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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妖與人魚是相似但習性不同的生物，可以用肉食草食來分類。


海妖喜歡肉類，雖然擁有等同人類的智商，在生態中扮演掠食者。為了獵食的需要，性格演化得比較激進，有攻擊落單人類的趨向。


人魚則是平和的素食主義，天生的同理心讓他們選擇援助遭遇海難的人類，是很受歡迎的海洋使者。


兩個種族對人的態度相當不同，而他們共同點是美貌、歌喉、耳鰭和魚尾。


鄉下小子穹沒讀過世界生物大全，不太懂兩者之間的差異，所以看到海岸邊有個魚叉刺進肩膀，受了重傷的魚尾巴傢伙，他二話不說就去救了。


再孤陋寡聞的漁村居民都聽過一個傳說：眼淚變成珍珠，歌聲訴說憂愁。


穹不要悲傷滾落成的珍珠。但他想聽人魚唱首歌。


據說等待水手歸來的女人們唱的曲子，都是從人魚那學過來的。

穹曾聽過的哀傷曲調已經足夠動人心弦，如果是真正的人魚來演唱，又該何等動聽？


一開始砂金表現得很乖，虛弱的樣子穹看了好不忍心，節慶時才捨得吃的雞蛋跟乳酪都分給他了——他完全沒有懷疑號稱吃海帶長大的人魚怎麼在吃肉食，還吃得津津有味。


就連砂金捕魚的模樣，他都以欣賞的眼光對待。畢竟他的吃相實在優雅，不像在吃魚，倒像是在吹口琴似的，不留血肉，一條鮮活好動的魚，轉眼啃得只剩骨頭。


總之，在這樣的悉心照護下，砂金一天天地好了起來。


恢復到能夠在附近海域活動後，砂金沒有就此離去，而是留在了穹的身旁。


即使到了洋流阻力減弱，適合游回遠方家鄉的季節，他也不想從穹身邊離開。他想每天都看見這個人類。


他們在海洋與陸地的分隔線相會。


砂金喜歡啃吻穹的手腕，癢癢的，把穹逗得笑出了聲。


海妖的直覺告訴他，穹會很好吃，但他的意識在抗拒這項理所當然的本能。


砂金第一次遇到這種想進食又不想進食的狀況。矛盾的思想演變成折衷的行動，他在穹的手臂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明顯的咬痕，每多咬出一個痕跡，他就會哼出家鄉的旋律慶祝。


族群的夥伴教過他，海妖放聲高歌，多數時候是為了補獵，在少數情況，這是求偶的徵兆。


海妖跟人魚將最美的歌喉獻給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


穹依舊覺得砂金是在表達他的好意、與他玩樂。當他脫下衣褲，走進水裡，讓砂金抱著他悠游海底世界時，砂金總是不會拒絕。


「你這樣才好看，像個天生的海洋之子，」砂金在水流強勁的逆流處摟緊穹，光滑的手感讓他很滿意，「那些植物纖維實在是缺乏品味，我搞不懂它們有什麼好的。」


「但人類的首飾不錯，我們也喜歡，需要的時候會去沉入深海的航海船裡找。我會把黃金、珍珠跟珊瑚帶給你。」


砂金唱歌也好聽，人魚的嗓子跟故事裡說的一樣美妙，聽上一曲，就會沉沉睡去，從此再也不用煩惱失眠。


唯一的小麻煩，是醒來後從某處傳來的腫脹感。海妖的繁殖形式與人類很相近，而砂金找不到同族，靠近人類更是不可想像，穹能理解他的燥熱，而且，他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穹為他解決點小麻煩也沒什麼。


既然他們既無戀人，也未成婚，偶爾玩得過火些也無妨。


穹收下砂金從貝殼裡精挑細選找來的、最大最圓潤的珍珠，看他用魚尾喜悅地拍打岩壁的樣子，笑著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