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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這是眾神之父的懲罰。」Thor邊扛行李走下火車邊傷心說。
「雖然已經過了一個學年，但我還是要說。」Clint開口：「呃，誰？」
「我們的父親。」Loki翻過一頁書：「我哥哥一直學不好米德加人的用語。」
「別這麼說，」Clint聳肩：「他去年至少學會了一個酷詞。唷──Thor？」
「酷涼冰霜果凍樂！」Thor立刻抬起雙手大喊。
Loki用探究眼神看著這個動作(以及因此砸到另一邊的行李箱)，又看向他哥哥的一干同學。
始作俑者Clint訕訕說：「去年聽起來比較酷。」
「所以，你是做了什麼糟糕事，大塊頭？」Natasha在後方說，有兩個學生自願幫她一起搬行李，於是她空下來的手正把Pepper抱在懷裡摸毛。Tony似乎有點想把自己的貓頭鷹要回來，但明白連Pepper都會對女孩時間被打擾提出抗議，於是沉默跟在後面。
「吾拿著妙爾尼爾練習飛翔，但出了點小意外。」
「把霜巨人首領的頭打破可不是什麼小意外。」Loki在旁輕聲說。
「妙爾尼爾自己飛了出去，我沒有故意瞄準他！」Thor生氣盤起手。
「這段實在有點太詭異了，我決定裝作聽不懂。」Bruce說：「對吧，Tony？」
後者只給了他一個哼聲，然後繼續保持少見的安靜。Steve真心覺得對方情況不對勁，但在看到要接他們去城堡的交通工具時，忍不住轉移了注意力。
外型像是長有薄翼的骷髏馬，數十隻夜騏噴著無聲響鼻(假設那動作是吧)分別站在馬車前。
「喔喔，出現了！」Clint在他旁邊吹了個口哨說：「傳說中霍格華茲無人駕駛的自動馬車！」
Steve眨眨眼。他發現Natasha抿緊嘴唇，於是知道她也〝看得見〞。大多數學生都沒能看到拉車的神奇生物真容，當然，能看見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轉頭，看到Tony臉色蒼白盯著夜騏。
Steve瞠大藍眼，而黑髮小巫師發現他的目光，飛快收起驚惶神色，大步走向另一輛馬車，避開了所有人。
「……這是怎麼回事？」傳奇男孩被留在原地，驚訝喃喃。
***
即使同乘一車，到達霍格華茲城堡後，身為赫夫帕夫的Steve仍必須跟Clint一眾葛來分多分開。他走到赫夫帕夫餐桌，獾院學生們善意地朝男孩打招呼，微笑眨眼。
像回到了家一樣。Steve安心想，手指摸過明黃桌巾邊緣。雖然葛來分多那邊非常熱鬧，但他得承認自己就是個典型的赫夫帕夫，隔了一個暑假回到這裡，群體感讓他感到舒適。
當然，即使是他們學院，也有比較吵鬧的一部分人。
「Steve！這裡！」Fandral站起來，一把將Steve拉入擁抱，模樣俊秀的少年在制服外還罩著皮毛披風，把他拉到三勇士中間的位置(他們認為他合該得到如此地位，鑒於這位米德加勇士擁有偉大Thor的友誼)。
Steve朝據說跟Thor來自同一故鄉的三位室友咧笑，Volstagg正大咬一塊厚牛排，經過假期似乎又變得更壯實的男孩食慾如往常旺盛，作為友情表示，綁著雜亂紅辮子的男孩將一盤雞腿往Steve面前推了推，比了個拇指。
「嗨，好久不見。」Steve坐下來，也和自己前面的煮青豆和布丁展開戰鬥。家庭小精靈們在開學日上一如既往投注了大量熱情，Steve對此抱持感謝(注射血清後他的食量也變成四倍多)：「暑假過得如何？」
「不錯、還好──」Fandral嘆了口氣：「好吧，我們有一半時間拿來養傷了。Thor帶我們跑到霜巨人那裏冒險，結果所有人都至少斷了一根骨頭。」
「我被穿了一個洞！」Volstagg朗聲說，熱切比了比腹部：「就在這裡！疤還留著，你想看嗎？」
「呃。不了。」Steve只能說：「我在火車上聽Loki說了這件事。」
那就像一句咒語，原本開懷大吃的三勇士瞬間安靜無聲。
Steve眨了眨眼。困惑看著三個男孩緊張兮兮互相交換目光。
「喔……所以，你見到Loki了。」Fandral語氣含糊：「很好、很好。」
「所有學生都還完好無缺活著嗎？」Volstagg懷疑說：「有沒有人失蹤了？然後在火車上突然發現沒有主人養的蟾蜍或老鼠？」
「安靜，你們兩個。」Hogun皺眉開口，這是個平時沉默，但開口時所有人都會乖乖閉嘴的男孩，亞裔面孔的男孩告誡道：「Thor開學前讓我們幫忙的，你們忘了？」
「為了給Loki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Fandral彎手指做出手勢，朝Steve做個鬼臉，轉頭在Vilstagg耳旁說：「而這就像把幼小天馬交到海拉手上，這些凡人學生一點生存的機會都沒有，我都不忍心看了。」
「你們在說什麼？」Steve皺眉：「Loki是怎樣的一個人？」
「如果你要用人來形容。」Volstagg哼聲，吹起捲曲的紅短鬍子(梅林，這學生才十二歲)，難得苛刻說：「我個人偏好用毒蛇來稱呼他。」
「Volstagg，你現在中傷的人是偉大Thor的弟弟。」Hogun警告。
「也是阿斯嘉最大的討厭鬼、搗蛋份子，我敢說等他一成年就會拿到〝騙子之神〞的稱號。」Fandral把嘴抵在果汁杯裡悶聲說：「或〝渾蛋之神〞。」
「我不確定……但我看得出來Thor很在乎他。」Steve誠實說，看向隊伍中站得規矩的黑髮新生，又望著葛來分多長桌上揮手為弟弟打氣的好友：「不管他之前做了什麼，如果Thor要給他機會，那麼我會相信他。」
「對。」Fandral憐憫看他：「不用一百年，你就會後悔。大家都是。」
Loki在此時被叫到名字，神色自然往分類帽和椅子走。以葛來分多為中心，下方學生因這位新生爆出一波竊竊私語。Thor則喊得更大聲，連Natasha都不堪其擾，抓著Clint換了個位置，坐到Tony旁邊(詭異的是，這男孩從一開始就選了長桌最末尾坐下來，一個人陰沉用叉子謀殺土豆泥)。Bruce還待在Thor旁邊座位上純粹是為了展現友情最高價值：安靜旁觀你的朋友幹蠢事，讓他自由地犯傻。
眾目睽睽之下，分類帽被戴上Loki的腦袋。
它並沒有花很多時間決定。
或者說，那頂破破爛爛的帽子直接從黑髮男孩頭頂跳起，撞回Fury副校長手掌上，發出比開場歌聲還要高八度的尖叫。
「史萊──哲林林林林林──！！！」
「不──！！！」葛來分多的長桌上，Thor仰天發出悲痛大吼。
「奧丁在上，毫不意外。」Steve聽到旁邊的Volstagg嘟噥說：「這傢伙絕對邪惡得沒邊了。」
「朋友，我還以為在幾百年前我們就達成這個共識了呢。」Fandral邊拔出佩劍擦拭(天知道一個小巫師為什麼隨身帶著這東西)邊挑眉：「也就只有Thor堅持Loki進得了葛來分多。」
Hogun坐在這兩人旁邊，到達忍受極限地嘆了口氣。
***
Bruce不知道Clint是怎麼做到的。
不，不是指男孩現在幾乎貼在天花板表面的事情，他早就習慣Clint能做出各種挑戰人類極限的高難度動作，平衡感是弓箭手的超能力。(還有Natasha的。當然。)
但他們明明是一起從開學餐桌回到交誼廳，而Bruce只在交誼廳烤了十分鐘的火……到底為什麼可以一回寢室就發現天地變色？
「你在我們的天花板上……塗鴉？」Bruce抬頭看站在床頂的男孩，謹慎問。
好學的那一面讓他想搞清楚Clint到底是如何在一塊布上跳躍，常識的那一面讓他想尖叫，但Bruce一向能完美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只把注意力轉移到天花板圖案上，然後在那一片深藍色(到剩下四分之一時顏料大概用完了，剩下的範圍用薰衣草紫取代)上不同色彩的點狀圖樣中看出端倪。
「那是……冬季星空嗎？」Bruce揚眉。
「沒錯──很棒對吧！」Clint得意說：「這樣我們就能在睡前複習天文學！」
「那到了夏天怎麼辦？」Bruce問。然後從Clint的空白表情看出他根本沒想到四季這件事。
「那就再重畫……？」弓箭手提議：「下次你可以幫我！」
Bruce立刻決定找時間去圖書館查閱大廳天花板用的魔咒。
魔法問題，就該魔法解決。
「嘿，Banner、Barton。」比他們高一年級的Rhodey打開寢室門，打量一圈：「Tony不在？他去哪裡了？」
「你跟他一起長大的，你說呢？」Clint倒吊在天花板看他，手上還抓著畫筆。
「你們還跟他住同一寢室呢。」黑人男孩酸溜溜說，攤攤手：「OK，我只是來代為傳話。史萊哲林那個Reed現在在畫像門口，他有事找你們處理。」
「這可稀奇了。」Bruce喃喃：「那傢伙的自大一直足以讓他拒絕跟其他學院的人主動說話。」
「沒錯。」Rhodey靠在牆上聳肩：「但不包括緊急事態，例如Thor在開學當夜跑到史萊哲林交誼廳入口，大喊大叫讓Loki出來，和他一起去找校長──因為明顯地，〝分類帽必然發生了嚴重故障〞。」
Bruce和Clint看向對方。
「我還以為你之前跟在他身邊呢！」Clint震驚。
「就因為我是唯一留在他座位旁邊的忠誠朋友？不。他在回寢室的隊伍時就不見蹤影。」Bruce白眼：「但我以為他一如往常，跑去廚房跟家庭小精靈要宵夜去了。」
「你們要繼續在這裡打嘴仗，還是去阻止他？」Rhodey事不關己地好奇問，只要Tony沒惹上麻煩，這位仁兄就都是這種官僚做派。
Clint發出了垂死獸類的呻吟。
「我去叫上Natasha。」他不情不願說。
***
Thor怒視眼前藥劑師畫像。如果手上還有妙爾尼爾，他一定已經砸了這個惺惺作態的金色畫框。
「讓我的兄弟出來！」
「天哪，Thor！」Loki從畫像入口爬出，看到兄長時瞪大眼睛：「你到這裡來做什麼？我們可不在阿斯嘉的宮殿！」
「我不在乎。」Thor氣沖沖說。
「真的？」Loki說：「那我要把這個寫進給母親的信裡，你也不放在心上？」
「Loki！」雷神聲量明顯轉小，他只痛心看弟弟：「分類帽一定壞了，你不該在史萊哲林！在這──」男孩用力揮手：「邪惡的巫師巢穴！」」
「什麼？」綠眼新生挑眉：「我以為這裡就是魔法與巫術學校呢。」
「你應該跟我一樣，屬於光輝的葛來分多！分類帽有問題！」Thor急切：「我們必須快點去找Charles校長，他會幫助你的！」
Loki盤起手臂。
「真的？這是你大腦最後想出的結論？」他歪了歪臉：「我就應該要跟你一樣？進同一個學院？」
「這是當然──」
旁邊插入一個聲音。
「不好意思？」一個史萊哲林新生站在他旁邊，試圖讓金髮男孩冷靜：「我理解你那不管哪兒來的莫名其妙怒火，但我真的得進宿舍了。問題是你站在這裡，畫像不會幫我開門。」
Thor轉頭將憤怒目光轉移到這位深棕色頭髮女孩身上，平時他會抱持禮儀，但在這可怕的一天後，男孩朝她發出怒咆。
「梅林在上。」史萊哲林新生眼鏡後的眼眸睜大，被嚇到地從口袋掏出物體，然後開火。
Loki盯著倒在自己腳邊被電得抖動的Thor，一條流竄電流的細線直直連到眼鏡女孩手上凡人工具。
「這真是。」他說：「哇喔。」
「抱歉──他是你哥對吧？」女孩眨眼：「他剛才嚇了我一跳。這純屬反射動作。」
「沒關係，有你手上這東西的話，我也會這樣做的。」Loki說，按照凡人社交方式伸出手：「Loki Odinson。」
「Darcy。」史萊哲林新生回握他的手：「你想要的話，我也可以給你搞來一台。我媽總說自己住校時得有防身之物。」
站在倒地的哥哥旁邊，Loki決定喜歡這個凡人。她真有成為女巫的特質。
應該建議父親允許她死後進入英靈殿。
***
「這不該是我們的工作啊。」快步走下樓梯，Clint抱怨：「阻止Thor幹蠢事的第一道防線不該是Tony嗎？」
「Tony不在交誼廳。」Natasha跟在他旁邊，腳步輕快：「不然你在天花板上畫下第一筆時，他就會大驚小怪阻止幹蠢事的你了。」
「你怎麼知道我剛才在寢室──嘿，我和Tony之間有堅定的友誼，」Clint堅持：「我相信他會幫我畫上北極星。」
「兩位，我們行動要快一點。」Bruce提醒他們：「必須在教授到場前把Thor安撫下來。順帶一提，多謝通知，Reed。」
「純粹還人情。」作為史萊哲林有名的四人組之一，Reed(被Tony單方面視為討厭鬼)心不在焉：「而且我不喜歡有個沒腦子的葛來分多在我們交誼廳外面鬧，如果我明年當上級長，就會直接把你們學院分數扣光，他在今年鬧事算葛來分多運氣好。」
「嘿，說Thor沒腦子有點過分喔。」Clint挑眉。
「你以為我說的是Thor？」Reed憐憫智商地瞥他一眼，從鼻子哼聲：「喔，葛來分多。」
「我感覺被藐視了。」Clint看向Natasha尋求支持：「沒錯吧？Nat？這傢伙是不是在明擺著藐視我們？」
「安靜趕路，Barton。」紅髮小女巫白眼他。
「Thor剛才就非常不能接受他弟弟進了史萊哲林。」Bruce在旁說：「我們得先想個方案把他帶回來。不然我怕史萊哲林們最後受不了，一起上去朝他施惡咒。」
「他是Thor！」Clint攤手說：「作為學生，誰能放倒那個傻大個啊！」
然後他們彎過轉角，就看到史萊哲林寢室門口一個女孩朝Thor發射了電擊槍，金髮男孩抽搐倒地，全然地被撂翻了。
那可是天殺的電擊槍。
「我操！」弓箭手尖叫。
「這真是……出乎意料之外。」Bruce喃喃。
「喔。」Natasha眼眸睜大了一些，在其他人身上這已經是大喊大叫的等級了，她看了看躺在地磚上抖動的Thor(確認只是電擊不會讓他掛掉)，又抬頭仔細打量戴眼鏡的史萊哲林女孩：「──真有意思。」
「Coulson不會讓你招攬她的。」Clint瞬間做出反應，轉頭對她說。
「放輕鬆。親愛的。」紅髮小女巫甜美說：「我不會拿她取代你。」
「你最好如此。」小弓箭手嘟噥。
「你沒安全感的這一面一向很可愛。」Natasha眨眼說。
「嘿。」那個站在Loki旁邊，差點被黑暗邪惡組織(Bruce想)招募的一年級女孩對他們三人說：「你們是要繼續站在旁邊沒用處地聊天，還是要來把這傢伙搬回去？」
Bruce揉了揉眉心。
「今年的一年級到底都是什麼麻煩人物啊……」眼鏡小學者抱怨。
彷彿霍格華茲二年級最大問題團體名單上沒有他的名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