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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那天見到松川一靜已過了將近一個月。

他給你的名片還被你妥善的收在長夾中,每當想起他就會拿出來看一眼,但名片上的電話號碼始終只停留在了輸入畫面,與其說是擔心突然打電話給他是一種打擾,不如說你缺乏撥出電話的勇氣。

你忍不住嘆了口氣,幸好今晚的應酬終於要結束。

雖然進入了職場、經過社會的洗鍊後不再一杯就倒,漸漸能應付來自客戶及上司的邀酒,但連續幾日下來也很難捱。站起來時只覺暈呼呼的,勉強拍了拍臉打起精神,想著離家裡30分鐘的路程剛好能醒醒酒,和大家打過招呼後就朝著家裡的方向走去。

途中經過熱鬧的街區,被兩個渾身酒氣的男人擋了道,其中手臂帶著刺青紋樣的人嘻笑著靠近了你:「小姐,這麼晚了一個人啊?」你知道要是在這種時候露出膽怯的樣子只會增添更多麻煩,但仍是被這突兀拉近的距離驚的退了半步。

你勉力直面對方不懷好意的眼神:「不好意思,我男友待會就要來接我了。」

刺青男在看到你不像說謊的眼神後明顯有些遲疑,但他不想放棄難得的獵物,步步進逼後伸手捏住你的肩膀,力道大的讓你感覺不能繼續靠著謊言矇混過去。

恐懼讓你掐緊了包包肩帶,張望周遭卻沒有合適的人能求助,畢竟類似的情況在迷醉的夜晚司空見慣,沒有人想要攙和與自身無關的麻煩。

在冷靜下來後,你想起包包裡放了以備不時之需的防狼噴霧,心定了下來,大不了噴了就跑。

唯一讓你在危急時刻分神的,是酒意被驅散、擬定好自救計畫,卻希望松川先生此刻能出現在你面前的想法,你不由覺得荒謬又可笑。
怎麼可能呢。

刺青男見你有機可趁,將要抬手勾住你肩膀時,一隻手突如其來的橫插進你們之間,你轉頭看過去,居然是松川一靜。

黑色的襯衫敞著領口,脖頸間的青筋隱約可見,這次的頭髮則有些隨興的散亂著,再見到面又是不一樣的姿態,擋在你身前的背影寬闊的讓人心安。

松川沒有回頭,只是握著刺青男的手在感覺到你扯住了他背後的衣角時加壓了力道,惹得刺青男表情有一瞬的扭曲,吃痛喊叫。

「找我朋友有什麼事嗎?」也許是氣勢過於逼人,對方兩人窘迫的互看一眼後,便悻悻然的甩開了松川的手狼狽逃離。

「謝謝你,松川先生。」早在他出現時,你就放鬆了原本警戒著的狀態,而松川說了句沒什麼,轉手就幫你把略為不整的衣領捋平。

動作間不經意的擦過你的肌膚,讓這個原本就顯得親暱的動作平添一絲曖昧,從松川的視角能清楚看見你紅透的耳尖,所以即便行為舉止有些逾矩,他也沒有打算收手。

他並沒有忽略掉自己在發現被脅迫的人就是當時讓他印象深刻的女孩時,充斥於胸腔裡的不滿和怒意,他是在安撫她,也在透過觸摸她來安撫自己。

「很晚了,我送你回家。」松川不容拒絕的語氣讓你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在問了你家的方向後,他率先走在了前頭。

兩人步距的落差使你不得不加緊腳步才追上他,也許是聽見你急促的腳步聲,他像是注意到了你們之間不對等的速度,有意識的放緩了腳步。

就這樣一路無話,在你看見熟悉的街景才赫然發現已經走到了家門口。

「以後別再那麼晚回家了,不安全。」松川朝你擺擺手:「再見。」雖然真的再次見面讓他掃除了一天工作上積累的疲憊,但你這個月以來並未連絡過他,在成年人世界裡代表的意義不言而喻。

也許這次的再見不會應驗了,松川想。轉身就要走時,手腕被纖細的指骨握住,一切彷若初見那天的場景重現,提起的腳被你的動作釘在了原地。

你幾經掙扎,最後還是啟齒:「...要不要進來休息一下再走?」你想留住松川,縱然不明白想挽留他的原因,但你選擇遵從自己的心意。

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便被反手拉住了手臂,魁偉的身軀遮罩住了燈光,你和松川的距離在須臾之間一口氣拉近,他帶著逼人的氣息低頭湊近你。

「你知道在這個時間邀請我進去代表什麼嗎?」有力的手臂扣住了你的腰,迫使你貼近他,松川再度開口:「鑰匙給我。」他身上的菸草味盈滿鼻尖,你順從他的要求,將原先握在手上的鑰匙遞給他。

「好乖。」滿意的摸了摸你的髮頂,豎在身後的門被松川推開,同時攫住了你的唇,在你驚呼出聲時伺機攻城掠地。

門被緊緊關上,微涼的夏夜在這個吻裡逐漸升溫,你感覺到橫在你後腰的手掌不再安於現狀,撩起衣緣順勢撫摸而上,在你的後背與側腰之間流連。

就在你以為內衣的排扣要被解開時,松川的動作停了下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喑啞的聲音沾染著濃濃的情慾,撫慰似的在你漲紅的臉頰上親了又親,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你有些茫然的看向他,他明明起了反應,為什麼不繼續?松川正替你整理著被他弄得凌亂的衣裳,瞥見你的眼神,覆手遮住了你的眼睛。

「別這樣看我,我不想把持不住。」松川嘆了口氣,解釋道:「你別把我想成是什麼好人,今晚並不是所謂的見義勇為,我發現那是你才插手的。」

「因為我不喜歡麻煩。」所以他沒有放在心上的人,他不會浪費時間和心力,說白了就是他對不相干的人非常冷漠。

如果是因為美好的假象而歸降於他,倒不如現在就說明白,他此刻非常自私的想要你全盤接受稱不上好人的他。

「...我沒有那樣想。」你想也沒想的直接反駁:「每一次拉住你,都只是希望你留下來,繼續注視著我而已。」腦海中想讓你駐足的念頭總是驅使你做出行動。

「就算松川先生不是什麼善人,我也依舊被你深深吸引。」你直直望向他,眼光始終沒有從他身上移開,你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情感是這樣不講道理。

松川聽見你的回答,笑瞇了眼:「一個月都不聯絡的吸引力?」你默然以對,沒想到他連過去了多久的時間都記得。

「所以,我可以理解為我隨時都能聯絡你嗎?」
「當然可以。」松川指了指你的手機,「號碼存起來了嗎?」看到你點頭,松川又忍不住笑了——明明記下了聯絡電話,還能死撐著不打。

「再不打過來,下次你被欺負了我會無視的走過去喔。」

「...松川先生真的更像個壞人呢。」

「那再遇到壞人時,記得打給看起來比壞人還兇惡的我啊。」松川用指腹輕輕掐住你的雙頰,警告般的叮囑你,又在你惱怒於這種對待小孩子的舉動前鬆開了手邁步離去。

這次你沒有再留他,就像松川一靜說的,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