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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半躺在床上，Stephen坐在床沿，低頭替他仔細確認包紮的傷口是否滲血。夜已深，燈光調得很低，柔得像連夢話都會被聽見。

Tony忽然出聲：「你知道Elise怎麼把我帶過去的嗎？」

Stephen抬起眼，沒說話，但眼神裡顯然在說：我當然不知道，我當時被困住了。Tony語氣像在說故事：「她突然就在我無名指上震了一下……下一秒整個戒指就像碎掉一樣，藍光炸開來——我真的是『炸開來』這樣形容沒錯吧，法師，你那種魔法到底誰會預告？」

Stephen喉頭動了動，似笑非笑：「她應該不認為你需要預告。」
Tony翻個白眼：「那隻蝴蝶比你還難猜。」，又很快壓低語調「……可是我那時只想到一件事：如果她能帶我過去，那代表你還沒死。」

Stephen沒回話，只是眼神變得很深。

Tony接著說：「我掉進你夢裡的時候，是腳先進去的，我還一邊想該不會會摔到屁股。」他笑了聲，但笑聲很快落下來：「然後我就看見你了。你在那裡，整個人像一張快要撕裂的紙。」

Stephen轉頭看他，表情變了變，像有什麼卡在胸口被輕輕挑出來，卻還沒完全被拿走。
Tony側過臉望著他：「我當下真的怕極了。但我也知道我得快點抓住你——我怕你下一秒就會散成那個空間的一部分，消失在自己築起來的牢籠裡。」

Stephen想說話，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伸手輕輕捧住Tony的臉龐，額頭貼上他的。Tony語氣壓得更輕了：「Elise是真的漂亮。她那時飛在我手邊，小小一隻，但光撐出來的那瞬間，整個房間都像被點亮了。我想——我大概這輩子沒見過這麼美的傳送圈。」

他停頓一下，望著Stephen
「……我最慶幸的是，那個光最後把你帶了回來。」

Stephen沒回應。這次他沒有再說什麼「我不會再讓你受傷」、「我會保護你」那類的承諾。他只做了一件事——讓自己的心跳與Tony的貼在一起。讓Tony知道，他不會再把恐懼往心底壓，而是會讓這個擁抱提醒他——有人願意進夢裡把他帶回來。

Elise靜靜落在窗邊，沒再飛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