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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園祭　金修

＊沉月之鑰同人
＊吸血鬼PARO
＊建議先看完《口腹之慾》《就讓時間停留在此刻》



　　「那個……不好意思，請問三年級的教室怎麼走？」

　　一絲靦腆的聲音驚擾了學園祭正在發傳單招攬客人的女同學，女學生轉過頭先是被眼前的白得晃人的肌膚給閃瞎，又再被那出色的面容給弄得眼冒愛心。

　　「嗨？」

　　修葉蘭眨了眨眼，看著在眼前發呆的女學生，忍不住心想──難道是因為自己太久沒跟一般人類接觸，所以問話的方式錯了嗎？

　　他完全的忽視掉洛艾爾也是個一般的人類……畢竟不怕吸血鬼甚至還倒貼吸血鬼的人類可不常見。

　　在他思考期間，女同學總算回神，紅著一張臉回答他。

　　「三年級的教室在那棟的三樓，你是來找另一半的嗎？」

　　「謝謝。另一半？不是的。」修葉蘭搖搖頭，「我應該是他的監護人……吧？」

　　禮貌道謝完，修葉蘭便一面想著這樣回答究竟合不合理……監護人好像怪怪的，但是父母親的話自己的年紀明顯不符啊。

　　往遠處的教學樓走的同時，他也對等等洛艾爾看見他會露出什麼表情而有些期待，畢竟他之前說過不來的。

　　-

　　側坐在吸血鬼的腿上，和人共同擠在小小的貴族椅上，洛艾爾勾著對方的脖子，幸福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是剛剛被吸過血的人類。

　　「修葉蘭，你這個假日有空嗎？」

　　「有是有，怎麼了？」

　　拿著洛艾爾的身體當倚靠，修葉蘭把書架在了對方身上看，無視了這個黏糊糊、即將成年的高中小鬼，心無旁鶩地翻了下一頁。

　　雖然正專注於閱讀，但吃飽饜足的吸血鬼神情放鬆，側臉透出了一絲柔軟，看得人心癢難耐。

　　還能善用年齡優勢裝孩子的洛艾爾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伸出手大膽地戳了戳修葉蘭的側臉，惹來了對方無奈的視線。

　　「你怎麼這麼霸道啊？」

　　「沒辦法，我是需要人關注的高中生啊。」洛艾爾笑吟吟地抽走了修葉蘭的書闔上，又跟他說剛剛沒說完的話，「星期六是我們高中的學園祭，你要來嗎？」

　　「學園祭？」

　　「就是每個班級會準備活動，像是餐廳、鬼屋、射飛鏢……之類的，然後邀請親朋好友一起來。」

　　這種全是人的場合一向是修葉蘭避而遠之的，他微微蹙起眉又問：「你們班做什麼？」

　　「簡餐，我是服務生喔。」

　　「……不了，我還是待在家好了。」

　　「咦──為什麼？」

　　「我不喜歡人多……而且我一個吸血鬼去吃什麼人類餐廳啊？」

　　修葉蘭的表情滿是無奈和抗拒，要是洛艾爾把他拖去圖書館之類的搞不好他還會答應，學園祭……整個就很不適合他啊。

　　洛艾爾在幾番糾纏下，都被吸血鬼堅定的拒絕了。他平時就很會看人臉色，在判斷了修葉蘭應該不可能答應之後，他便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只是修葉蘭都活過幾百年了，看懂一個小鬼在想什麼簡直不要太容易，雖然接下來幾天洛艾爾都像是什麼也沒發生的和他相處，但他還是能明顯看出來對方偶爾眼神中流露出的難過。

　　為什麼要這麼難過呢？修葉蘭不太理解洛艾爾被自己拒絕後的失望從何而來──我在你眼中難道不是一個非人物種、浮木般的存在而已嗎？我是能歸類在「親朋好友」中的人嗎？

　　時間一下便到了今天一早，前一夜想這件事想到失眠的修葉蘭想著要是洛艾爾再來向他撒嬌一次，他就答應。只是……洛艾爾反常的沒有在上學前先跑來他房間、打擾他的睡眠才出門，而是輕手輕腳地去學校了。

　　這就讓都已經準備好要出門面對活力四射的人群的修葉蘭有些茫然，呆坐在床上良久，最後還是決定對自己養了三年的小孩兼口糧好一點。

　　只是出門前，他努力地在衣櫃裡翻找著，都找不到比較適合去參加學園祭的服裝──他的衣服多半有著繁複的剪裁，連休閒服也常被洛艾爾嫌棄太過難穿，左翻右找都沒找到適合的衣服。

　　於是修葉蘭只好把歪腦筋動到了洛艾爾身上。

　　鮮少踏入對方房內的修葉蘭先是好奇地打量了他東西不多、又加上整理得有條不紊而顯得更空虛的櫃子，隨後視線落到了桌面上的一抹白色。

　　「這可是你放在桌上的。」

　　修葉蘭小聲地替自己的好奇心找理由，湊近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張卡片，上頭還有洛艾爾漂亮的字跡。

　　『修葉蘭，你能不能來參加我的學園祭啊？都是高中的最後一年了……第一年才剛被你撿到，第二年班上的主題又不太適合邀請你，所以今年』

　　這張沒有給他的邀請卡就寫到這邊，「年」字的最後一豎甚至因為停留太久而暈開了墨漬。

　　洛艾爾寫了邀請卡卻沒有寫完、也沒有給出的心思並不難猜，也許是因為他從小被家人踢皮球似地推來推去，來到自己這裡後，雖然平常有種被寵壞的驕縱，但這個學園祭已經被自己先拒絕了一次，怕貪心過度會造成自己的反彈而不敢再提起吧。

　　雖然修葉蘭能夠明白他的心情，此時也是因為要去參加而站在對方屋內，但他仍不免地被信紙上的情緒影響，感覺到緩慢跳動的心臟出現了少見的酸澀。

　　「邀請卡我就收下啦。」

　　修葉蘭安靜地等待心情平穩，彎起微笑地看著這張半成品，珍惜地收進了口袋。

　　接著便容易多了，他從洛艾爾的衣櫃裡翻出了對方常穿的帽T和長褲，他先是驚訝於對方的腿長居然已經隱隱超越自己，連肩寬也是。

　　這樣讓對方坐在自己腿上撒嬌到底還對不對啊？洛艾爾什麼時候才過十八歲生日啊？一定要好好地跟他宣導成年後不許再這樣了。

　　-

　　一面看著門牌上的班級，一面好奇地向各個班級投向目光，果然有許許多多無厘頭的主題，也不曉得洛艾爾他們班的簡餐類要怎麼樣才能獨樹一格。

　　獨自一人又看起來漫無目的的修葉蘭成了大家發傳單的好對象，因此等到他晃到了洛艾爾的班上時，他的手裡已經滿滿地都是傳單了。

　　而等到他看清對方班級的特殊性後，他便開始納悶洛艾爾怎麼會邀請他來。

　　「同學！別急著走！進來看看嘛──」

　　門口好客的學生看見了修葉蘭後退一步的模樣，連忙伸手拉住了對方，熱情的向他介紹他們是一間主打女僕服務的簡餐咖啡聽。

　　大量的粉紅色配上白色的蕾絲邊，還有人人頭上都有的可愛髮帶，修葉蘭實在不認為洛艾爾會打扮成這樣。

　　「我可能找錯班級了……」

　　「你要找的是誰啊？搞不好我認識！」

　　「我要找洛艾爾……」

　　「那你沒找錯──洛艾爾就是我們班的啊！明明說了沒有邀請人用不到招待券……沒關係沒關係，剛好有位置，先進來吧！我替你找一下洛艾爾。」

　　熱情的同學牽著他的手臂把他帶了進去，又跟幾個同樣穿女僕裝的同學們介紹著自己是洛艾爾的朋友，讓他忽然間就收穫了一堆人好奇的目光。

　　「抱歉，洛艾爾……是沒有朋友嗎？為什麼我來找他你們會這麼驚訝？」

　　入座後，修葉蘭沒忍住好奇地問了剛剛那位熱心的同學。

　　「唔……也不是沒朋友，就是他雖然很帥又成績很好，也會配合班上參與活動，但是就是會有一種距離感，平常下課也都直接回家不參加社團或課後活動，所以……啊！這樣說他是不是不太好？」

　　身為他的監護人的修葉蘭自然知道洛艾爾下課後跑哪了──不就是回來找他抱抱撒嬌嗎？這個反差令他聽得津津有味，不自覺地揚起了笑容，又和對方多打聽了一些。

　　「沒關係，我喜歡聽。」

　　熱心同學被他的笑容徹底地閃了下，雙頰很快地跟著泛紅，和女僕裝的色系不相上下，連忙又劈哩啪啦地吐了一大堆洛艾爾平時的為人。

　　「你剛剛提到的招待券是什麼啊？」
　　　
　　「哦哦！因為我們還有和女僕們拍照的活動，如果是一般消費需要花錢加購，可是如果是班上同學自己的親友就可以免費拍一張喔！」

　　他指了下不遠處正在和女僕拍照的其他同學，得意的說，「而且是拍立得，立刻能帶走帶回家保存的回憶。」

　　修葉蘭點了點頭，也許洛艾爾是想穿著女僕裝和他合照，才這麼積極的邀請自己？

　　正當他要再度開口時，靈敏的聽力讓他捕捉到在吵雜教室中的一抹音色，跟著身邊的熱心同學一起抬頭、看向說話的對象。

　　修葉蘭先是看見了洛艾爾穿著一身粉色的模樣而噗嗤地笑了出來，而洛艾爾則是因為視線死角的緣故而在走近時才看見他。

　　「我沒有邀請任何……」湖藍色的眼睛看向自己，洛艾爾睜大了眼，還未說完的話卡在了喉頭，最後複雜的變成了一聲「修葉蘭」。

　　「呼，你們果然認識嘛，那就讓洛艾爾好好招待你囉！」

　　熱心同學笑了拍了拍修葉蘭的肩，沒注意到洛艾爾的表情僵了一瞬，愉快地向修葉蘭擺了擺手。

　　「見到我很意外嗎？」

　　修葉蘭端起了水杯，半遮住了唇角的笑意，但眼底的寵溺倒是完全地傳達給對方。

　　整日都在懷念的聲音近在咫尺，洛艾爾嚥了下唾沫，難得慌亂地沒有露出招牌的笑容，而是盯著他身上自己的衣服小聲地開口。

　　「你怎麼……會穿我的衣服？」

　　「我還以為你要問我為什麼會來呢？穿你的衣服只是因為我找不到適合的衣服……去你房間拿的，你不會怪我吧？」

　　開心都來不及了，洛艾爾怎麼可能怪他，只是──

　　「你進我房間，所以你看到了……」

　　「噢，是的，雖然看人東西很沒禮貌，但那本來就是要給我的吧？你應該不會生我的氣？」

　　「……你是因為看到卡片才來的嗎？」

　　看著洛艾爾少有的、大腦無法運作的呆愣模樣，修葉蘭心情極好地勾了勾手指，讓人湊到了自己面前，自己則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耳朵。

　　「你是不是傻了？我決定要來才去你房間找衣服穿，卡片只是剛好看見而已。早上本來想說你要是來吵我睡覺就提前告訴你的，沒想到你居然今天沒進來。」

　　「我想說假日……而且你前幾天明明就不想來的。」

　　洛艾爾露出了彷彿被欺負的委屈眼神看他，得虧修葉蘭的座位被安排在了角落，否則班上的同學見到後大概要不認識他了。

　　「可能是想看見你開心一點的樣子？別生我的氣了，嗯？」

　　黑髮的吸血鬼溫柔地仰著臉對他笑，再有脾氣的人看見他這副樣子都得投降。更何況洛艾爾本來就只是存著一股被拒絕後的彆扭，根本不是會對修葉蘭生氣的人，因此見他到他的笑容整個人暖得都快化了。

　　「我才沒生氣你的氣。」

　　「前幾天翹著嘴巴的樣子還說沒有？」

　　「我哪有，你誣賴我。」

　　「好吧，都聽你的，誰叫你是今天的主角呢。」修葉蘭來到這裡後眼底的笑意幾乎沒停過，此刻更是看著洛艾爾身穿的粉紅色女僕裝露出了促狹的笑容。

　　「我本來是想說你要來的話，我就待在內場幫忙……穿正常的衣服，後來你拒絕我以後我就算了，給他們隨意安排。」

　　洛艾爾無奈地拉了拉裙襬，如果可以倒是更想把這套衣服讓給修葉蘭穿。

　　「很適合你啊，很可愛喔。」

　　「那你等等……」洛艾爾看了一眼拍照區，隨後想起什麼似地小聲問道：「修葉蘭，你應該能被相機拍到吧？」

　　「……當然可以，你別再從網路上找奇怪的吸血鬼相關知識了。」

　　想到洛艾爾曾經無厘頭地拿著大蒜和十字架甚至是聖水來試探他，又曾經好奇地在一開始問他是不是睡在棺材裡──真不曉得人類到底是怎麼幻想出這些情節的，直接訪問真的吸血鬼不好嗎？

　　「那晚點跟我去拍照？」

　　得到了修葉蘭的應允後，洛艾爾滿足地揚起笑容，隨後便說自己去幫修葉蘭點一些東西免得空著一張桌子惹人注目。

　　洛艾爾不在的期間，修葉蘭便好奇地看著各桌的「女僕」是如何和客人互動的，以至於在對方拿著小蛋糕和飲品過來時，他也開口要求。

　　「你怎麼沒幫我施那個好吃魔法啊？」

　　聽到好吃魔法，洛艾爾的表情立刻僵了一瞬，雖然在修葉蘭面前也裝過可愛，但這跟穿著女僕裝在大庭廣眾下做這種羞恥的事情絕對不能比啊！

　　「可是你又不吃？」

　　「為了你我會吃的。」

　　修葉蘭都這樣說了，洛艾爾也只好嘆了口氣，抬起了笑容用著朝氣的聲音和可愛活潑的動作，施展了讓食物變好吃的魔法，最後用指尖在空氣中畫了個愛心、給了修葉蘭一個啾咪後，無奈地看著笑到顫抖的吸血鬼。

　　「你居然因為這個笑得這麼開心……唉。」

　　「這套衣服配上你的表情實在太可愛了，我等等問問你同學看看能不能讓你把這件衣服帶走，沒事的時候你在家可以穿。」

　　「我才不要，你穿明明就比較適合。」

　　「我都多少歲了，穿這個能看嗎？」

　　聽了他的話，洛艾爾望向那張和自己看起來幾乎同齡的長相和對方雪白細膩的肌膚，肯定地道：「一定比我好，你長得這麼好看──」

　　修葉蘭是個自戀的吸血鬼，被他這樣一誇顯然心情愉悅，順勢地揭過這個話題，低頭開始享用蛋糕。

　　「洛艾爾，你不覺得有哪裡怪怪的嗎？」

　　「嗯？」
　　
　　正撐著臉欣賞修葉蘭唇邊沾著奶油模樣的洛艾爾分神的應了一聲。

　　「你不是服務生嗎？為什麼可以賴在我這裡不走啊？」

　　「你嫌棄我了？」

　　望著洛艾爾浮誇含怨的眼神，修葉蘭無奈萬分，「我沒有，只是你不用去幫你同學的忙嗎？」

　　「他們看到我有朋友來，都叫我好好跟朋友相處、珍惜這段友誼。」

　　對方口中的朋友就是自己，修葉蘭一時分不清洛艾爾到底是在班上混得很好還是混得不好，怎麼感覺剛才聽起來明明和大家都很疏遠，現在卻又可以享有特權呢？

　　但他依舊覺得洛艾爾這樣不務正業不對，所以他迅速地吃完東西後，就開口向他問拍照的事。

　　穿著一身粉紅色的洛艾爾讓他等著，沒多久後拿了個黑色的貓耳髮箍出來。

　　「你戴這個，這樣拍起照來比較好看。」

　　「你只是不想要一個人出糗吧？」

　　洛艾爾回以他一個微笑，見修葉蘭沒有明顯的抗拒後，變替他安上了髮箍，誠摯地誇獎他好可愛。

　　「你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吸血鬼了。」

　　「因為這世界上沒有第二個吸血鬼會戴貓耳髮箍，笨蛋。」

　　拍完照之後──洛艾爾甚至濫用職權地請同學拍了兩張，讓他們一人留下一張做紀念──修葉蘭便決定要先回去了，畢竟要等到洛艾爾活動結束、整理好教室恐怕還要很久。

　　只是當他這樣說的同時，洛艾爾便愉快地打斷他。

　　「我是今天早上先來場佈的人之一，可以早點休息，也不用參與活動後的整理，你等我一下──」

　　在等待洛艾爾換掉衣服的期間，那個一開始招呼他進來的熱心同學又來找修葉蘭攀談，眼神多了幾分敬佩。

　　「同學，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居然能讓洛艾爾高興成這樣。」

　　「他很高興嗎？」

　　修葉蘭歪著頭問，畢竟他看得出洛艾爾已經竭力壓抑喜上眉梢的心情，對比起家裡的模樣，現在的他在修葉蘭的眼中根本只表現出了一半。

　　「當然！他對你笑得時候旁邊都要開出花朵了……要是讓喜歡他的女同學見到，一定會當場暈倒在地吧。」

　　「有很多人喜歡他？」

　　「超級多的，你難道不覺得他很帥嗎？啊，你也很帥，在學校裡應該也是校草吧？總之好多別班的女孩子和學妹喜歡他，只是他禮物跟情書都不收，很難攻略的。」

　　話裡敘述的洛艾爾跟那個在家裡會朝他討要禮物的洛艾爾根本判若兩人，讓修葉蘭產生來這一趟真是值回票價的念頭。

　　「是喔……」

　　「修葉蘭！你等很久了嗎？」

　　換上了校服的洛艾爾從後頭叫了他一聲，隨後一把搭上了他的肩，親暱地靠著他。

　　不覺得這樣互動有哪裡奇怪的修葉蘭搖了搖頭，沒有注意到一邊同學目瞪口呆的表情，只是好奇地問了他有沒有把那套女僕裝帶回家。

　　「那是班上一起租的，你喜歡的話我們回去在買？」

　　「我沒有喜歡，明明剛才就說了是讓你穿了。」修葉蘭聳聳肩也不糾結，被帶出教室時還記得剛才提供給自己不少洛艾爾的另一面的熱心同學，回過身和他揮了揮手，「謝謝你的幫忙，有機會再見。」

　　「掰、掰掰……」

　　目送著兩人離開，熱心同學怎麼樣也忘不了剛才洛艾爾給他的警告眼神，還有對方看向修葉蘭時立刻變得乖巧的反差。

　　還有剛剛親暱的互動和回家什麼的……

　　該、該不會這個黑髮同學就是洛艾爾的對象吧──

　　-

　　走在路上時，修葉蘭就一直感覺到洛艾爾似乎還在高興自己過去參加學園祭的事，只是礙於在戶外還沒發作──他想得果然沒錯，一進到家門，他便被人從後頭用力地抱住了。

　　「修葉蘭，我好開心。」

　　洛艾爾的臉蹭在了他的後背，溫熱的吐息隔著布料貼著肌膚，環在他腰間的手牢固有力，沒有半點讓他掙脫的意思。

　　「你不能等進到客廳在抱嗎？這裡還是玄關呢。」

　　無奈又拿他沒辦法的聲音從上頭傳來，洛艾爾聽著他比常人更慢的心跳，同時也感受著他說話時的胸腔的震顫。

　　「我忍好久了，我真的……很驚喜。」

　　這時候的洛艾爾就像隻正在撒嬌的金黃大狗，修葉蘭聽著他悶悶的聲音，想見他究竟是什麼表情，於是他在那緊迫的懷抱中轉了一圈，好奇地看著埋進他胸口的金色腦袋。

　　「你感動到哭了嗎？我看看。」

　　「我才沒有。」

　　「那你抬起頭我確認一下。」

　　「才不要呢。」洛艾爾死命地抱緊他，讓修葉蘭懷疑要是自己是人類的話估計會被他所用的力道給勒得難以呼吸，而這小鬼甚至還不滿足，蹭著他的胸口，開口提要求，「你也回抱我嘛。」

　　「我們冷漠的洛艾爾同學也怎麼這麼愛撒嬌啊。」

　　抬起手拍了拍柔軟的金髮，修葉蘭想起了稍早得知的情報，笑著調侃。

　　「說到這個……你怎麼可以跟別人聊得這麼開心，我以為你討厭人類的。」

　　「我？沒有啊。我只是不喜歡太多人……你同學很熱心又很活潑，還跟我透漏很多你的情報，我挺感謝他的。」

　　「你沒有討厭人類的話，不就更多人了……」

　　「什麼？」

　　「沒什麼。」

　　洛艾爾終於肯仰起腦袋、站直身體，鼻尖帶著磨蹭過後的微紅，他伸手捧住修葉蘭的臉，又一次認真地道。

　　「你會來我真的好意外，也好開心，你果然還是捨不得我難過對不對？」

　　「我忘了人類的每一年都很珍貴了，而且也忘記你要高中畢業了。」修葉蘭臉上露出了幾分歉意，「而且我當時也不曉得該用什麼身分參加，難道是監護人嗎？」

　　「你想要的話，無論是親人還是朋友都可以啊。」當然，情人也可以。洛艾爾在心裡小聲地說道。

　　「知道了，下次你有重要活動的時候都告訴我，我會再出席的。」

　　「什麼都可以？」

　　「嗯。」

　　「婚禮？」

　　「啊？你已經有對象了嗎？」

　　修葉蘭驚訝地眨了眨眼，洛艾爾看著他遲鈍的樣子，笑著搖頭。

　　「還沒有，我是說搞不好有一天──」

　　「那就到時候再說，要是對象是奇怪的人我可不會接受的。」

　　「男的可以嗎？」

　　「我沒有歧視同性戀，當然可以。」

　　「年紀比我大的？」

　　「……也可以，但大多少啊？太大的話需要好好檢查下他是不是有戀童癖啊。」

　　洛艾爾笑而不語，看著吸血鬼糾結地低語著究竟幾歲以內才可以，他伸手再次把人抱進懷中，靠著他的肩窩撒嬌。

　　「到時候有會再介紹給你，你別煩惱了，先專心看著眼前的我嘛。」

　　「是是。你以後對象一定很受不了你這麼黏人。」

　　「他一定受得了的，噓，不要問為什麼，我通靈的。」

　　「隨你開心，但你抱得我體溫都升高了……」

　　「開空調就好了，沒想到吸血鬼也會怕熱。」

　　不斷傳遞高熱體溫的人類毫無愧疚之意地調侃吸血鬼，就像平時一樣。而很快地空調吹出徐徐涼風，吸血鬼也沒什麼好再說的，只好當了對方一晚上的抱枕，畢竟那張沒送出去的邀請卡深得他心，多讓讓洛艾爾也沒什麼不行。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