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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筆試時給小布抄答案的小錚

　　「噗嘶——噗嘶——。」

　　季節正值炎炎夏日，屋外蟬聲鳴鳴，室內弟子們坐於案前振筆疾書，卻有隻叫聲不一樣的蟬在唐錚身側擾他心神。
　　唐布衣趁著監考的師父不注意，用筆敲了敲桌面，控制著發出只有身旁人才會注意到的音量。
　　唐錚把視線稍從題目中移開，卻瞄見師兄的考卷一片空白，有幾題寫了點什麼又劃掉，唐布衣笑著張口，無聲而誇張的做出嘴型。
　　借我看一下！
　　不是昨天才講過嗎？
　　我忘了。
　　那你還記得什麼？
　　這次再不及格要被禁足一個禮拜。
　　「咳嗯。」
　　輕咳聲令兩人有默契地收回視線，手繼續在考卷上作答，只是唐錚是認真在寫，唐布衣是假裝在寫，毛筆的前端在紙上浮空揮過，一滴墨水也沒有沾到答卷紙。
　　片刻後，見師父的視線不再看向這裡，唐布衣又發出氣音。
　　唐錚把身體挪開些，手巧妙地讓答案露出來一些，甚至把字寫大一點，好讓師兄可以窺探一二，唐布衣看到卷紙上的字跡，握筆快速地抄寫起來，頭頂上的翹毛還彈了兩下。
　　唐錚輕輕嘆了口氣，回想起昨晚他們在睡前還苦讀了一番。
　　先不提這次的出題範圍不大，光是講課時師兄有聽進去多少都不曉得，唐錚只好在晚上配合著唐布衣的臨時抱佛腳又和他講解了一次。
　　唐布衣盯著書卷中的文字，才看兩行就覺得想睡了，揉了揉眼睛又連連打著呵欠。唐錚看著身旁人一下一下的點著頭，想睡又撐著不去睡，把頭都點到他的肩上了，只用力一把捏了捏那人的臉頰。

　　「好痛！」
　　「清醒點，想睡的話就去洗把臉。」
　　「這內容這麼無聊，師弟你怎麼讀得下去？」
　　「再不喜歡也得讀，是誰說今晚沒讀完就徹夜不睡的？」

　　唐布衣索性把手上的書丟在桌上，兩隻手趴在桌緣，埋頭悶聲哀怨起來。
　　唐錚拿他沒有辦法，只好找來了紙筆，一邊幫師兄磨墨一邊拿起書本開始出題，希望這一來一回的互動能讓師兄提點精神。
　　起先換了個讀書模式，唐布衣還能答出幾題，後來到了不熟悉的內容，又開始天馬行空的胡謅起來，回答的不著邊際甚至索性開始閒聊，精神是提了幾分，倒是內容已經歪到和考試完全無關。
　　在唐錚第三次把話題拉回來後，時間也已經來到深夜，雖然明天還要考試，但發育中的少年如果熬夜只怕身子會長不高，原本還留了一盞燈給他們的三師弟輕聲提醒該睡了，唐錚本還打算繼續，但當事人唐布衣已經發出歡呼，一溜煙的跑了，只留下唐錚一臉氣鼓鼓的，在三師弟的輕哄下才慢慢跟著回房。
　　考試結束後，唐布衣一臉自信的離開考場，拿著蹴鞠便找師弟妹們玩起來，唐錚沒打算加入，轉身就往煉丹房走，準備趁著閒暇時間繼續讀昨天讀到一半的藥典。
　　本來還打算照著藥方，試著自己調配出記載中的丹藥，卻在進行到一半時被師父叫去正心堂。
　　唐錚來到正心堂時，唐布衣已經在地上罰跪，轉頭看見唐錚時還一臉糟糕了的表情。
　　被通知前往正心堂的時候唐錚心裡已經大概有底，在進入室內後也跟著跪了下去。
　　唐中翎拿著兩個人的試卷，一個寫得端正工整，字體與平時相比較大，一個寫得歪七扭八，但勉強還能辨認出字型，兩張考卷寫的內容卻是一模一樣、一字不差。
　　「你們這麼有默契？連想法都寫得一模一樣？」
　　唐錚低下了頭，自知犯錯，唐布衣卻靈機一動試圖找藉口。
　　「哎、師兄弟感情好心有靈犀嘛！師父不總說唐門弟子要團結一心嗎？」
　　「還想狡辯！」
　　在師父的斥責下，唐布衣也只好乖乖閉上嘴，還因為狡辯又挨了幾下家法杖。
　　作為首席大弟子帶頭作弊，這下不要說禁足一個禮拜了，又再添上了在正心堂罰跪一個時辰，事後去講經堂抄寫唐門門規十遍的罰責。
　　講經堂內，唐布衣握著筆一遍又一遍的寫著門規，寫得手開始發酸，字都扭成一團像蚯蚓打架，唐錚則在一旁仔仔細細的繼續接受罰責，甚至把字寫小一點省紙張。
　　「手好痠哦！」唐布衣鼓起臉頰，看向一旁的師弟，唐錚寫的速度比他快一些，很快地桌上的罰寫就比自己多了幾張。「師弟你這麼會寫幫我寫幾張好不好？」
　　「我跟你的字差這麼多，師父一眼就看穿了。」
　　「不然，你寫醜一點嘛！像我這樣歪歪扭扭。」
　　「是師兄你應該寫端正一點才對，還有這樣很浪費紙。」
　　「我寫不來你那種死板的字啦！不然你握著我的手幫我寫好了！」
　　唐布衣湊了過去，用筆在唐錚的紙上畫了一撇，唐錚瞪了他一眼，索性伸手握著師兄的手開始書寫起來，試圖把字寫得端正些。但握著人的手寫字比自己預想得要難，一橫一豎字體斗大又歪斜。

　　「師兄你不要用力。」
　　「我沒有啊！……唉呦師弟你不要握那麼緊，我手會痛，你幫我寫就好了嘛！」
　　「不可以，該寫的罰責要自己寫。」

　　唐錚調整了下身體，整個人朝師兄的身體貼近了些，柔軟的髮絲搔得唐布衣覺得臉頰發癢，香香的味道貼在身上意外的好聞。
　　唐錚仍握著師兄的手在努力寫一手好看的字，唐布衣倒起了些別的心思，視線從紙上移到唐錚的臉上，嘴唇險些劃過那人臉龐。
　　「好了。」唐錚回過頭，極近的距離令兩人的唇輕輕擦過，他們看著對方互相嚇了一跳，唐錚馬上退回自己的位子上繼續靜心罰寫，卻壓不下剛才擾亂心思的觸感。
　　唐布衣握著筆又繼續往下寫，沒了剛才手上的痠疼，倒是臉上多了幾分壓不下的慌亂，門規抄著寫著不小心寫出了心事，在唐錚看過來之前又趕快塗掉。
　　講經堂內，兩人就這麼壓抑著躁動的心跳，靜靜地把罰寫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