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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のぞえり】【繪希】 綻放雨中



——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想到那麼遙遠的事情。

輕輕撫平襯衫上的皺褶，絢瀨繪里將視線重新放回桌上的文件。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拉開了左邊第一層抽屜。

——自己沒有想像中那般自信去伴她餘生，也不敢去奢求那段時間的長度。

抽屜裡那張泛黃的相片，記憶清晰彷若昨日。


五月底的時候梅雨季還沒有走離，大片烏雲仍籠罩東京上空，潮濕的空氣散在屋內有些難耐。書桌旁的落地窗沒有緊緊闔上，清脆響亮的雷鳴透過那小縫如同破碎的煙花般炸在耳邊，然而絢瀨沒有漏聽從玄關處傳來的塑膠袋相互摩娑的聲音，書房距離玄關並不是很遠。

規律的腳步聲使她回過神來，置在桌角的文件打從中午開始就沒有動過，天氣總是陰陰的，意識到的時候較為短小的指針已經走到數字五了。

她揉了揉發酸的眼眶，緩步走到門邊拉門離去。木門相碰撞的瞬間彷彿又聽到了細碎的煙火聲，似乎從中聽到了太多太多的低語。

絢瀨輕手輕腳伸手往那看似也確實柔軟的髮撫去，紫色柔順的長髮依著指尖往下順去，雙臂環上纖細的腰肢時，懷中的人兒終是楞了幾下。

東條本是順著絢瀨的意的，直至發現腰上的手勁愈發愈大她才停下手邊的動作。


「えりち？」

「嗯。」

軟糯甜膩的聲音迴盪著，絢瀨歛下眼眸將頭埋進對方的頸間。東條身上帶有的香味環繞著鼻尖，偏低的體溫透過薄博的肌理傳來……她就在懷裡。


但、

——究竟還有什麼不滿足？

心裡總有什麼地方空蕩蕩的。


「怎麼了嗎？」

「沒事，只是突然想抱抱妳。」

「真是的……」

話語中總流露著過於溫柔的寵溺，絢瀨勾起了嘴角繼續往白皙的脖頸蹭去，手也不自覺揉捏著衣襬。

窗外的煙花又散了開來，綻放的清脆再度落在耳畔，她突然想起被自己放在抽屜裡的那張泛黃相片。記得那天是大學的畢業典禮，身著的學士服、手裡的畢業證書、散在眼前的閃光燈，還有灑在耳邊的快門聲以及妳的聲音。

似乎全部都太過於深刻了。

絢瀨繪里想清脆響亮的雷鳴聲，和伴著快門聲的喜歡有沒有一絲的相近。


——大概是完全不相像的吧。


一瞬曇花帶來的綻放聲，從來都沒有比輕柔溫煦的喜歡來得刻骨銘心。


那、


——究竟是少了什麼？


「のぞみ……」

「嗯？」

「會一直一直在一起對嗎？」

「對。」


東條將手覆在腰肢上的那雙臂，她偏偏頭勾起了嘴角：

「えりち，喜歡。」

相機的閃光燈似乎在幾秒前就落入了眼眸，她的喜歡依舊伴著清脆的綻放聲。



時間的流動就像從指縫間被吹散的沙，穿過流水般的歲月，追著走得太快的指針，總有什麼會被自己留下。

果然、被自己丟下的是對於未來的肯定。


「還有、」


我愛妳。




那是綻放在雨中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