜法介笑著鬆開他的手。「知道我為什麼說自己是犧牲品嗎？」
　　「我……」輕咬下唇。「我不清楚……」
　　別過頭不去看他，成步堂龍一厭惡起自己的卑劣態度。
　　他比誰都明白，王泥喜法介會這麼說的理由，明明很清楚卻怎樣都說不出口。
　　摸著手腕上的手鐲，正在發揮作用，王泥喜法介嘴角輕勾卻透露出苦澀，縱使他瞞了自己許多事，甚至背負忘恩負義的重罪，還是無法控制對他的迷戀。
　　「這一切的結果，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將人摟到懷裡。「成步堂先生只要清楚這件事情就好。」
　　成步堂龍一驀然紅了眼眶，心底的冰冷被驅散，更加厭惡自己一直來對他的態度。
　　（若不是真的出了事情，我會更晚才聯絡王泥喜君，因為我會想看他能撐得什麼時候。）
　　握緊拳頭。「謝謝你願意跟我說出你的想法。」
　　「不會。」鬆開手。「那我去休息了。」微微一笑。「成步堂先生晚安。」
　　看著他離去背影，成步堂龍一神情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也回房間休息去了。

＊＊＊＊＊＊＊＊＊＊＊＊＊＊＊＊＊＊＊＊＊

　　拿到無罪辯護，成步堂美貫開心地撲到王泥喜法介的懷裡。
　　成步堂龍一推門進來。「恭喜，又一次的成功。」
　　「成步堂先生……」微微一笑。「這都要謝謝牙琉檢察官，沒有他也沒辦法這麼順利。」
　　「虧我來這裡想要給你一個獎勵。」嘆了口氣。「原來是有牙琉檢察官的幫忙。」
　　「等等！」一臉緊張。「成步堂先生是想要給什麼獎勵？」
　　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露出微笑。「你昨天跟我說的事情，可以試試。」
　　「什麼！」驚訝的往後退了一步。「成步堂先生，你是認真的嗎？」
　　點點頭。「還是你不願意了？」
　　「願意，怎麼會不願意。」搔搔臉頰。「只是覺得好像在作夢一樣。」
　　成步堂美貫歪著頭。「爸爸，王泥喜君，你們再說什麼？」
　　「這……」
　　忐忑不安地看著成步堂龍一，在心底深處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願望會成真；成步堂龍一沒有回應只是走到他的身邊，俯身親了他一下，滿意看著臉蛋紅的跟番茄一樣的人。
　　成步堂美貫驚訝地摀住嘴。「爸爸？！」
　　「我跟王泥喜君在一起了。」伸手摸摸她的頭。「美貫會不喜歡嗎？」
　　「不會，美貫超開心！」興奮地跳上跳下。「太好了，爸爸終於不會變成孤單老人了！」
　　成步堂龍一一臉無奈。「什麼孤單老人，我還有妳。」
　　「現在是這樣啦！」低下頭。「之後美貫如果嫁人，就沒辦法陪爸爸一輩子。」抬頭，露出微笑。「還好，我有叫王泥喜君要勇敢嘗試。」
　　「是啊！」王泥喜法介牽著他的手。「美貫，謝謝妳。」
　　「今晚爸爸跟王泥喜君就好好放鬆。」成步堂美貫抓著帽沿。「要在外面過夜不回來也可以哦！」
　　王泥喜法介臉蛋又瞬間燒紅。「美貫！」
　　「嘿！」吐了一下舌頭。「美貫就先走了！」
　　看著她飛也似的離開，王泥喜法介除了無奈還是無奈，看了一臉笑得開心的人。
　　輕咳幾聲。「成步堂先生，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