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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話 線索

我從鄉下的高中升學，一個人獨居並上大學。興趣是打電動和玩柏青哥，假日偶爾也會被邀請參加聯誼。高中時的同學森下和上田不知為何也搬到了同一棟公寓，雖然覺得有點噁心，但作為苦學生我們還是互相幫助度過每一天。

從那時起，我開始沉迷於網路，漫無目的地度過無聊的日子，想找點有趣的事情。我甚至參加過某個可以說是當時匿名留言板上風靡一時的先驅直播主的線下聚會，因為他是個偶像宅兼柏青哥愛好者。

就這樣，我過著完全不能跟人說的生活，少量的家裡匯款和打工賺的錢大多都消失在泡沫中。持續這樣的生活，有時會真的陷入困境，不得不用幾百日圓度過一週。這種時候，我會利用拍賣網站賺點零錢，或是求助隔壁房間的森下，勉強維持生計。當沒有資金可以玩柏青哥時，或是自己輸了而戰友確定贏錢的時候，我就會到附近的遊戲中心消磨時間，希望能蹭到免費的東西。

我沉迷於一款格鬥街機遊戲，幾乎每天都在玩，當這種奇怪的努力開始見效時，我坐到對戰座位上想在附近測試自己的實力。對手坐在正對面的桌子上，但因為機台擋住了視線，無法看到對方的樣子。

對戰結果，我輕鬆獲勝。儘管對手的水平像個初學者，卻立即要求再次挑戰。對方相當弱，我毫不留情地連續碾壓了約5場，然後聽到：
「哎呀～不行不行不行了～」
坐在對面的對手喃喃自語地抱怨後，似乎有點生氣地從出口離開了。這時我才第一次發現對手是個女生，記得當時沉默了一會兒，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喝了罐咖啡。第二天我又坐在同一個位置玩，去廁所回來時，發現一個女生從我的座位上瞪著我。我立刻意識到她就是昨天的對手，突然緊張起來，小學生時期的我突然出現。
「啊….啊，昨..昨天，謝謝」

那個女孩一點表情也沒變，站起來大步走到對面的座位上要求對戰。這次我們打了一場後，第二場我即使換成了不熟練的角色仍然輕鬆應對，但中途突然被完全逆轉，慘遭痛擊。因為動作完全變了個樣，我偷看了一下對面，發現坐著一個陌生的男人，而那個女孩從他身旁向這邊偷笑著。不知為何，我感到有點失落，接著湧起一股憤怒，於是用我精通的角色再次申請對戰，經過激烈的戰鬥後我贏了。我本想開口搭話，
「你常來這裡玩嗎？」
我問那個男人。
「還好。可以了嗎？我要走了。」
他對旁邊的女孩丟下這句話後就離開去玩別的遊戲了。女孩的偷笑又變回瞪視，感覺到尷尬氣氛的我立即誇了女孩用的角色，說那個角色很棒之類的。她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點，
「是吧。我也差不多」
第一次遇到用「僕」自稱的女性，所以我也清楚地記得這點。從那以後的幾個月裡，我把其他事情都擱在一邊，天天泡在遊戲中心，漸漸和那個女孩熟絡起來。她的名字似乎是「Mizuhara Ayano」，我就普通地叫她小Ayano。順帶一提，她那瞪人的眼神原來就是她的正常表情。我們變得親近到會一起出去吃飯的程度，當她知道我在拍賣網站上賺零錢時，就讓我幫她賣了不少她的私人物品。問她錢的用途時她只說「是秘密」，但看來是有什麼急用。

某日，因為我的社交能力不佳，森下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在我和小Ayano從麥當勞出來時假裝偶遇搭話。我隱約意識到小Ayano的特殊性，在與森下進行無關緊要的寒暄時，每一句話都讓我精神緊繃，勉強度過了那個場面。森下進入麥當勞後，在整個談話過程中一直盯著我看而從未看過森下的小Ayano向我道謝，這讓我毫無根據地產生了自己變得有點特別的錯覺。我也嘗試邀請她玩柏青哥，雖然她對遊戲性有興趣，但似乎對花錢這件事有很強的抗拒，所以以失敗告終。

對我來說，這是快樂但又與青春不同的某種空虛而無聊的日子，因為這個不可思議的女孩的出現而開始慢慢改變。不知不覺中，我的日常大部分都被小Ayano所佔據，在某天分別時，在車站月台上揭露了幾個新事實：
・小Ayano沒有童年記憶
・小Ayano有一個姐姐
・那個姐姐目前下落不明
這些都只是從小Ayano口中聽到的，我並沒有確認其真實性，但對我來說這些事實非常難以理解且奇怪，足以引起不安並打亂一些事情。就像脫離原位的齒輪重新回到原處一樣，我聽到了喀嚓一聲咬合的聲音。
臨走時她留給我一張紙條，自那天後，小Ayano就斷絕了與我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