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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傷替代─11>

水木一早要出門時，握著門把稍稍嘆氣，如果又見到鬼太郎自己可能會生氣他不聽話，但想到是孩子的一片好意又捨不得責罵，心情糾結的時候也意識到或許自己也在期待與鬼太郎見面，因為一想到如果鬼太郎不再出現自己好像會感到寂寞，這可不是該養成的習慣啊，水木獨自碎念了下。

而今天打開門後，聽見的是一個有朝氣的稚氣聲音向自己打招呼。

「水木先生！早安。」今天的鬼太郎看起來很有精神，從自家門後探出頭後很快就來到水木面前，雙手舉的高高的想被水木抱。
「早安，鬼太郎。」水木還是忍不住放下公事包彎腰抱住嬌小的鬼太郎，並揉弄他的頭髮「不是說好要多睡點嗎？別老是想著送我出門啊，沒睡飽會長不大喔。」
「但我昨天有早點睡，所以今天睡得很飽。」鬼太郎知道水木會擔心自己沒睡好，所以很乾脆地將自己的睡眠時間提前不少，所以今天起來的時候一點都不睏「如果我都有好好睡覺，能每天送水木先生出門嗎？」
「咯咯郎知道這件事？」水木稍微用力就將鬼太郎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而鬼太郎也很開心的樣子。
「父親知道，他說我決定就好。」鬼太郎有把想常常找水木道早安這件事跟咯咯郎說，得到的是放任的答案後就只剩水木答不答應了「我可以答應水木先生每天會早點睡，所以，可以嗎？」
「唉……那如果被我發現你打呵欠沒精神，不聽話的話就要打屁屁喔。」水木看鬼太郎撒嬌的懇求眼神，怎麼可能拒絕啊！敗給鬼太郎的攻勢後只好答應鬼太郎的請求「那這麼早起，肚子會不會餓？」
「還好。」鬼太郎搖搖頭，這次將他的手伸到水木的臉頰上碰了碰，表情瞬間變得嚴肅又重新漾開笑容「水木先生，祝今天順利。」
「嗯，謝謝。」微涼的手蹭上臉頰似乎在確認什麼，換做其他人應該早就推開，是因為對象是鬼太郎的關係才讓他親近吧，被乖孩子祝福後水木也露出笑容，知道這是鬼太郎關心自己的方式就默默接受了「早點回去陪咯咯郎吧，之後記得的話我會帶點吃的給你。」

鬼太郎應了聲後水木就放下他重新拎起公事包離開了，留在原地的鬼太郎目送水木進電梯後才回到自己家，咯咯郎這時候還在睡覺，沒事做的他就開始打掃家裡，等賴床的咯咯郎醒來才會一起準備今天的第一餐。

───

「水木，今天心情不錯啊？」
「是嗎？」

水木今天到辦公室後被一旁的同事詢問，摸著臉頰後想到應該是鬼太郎的關係，讓一早的心情沒那麼差，不過這點好心情在打開今天的工作文件後馬上就煙消雲散。

把客戶要的文件寄出後水木伸個懶腰，拿起手機看了下後發現電子信箱中有郵件，屬名是咯咯郎的信，明明昨天才交換，沒想到今天就寄信來了，點開來後是咯咯郎在說鬼太郎想一起吃晚飯，還有家裡缺了哪些調味料希望水木幫忙帶回來。

「真是……」居然這麼快就用上，真會使喚人，水木很無奈的嘆口氣但嘴角卻是上揚的，今晚回家前就去超市一趟吧。

水木簡單回了信並留下大概幾點回家的訊息後收起手機繼續工作，直到下班才提著公事包離開，今天算是一個枯燥的工作日，但代表沒有意外是個和平的一天，下班後的人潮比較多在人群中移動時稍嫌不自在，但在回家前還是繞去超市並打開手機確認咯咯郎要的東西是什麼。

最後除了咯咯郎要的調味料之外也買了幾瓶小瓶的牛奶，水木回家後一樣先放下公事包，並把買來的東西分類後才拎著咯咯郎要的東西出門，當然也沒忘記要還他的酒杯，說起來身體很穩定的關係周末應該也能把咯咯郎的衣服還回去了吧，這樣家裡就不會擺著他的東西了。

水木提著幫忙買的東西拜訪咯咯郎家，鬼太郎應門後很高興的將水木拉進門，這次咯咯郎在客廳等著，接過水木買來的調味料跟要還自己的酒杯後本來想要付錢但被水木拒絕，這讓一直沒什麼表情的咯咯郎睜著圓滾的大眼睛少有的露出疑惑的模樣。

「鄰居互相幫忙嘛，而且你都煮晚餐了，我還沒給你晚餐費呢。」水木把手中的袋子交給咯咯郎，至於他的提議是直接拒絕，來吃晚餐已經是欠他人情了，幫忙跑腿也是應該的。
「不需要哪，多煮一份餐沒有花多少費用。」咯咯郎只覺得是舉手之勞，而且鬼太郎開心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沒辦法理解水木的想法。
「那我也一樣不需要。」水木果斷拒絕，受他幫助太多會連相處的界線都會變得模糊，能還上人情他就會做，他還不想對這麼溫和的毒藥上癮，習慣的話要戒斷可是很痛苦的。
「好吧，那感謝你了。」咯咯郎點點頭也不勉強水木，感覺這個人好像又在拒絕別人的好意，有種難以接近的距離感「來吃飯吧。」

鬼太郎在一旁看著有點擔心但又不知道怎麼搭話，坐到餐桌前後三人一起喊了聲開動後水木也動手開始夾菜來吃，看著對面咯咯郎又在夾菜要鬼太郎多吃點，父子的互動讓水木看著又開始有點羨慕，畢竟自己是不可能擁有那樣溫馨的家庭，這樣的身體連找人作伴都是天方夜譚。

「別想太多，水木，飯菜會變難吃的。」咯咯郎發現水木露出有點苦澀的笑容，不知道又在亂想什麼，於是出聲打斷他的思考。
「啊……抱歉，只是累了。」水木意識到後趕緊夾了口飯菜吃，想掩飾自己的失態。
「水木先生……」鬼太郎也露出擔心的眼神，用手中的筷子夾了一塊肉給水木「多吃一點，今天要早點休息喔。」
「我會的。」都幾歲了還讓一個孩子擔心這可不行啊，水木勉強笑了下後也感謝鬼太郎的貼心。

吃飽後今天鬼太郎沒有讓水木留下來陪他，離開前在大門口緊緊抱住水木提醒他早點睡，看鬼太郎的眼神應該是希望他待久一點，但為了水木的身體著想所以選擇放手。

水木想了想還是對著孩子說了聲再見而不是掰掰，畢竟還會碰面但水木思考著晚上和父子見面的頻率是不是要減少一些，如果之後咯咯郎寄信詢問，可能用加班來拒絕吧，能和他們一起吃晚餐其實感覺很幸福但心中總有個聲音告訴他，作為鄰居過於親近了。

因為內心的自卑而無法坦率，要用什麼態度面對咯咯郎他也很煩惱，既然他討厭人類那身為人類的自己一直去打擾不會造成麻煩嗎？偏偏咯咯郎又是個不太顯露表情的人讓水木很難猜測他的想法，就算是為了鬼太郎也不想一直讓咯咯郎做他不喜歡的事情，還是想辦法保持一點距離吧。

也不想一直白蹭飯的關係水木還是決定不要太常去吃晚餐，雖然不忍心但也只能拒絕鬼太郎的邀請，反正隔著電子郵件應該不至於有太大的罪惡感，至於補償就是假日去當鬼太郎的老師吧。

隔天一早出門前水木把要幫鬼太郎找適合的書這件事寫進手機的備忘錄中，也不忘拎著要給鬼太郎的小禮物才出門，才剛踏出門並把門帶上後熟悉的矮小身影就出現在身旁。

「水木先生，早安，唔？」鬼太郎抬著頭用一個淺淺的笑容向水木打招呼，但水木彎下身後突然拿出什麼貼在自己臉上，冰的讓鬼太郎縮了下露出疑惑的表情。
「早安啊，看起來很有精神呢鬼太郎，這個是給你喝的牛奶，多喝點才能長高喔。」水木覺得成長期的小朋友應該要多攝取一些鈣質，而且牛奶也很適合當早餐前的點心就買了一些放在家，覺得可以給鬼太郎就會送他，如果壞孩子沒睡飽就是自己沒收在上班路上喝掉。
「謝謝您，水木先生。」鬼太郎握住水木拿著牛奶的手蹭蹭貼在臉上的玻璃瓶，臉上浮起粉色的紅暈後接過牛奶小心的抓在手中。
「不客氣，快回去吧。」水木將手放在鬼太郎頭上揉了把鬆軟的栗色頭髮，揮揮手後目送鬼太郎回家才直起腰轉身準備去上班。

回到家的鬼太郎心情很好，坐在沙發上等咯咯郎醒來的閒暇時間就小心地打開水木給的牛奶，小小口的啜著就怕不小心喝太快，雖然只是一瓶普通的牛奶但因為是水木送得所以在鬼太郎眼裡就是世界上最棒的牛奶。

「鬼太郎喏，在喝什麼？」咯咯郎醒來後離開房間，在客廳看見鬼太郎手上拿著陌生的東西，應該是牛奶但是並不是家裡買過的牌子。
「水木先生的牛奶喔。」鬼太郎瞇著眼睛把最後一口牛奶喝掉，嘴上一圈白被靈活的舌頭舔去露出很滿足的表情，沒看見咯咯郎瞬間閃過的奇怪表情。
「這樣啊。」咯咯郎思考起是不是要問一下水木送牛奶到底有何居心，但看鬼太郎喝的很開心的樣子大概是自己多心了「那老夫去弄早餐，要來幫忙嗎？」
「好的，父親。」鬼太郎跳下沙發跟上咯咯郎的腳步，空的牛奶瓶也一起帶去廚房等洗乾淨後拿去回收「對了，今晚能……」
「先讓水木緩緩吧。」咯咯郎從昨天水木的反應中似乎能猜到他還不適應太常來家裡打擾這件事，家裡也沒缺什麼讓水木有理由過來就先讓他獨自休息吧「人類有時會在奇怪的地方很固執喔，鬼太郎。」

鬼太郎偏著頭不是很懂，但父親說了也只能放棄邀請水木共進晚餐，反正至少一早有見面跟水木打過招呼就好，鬼太郎和咯咯郎一起做了三明治當早餐，吃完後鬼太郎主動的開始打掃家裡，咯咯郎看鬼太郎很懂事就讓他獨自忙碌，起身到自己的書房後開啟電腦就開始工作，而咯咯郎下次見到水木，已經是周末水木來當鬼太郎的老師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