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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不患、浪巫謠互許終身,終於迎來兩人的大喜之日!
拜過堂,殤不患先行回喜房,留下夫婿招待前來觀禮的賓客,浪巫謠靠愛與勇氣與眾人拼酒,面無表情放倒所有人,帶著微醺的醉意凱旋回房。
臉上雖沒洩漏多少喜悅,滿面春風與一襲大紅喜服相互呼應,心裡亦美滋滋一片,他和殤正大光明親親我我的日子,終於要來了!
推門入喜房,以為朝思暮想的人正坐在床上靜靜等待,結果,房內空無一人!
浪巫謠以為走錯地方,睜著綠眸呆瞧好一會兒,喜床披掛著紅色簾幕,大紅被褥灑上不少花生,紅棗,桂圓等寓意吉祥的乾果,床頭、窗台、牆壁也貼了不少喜字剪紙,甚至,掛在門外兩頭明晃晃的紅燈籠還隨夜風搖擺,這裡是他和殤的新房絕對沒錯!
「哎啊啊,鬧洞房的來啦!新郎倌怎麼傻站門口?」
一道戲謔又可惡的聲音自背後響起,浪巫謠快速回身,看到廊下凜雪鴉那張笑吟吟的俊臉,酒意一下子全醒了!
回想宴客中途這傢伙已不見蹤影,此時親親愛人不翼而飛,除了眼前的人搞鬼,他想不出第二個答案!
「你想怎樣?」浪巫謠不想和他多廢話,單刀直入的問。
「經歷點刺激過程,新婚生活才會更甜蜜呀~~第一關是我哦!」凜雪鴉噙著笑容,纖白手指俏皮的往面頰一點。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偏偏在如此重要吉日被戲弄,浪巫謠更加惱火。
一般此時,早已撥出一道音刃招呼過去,偏偏此刻聆牙不在手邊,所以他衝入室內拔起掛在床上的紅色簾幕朝凜雪鴉卷去,打算直接把人綁起來拷問!
狡詐如凜雪鴉怎可能束手就擒?他如陀螺般一個華麗的旋轉飛跳,躲過攻擊的大紅飛紗,雪白的鞋尖優雅踏上後方欄杆,回頭笑嘻嘻對浪巫謠說:「殤大俠現在命危旦夕,你確定還要跟我繼續過招嗎?」
「果然不該留下你的命!」被拿重要的把柄要脅,浪巫謠只能怒瞪他,握緊拳頭,試圖冷靜下來,「殤在哪裡?你對他做了什麼?」
「嗯~~你覺得他會在哪呢?」凜雪鴉笑問。
浪巫謠雙眼冒火,射過去的眼刀簡直要將他千刀萬剮,凜雪鴉暗自嘟嚷對方一點都不有趣,終於妥協的鬆口:「其實,方才來鬧洞房,殤大俠說今日想給你一個驚喜,所以跟大家說他要去廚房做阿浪的點心,然後就……喂喂,在下話還沒講完呢!」
抓住重點,浪巫謠馬上往廚房衝去,叫不住他、目送在後的凜雪鴉不由搖頭嘆氣。
頂著夜色,新郎倌以他健勇的雙腿最快速度來到廚房,才一跨進門,他便撞見捲殘雲纏著殤不患把點心吃完了!
「大叔居然會做點心,而且做得比外面大廚還美味,嘖嘖,太驚人了!」捲殘雲一手友好的搭在殤不患背上,另一手還意猶未盡舔著指上的殘屑,嘻皮笑臉道:「要不是我從頭看你做到尾,不然還以為你是別人扮的呢!」
殤不患轉頭對他一笑:「哼,你怎知我真的是殤不患?」
「難道這大胸部不是殤大哥的嗎!」捲殘雲一邊揶揄,大起玩性,手指放膽直戳他最堅挺的胸口。
這結實又帶著彈性的肌肉觸感,沒有十幾年以上的鍛鍊絕對不可能擁有,太讓人羨慕了可惡!
捲殘雲戳得既嫉妒又讚嘆,眼角餘光突然望見浪巫謠走進來,什麼都不說,默默提起鍋子,直朝殤不患的臉上砸!
「喂喂喂!你幹嘛!」捲殘雲眼明手快閃到一邊,回頭要幫忙就聽到一個與殤不患截然不同聲音道:「新郎倌怎麼如此沉不住氣?還有捲,可不只殤不患有大胸部啊⋯⋯」
然後他驚恐地看到殤不患整個人扭曲變形,彷彿在脫皮,一個布袋忽地從頭上脫落,露出底下火紅的本體!
「浪唷唷唷~~是我啦是我!你下手太狠啦!」聆牙在地上轉了一圈,邊抱怨邊滾動跳進浪巫謠懷裡。
「為什麼你在這裡?」沒找到真正的殤不患,浪巫謠臉色更加難看。
「我也不知發生什麼事,下午陪他在新房等你,一不小心打了盹,醒來發現自己變成殤的樣子,殤卻不知跑哪去了,我就想能變成人的樣子機會難得,當然要把握機會做想做的事,所以來廚房給你做點心,嘿嘿……」聆牙興致勃勃的解釋。
浪巫謠又往捲殘雲看去,明明沒說話,被那雙彷彿會說話的碧眼一盯,捲殘雲就知他想問的事,一邊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開始描述他為何來廚房的證詞。
「我來幫丹翡找點心的啦!結果遇上殤大哥、呃,聆牙在做好香的東西,忍不住吃起來……」
所以這裡根本沒有殤的下落!被擺了一道,浪巫謠再度氣沖沖的帶著聆牙衝回新房!
這次聆牙回到手上,他不會再手下留情!
想當然回去時,凜雪鴉早已不見蹤影,殤不患依舊下落不明,反而喜桌上留有一張字條,上頭寫道:
欲奪回人,酉時桂花樓單挑決鬥 殺無生
「殺無生……殤惹的桃花債嗎?」聆牙怪叫道。
浪巫謠瞬間將拿在手上的字條捏皺,不管是不是,殤已經是他的人了!他絕對不容許有人覬覦!
酉時一到他來到桂花樓,結果看見殤不患在跟一個高大的紫髮男人下棋。
「殤!」浪巫謠用力一喚,直覺肯定那名不停抓頭,低頭苦思的人正是他的親親愛人!
「嗯?巫謠?」殤不患聞聲抬頭,彷彿遇見救星滿臉激動,猛揮手把他招過去,「你來得正好!」
「殤啊,你怎麼從新房跑了?你們還沒洞房呢!」聆牙趕緊替主人發聲,自己被阿浪握在手上最清楚了,再不讓他發洩,這傢伙快爆炸啦!
「我要是下輸棋還談什麼洞房!命都要被取走了!」比武他沒問題,下棋實在不是他的專長,殤不患拉住浪巫謠的袖子,催促:「快幫我想想辦法!」
浪巫謠二話不說,直接動手!手迅速在琴弦上撥動,速度之快只看得見殘影!
新月形狀的音刃隨琴聲射出,咻咻咻的數發過去,瞬間,桌子炸得四分五裂!棋盤、棋子也像天女散花飛了一地!而殺無生則化做一縷青煙,在他們眼前消失無蹤!
「走!」浪巫謠一聲令下,把殤不患從座位上拉起來,就往桂花樓外跑——
「哇啊啊啊,為什麼那傢伙會消失啊!太詭異了!」
聆牙的話隨風聲飄進殤不患耳中,殤不患一邊逃跑,開始解釋來龍去脈——
「我也說不出所以然,總之剛剛下棋的那傢伙叫殺無生,是個殺手,突然出現在新房嚇了我一大跳,貌似被人幹掉了,但對我的執念未消,不同意婚事還下了決鬥邀請。但他不肯與我動手,我追上後好說歹說總算讓他同意暫用棋盤勝負,沒想到實在藝不如人……」
「嘖嘖,好在我們即時出現救了你,老是讓人追著跑,殤你果然是禍害……」聆牙搖頭嘆息。
「喂,你們惹麻煩的程度還會比我少嗎?」
殤不患在後頭抗議,卻只引來聆牙的嘿嘿笑聲。
不知不覺前方浪巫謠腳步停下來,殤不患一抬頭,原來他們回到新房了!
雖然晚了好幾個時辰,不過兩人總算能夠繼續正事了!
兩人一進新房,殤不患馬上被浪巫謠拉到喜桌前坐定。
「該進行的禮俗不可免,阿浪等你好久了,快吃吧!」聆牙催促道。
兩人望著一桌豐盛的酒菜,雖然冷掉了,但大俠不拘小節,奔波在外哪一餐不是草草解決?眼前有魚有肉又有菜,簡直豪華到令人咋舌,可是,看久了偏偏好像少了什麼……
「酒呢?」浪巫謠皺起眉頭,天外飛來一句。
「對喔,還要喝交杯酒!」他一提醒,殤不患也在桌上四處尋找,面前吃的用的一應俱全,就獨獨缺了最關鍵的酒!
這下嚴重了!夫妻共飲合巹酒,乃象征夫妻合二為一,自此已結永好,沒有喝交杯酒,入洞房的儀式還不算結束啊!
「等等等等,你們倆看一下這邊!」聆牙眼尖,忽然跳到桌面上示意。
兩人看到邊角一盤菜下面壓了一張字條,浪巫謠迅速將它抽出來一看,上面寫道:
酒不小心打破了 我請雪鴉先生幫忙買。 丹翡
「……所以煙槍混蛋真的會把酒拿來嗎?」聆牙滿腹懷疑。
沙嚓一聲,字條再度被浪巫謠火大的捏作一團。
「要不,我們再等等?」殤不患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沒等到浪巫謠回應,卻瞄到他的夫婿黑得跟鍋底似的臭臉,他尷尬的撓撓後腦杓,好好的大喜日子卻諸事不順,愧疚感油然而生,得好好補償一下這倒楣的傢伙,他一聲粗喘,突然往旁一倒,故意跌入浪巫謠懷裡!
「不、不患?!」浪巫謠嚇一跳,連忙把人抱緊!
殤不患揚臂勾住他的頸子,試著學酒樓攬客的姑娘撩人的模樣,在他害羞發紅的耳邊吹氣勾引:「酒什麼的明天再補吧,我們是不是還有更重要的、咳,正事啊……」
那雙又大又圓的杏眼眸光流轉望了一眼喜床,浪巫謠頓時呼吸一窒!
「別說你只想跟我喝酒——欸!」
火上加油一半,殤不患突然驚呼,整個人一下子被浪巫謠攔腰抱起,往喜床走去!
與主人心意相通的聆牙,很識相自動自發去顧門口,而浪巫謠則隨手一個拂袖,刮出勁風將桌上蠟燭吹滅。
霎時,喜房內陷入一片漆黑。
「殤,我會對你好的。」浪巫謠將人放到床上,在黑暗中鄭重承諾。
「好,你別急、慢慢來……」
「嗯。」新郎倌跨上床,把人困在身下。
「呃……要、要輕一點啊。」殤不患吩咐。
「好。」窸窸窣窣開始剝衣。
「還有、還有……」殤不患的聲音拉得老長。
浪巫謠的剝衣大業聚精會神進行到一半,有東西擋到面前,他煩躁的一把撥開,耳裡卻聽到——
「還有啊⋯⋯你還不醒醒⋯⋯」
黑暗中浪巫謠大愣,感覺一塊濕帕子忽地蓋到臉上胡亂擦拭,冰涼的觸感使他一陣激靈,猛然睜眼!
眼前光明大放!殤不患滿臉無奈的嘮叨模樣映入眼簾——
「不是說不太會喝就別勉強,以茶代酒又不丟人,看看這硬拚的結果,你喝還不如我自己留下來喝,也好過殘雲那小子把醉倒的你扛回來⋯⋯」
「⋯⋯不患?」
浪巫謠蹙著眉頭,一時間搞不懂他在碎唸什麼,眨了眨眼,吐出來的聲音有著連自己都意外的沙啞,還帶著濃濃酒氣。
意識回籠,腦袋越發清晰的鈍痛使他眉頭深鎖,手撫著額頭忍不住痛苦呻吟,浪巫謠抑住想吐的感覺,緩緩坐起身子,低頭呆呆盯著蓋在身上的大紅被褥,記憶片刻被喚醒⋯⋯
拜完堂,在賓客起鬨下,黃湯不停下肚,腦子很快暈忽忽一片,接著好似遇到不少光怪陸離之事,兜兜轉轉之下,最後他和殤終於——
「洞房……」浪巫謠睜大眼睛,不由喃喃唸出來。 
「笨蛋,」靠坐床邊的殤不患聞言輕彈了一下他的額頭,罵道:「頭痛還有心思胡思亂想!拿去,臉再擦一擦看看會不會舒服點。」
一把將方才給他降溫的濕帕子塞過去,下床走到喜桌前,浪巫謠直愣愣望著名分坐實的伴侶捧起一碗解酒湯的東西,一身素白中衣挺拔的背對他,耳根子卻如煮熟的蝦子逐漸發紅,樣子煞是好看!
遲遲等不到人回頭,卻聽見殤不患語帶濃濃懊惱,含含糊糊丟來一句:
「要做也得等你好了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