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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償》
Stephen一推開臥室的門，便聽見某種熟悉的嗡嗡聲。

不是魔法的共鳴，而是科技設備的運作聲。再往內一步，他看見Tony正蹲在牆角，手裡拿著一個微型感應器，另一手正在調整牆邊的什麼東西。

「這不是你平常會在臥室動手腳的時間。」Stephen站在門邊，語氣溫平。

Tony頭也不回，只擺了擺手，「你該感到榮幸，這是特別的深夜版維護行程。」

Stephen慢慢走近，目光掃過那些細小但精密的裝置，有些貼在牆面，有些嵌在床架附近。都是他看得懂卻不會用的東西。

「你在做什麼？」他問得很自然。

Tony耸肩，語氣平淡：「調整環境感應器的反應頻率。」

「為什麼？」

Tony語氣更淡了點：「因為最近某位至尊法師看起來像快要死機的古董筆電，連早上都在放空。」

Stephen停住腳步，低聲：「你知道了。」

Tony終於轉過頭來，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瞥了他一眼：「我只是不想你又在半夜默默發光，還假裝什麼事都沒有。」

Stephen靜了一會兒，語氣輕柔卻帶點無奈：「Tony，我不需要你為了這種事煩心。」

「那你為什麼要為我煩心？」Tony站起身來，雙手插進褲袋，「你以為我不知道那些藍色的蝴蝶不是自動生成的？我夢裡是沒有藍色的，你知道嗎？」

Stephen沒說話。

Tony繼續：「我不會魔法，我不能變出什麼吸走惡夢的東西，但我知道怎麼調整聲音、光線、磁場穩定性，讓自己晚上好睡一點。讓你少變一點蝴蝶。」

他說得仍舊輕鬆，像是在報告一項普通的科技專案，但Stephen知道他用了多少心思──不動聲色的、完全Tony式的溫柔。

Stephen靜靜地開口：「你又偷偷不睡覺了。」

Tony瞪他：「那你呢？你累得快睜不開眼了還硬撐。別以為你能用高冷表情就蓋掉那對黑眼圈。」

Stephen想回嘴，卻沒說出口。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片刻後，他低下頭，一點點靠近，額頭輕碰Tony的。

Tony沒推開，只小聲說：「你不說，我也知道。那我不說，你也該知道吧。」

Stephen閉著眼，低聲：「知道什麼？」

「我不想你一個人扛。」Tony聲音幾乎聽不見，但那份執著卻像金屬一樣沉穩。

Stephen深吸一口氣，在他額頭停留片刻，才退開一步。魔浮斗篷不知何時飄了過來，熟練地繞到Tony身上，像是給予某種默默的認可。Stephen嘆氣，小聲對斗篷說：「你這樣寵他，他會得寸進尺的。」

Tony挑眉：「我還沒開始你就怕了？」

「我不是怕你，我是怕我會讓你慣壞。」

Tony笑了笑，像什麼也沒發生，卻又像什麼都懂了。

而Stephen沒再阻止他繼續調整那些設備。因為在這間科技與魔法共存的房間裡，有一種不言而喻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