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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演員AU
衆赫生日快樂＆賀繁體小說系列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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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rthday night


　　〔每一個故事最終都會抵達終章。〕
　　〔每一場戲劇最後都會落下帷幕。〕
　　
　　〔主角總在字裡行間徘徊，等待讀者再次閱讀。每一次的閱讀都是一趟嶄新的旅程，主角承載讀者的期盼與思念，向著不同的盡頭前行。第零次、第一次、第三次、第六十五次、第一百次、第九百九十九次、第一千八百六十三次——〕
　　
　　〔這是只有主角不斷前進的、反覆輪迴的旅程。〕
　　
　　〔而無論如何，讀者都會始終深愛這個故事。〕
　　
　　〔——這是熱愛著故事的你與我，都將恆久銘記的終章。〕
　　
　　　　　　　　　　　　　　　　　【電視劇〈全知讀者視角〉全劇終】
　　

◆
　　

　　今天是金獨子的殺青日，他即將完成〈全讀視〉這部電視劇的拍攝，正式自片場畢業。
　　
　　——於此同時，今天也是劉衆赫的生日。
　　
　　象徵主角的生日帽子掛在那漆黑頭貼的左上角，通訊軟體最上方的廣播列表寫著提醒，金獨子閱讀那些字句，然後按滅了手機螢幕。
　　事實上，不需要這種裝模作樣的提醒，金獨子也沒有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不如說他從兩個星期前就在思考，在這天應該要做些什麼，來表示他其實很高興劉衆赫誕生於世。畢竟他是看著劉衆赫的演技才進入圈子裡的，由劉衆赫主演的戲劇帶給他不計其數的感動，是任何一位演員都難以替代的。
　　
　　但那小子有想被慶祝嗎？金獨子忍不住忖度。雖然在他生日時，劉衆赫的確煮了超級美味的海帶湯，但劉衆赫會在乎他在這一天有沒有表示嗎？
　　就算他們已是眾人眼中名正言順的交往關係，金獨子也無法理解他們應該要有什麼模樣。普通情侶的那樣？金獨子想像了幾個場景，隨即感到一陣惡寒。那不是他與劉衆赫的相處方式，太可怕了，簡直是相去甚遠的異界存在。
　　
　　他們不是那種時時刻刻都要黏著彼此的類型，也不是擅於表達自己內心的類型。甚至真要說的話，他們經常吵架，有時候是劉衆赫板起臉孔，有時候是他發著牢騷。他們會有所爭執、會冷戰賭氣，偶爾在情緒失控的時候，也會揪住對方的領子質問。
　　
　　——但最終，他們都會走向互相理解的情節。即使不理解，也接受對方便是如此模樣的劇情。
　　
　　金獨子吁出一口氣，將手機收回口袋裡，他的腦中有無數個關於慶祝劉衆赫生日的計畫，但難以做出決定，因為不論是哪一個，他都沒有把握能被劉衆赫所接受。
　　
　　不如就順其自然吧。金獨子一派輕鬆地想，反正總是有辦法的。
　

◆
　　

　　結果金獨子直到深夜才終於返回家中。
　　
　　下午在片場殺青後，金獨子便被劇組不由分說地抓著去喝酒慶祝，他的酒量算不上好，卻在氣氛使然下，連喝了將近一瓶半的燒酒。於是醉意徹底上頭，金獨子腦袋昏沉，甚至需要被人攙扶著，才能安穩坐進計程車裡。
　　
　　劉衆赫接到電話下樓來接人時，打開車門看見的就是金獨子爛醉熟睡的模樣。劉衆赫面色深沉、眉頭輕皺，彎腰去拍金獨子的臉，指尖傳來的溫度偏暖。街邊路燈昏黃，映照金獨子的輪廓，纖長的睫毛形成淺淺的翳影蓋在酡紅的臉頰上。金獨子呼吸徐緩溫熱，帶著很淡的酒味，劉衆赫聞到了，濃眉擰出更深的皺摺。
　　
　　儘管滿心不悅但當務之急還是將人帶回家裡，劉衆赫先繞到副駕駛座的車窗，和司機結清了車費，接著再繞回後座，有力的臂膀一把將睡得很熟的人攬抱起身。
　　
　　計程車揚長而去，兩人在路燈下的影子很短，像聚光燈照在頭頂，劉衆赫一手抓著金獨子的右臂繞過自己的肩頭、另一手圈住金獨子精瘦的腰，身高的差距讓金獨子變得有些像是掛在劉衆赫的半邊身體，劉衆赫睨了一眼即使經歷這麼大的動靜也只會發出含糊夢囈的人，抓在金獨子身上的手緊了幾分力道。
　　
　　
　　等到金獨子清醒過來時，又是非常熟悉的、像雕像一樣的劉衆赫坐在床邊的畫面。殘餘的醉意仍讓他腦子無法很正常運轉，金獨子按著額角，慢慢支起身體，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已經替換成乾淨的睡衣，渾身上下都非常清爽，沒有半點餐廳裡沾到的食物酒水混雜的氣味。不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金獨子摀著臉，渾沌的思緒漸漸清晰，「衆、咳……呃嗯，衆赫啊，現在幾點了……？」
　　
　　劉衆赫沒有立刻回答金獨子的問題，只是一如以往板著臉，然後往金獨子的手裡塞了一杯溫的蜂蜜水。
　　先喝再說話，金獨子。劉衆赫語氣硬梆梆的，金獨子隱約讀出其中某些不好的情緒，但暫且按下不表，從善如流地抿著劉衆赫為他準備的解酒飲料。
　　某方面來說，金獨子心裡有底，自己大概是闖禍了——在重要之人的生日當天喝得爛醉、直到深夜才回家，甚至還造成對方必須收拾殘局的麻煩——簡直就是最糟的生日禮物了。金獨子啜著微甜的蜂蜜水，目光偷偷瞄向坐在自己距離半個手臂之遙的劉衆赫。
　　
　　「那個，衆赫啊？」金獨子舔了舔唇上殘留的蜂蜜甜味，把水杯擱在床頭，試探性地開口：「抱歉啊，今天回來得比較晚，飯桌上沒有時間看手機，所以才沒有即時通知你……呃？」
　　金獨子的解釋說到一半，就被劉衆赫握住他手腕的動作打斷，粗糙的指繭貼著鼓動的脈搏，漆黑的雙目如劍般直刺向怔然的金獨子。
　　「金獨子。」劉衆赫喊道，如主角引領讀者，不需要冗長的字句、不需要漫長的鋪陳，僅僅是一次邁步、一次伸手，甚至是一句台詞，就能讓閱讀的人啞口無語，「你應該有更重要的話要告訴我。」他說。
　　
　　金獨子指尖蜷縮，但沒有掙開劉衆赫的手，他又舔了舔嘴唇，然後才很慢地道：「更重要的話指的是……」
　　「你明知故問，金獨子。」劉衆赫說，聲音低沉：「我等了你一整天，你還要我繼續等？」
　　「……」
　　
　　金獨子腦海裡有無數個關於慶祝劉衆赫生日的計畫。
　　他最終將那些有一定機率失敗的計畫全部放棄，讓劉衆赫順其自然地決定。
　　而劉衆赫選了最簡單的那一個。
　　
　　金獨子輕輕親吻劉衆赫的嘴，讓唇上蜂蜜的甜味也沾染在劉衆赫平直的唇角。
　　
　　於是，星星墜入夜空。
　　
　　
　　『——生日快樂，衆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