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15.【衛宮飯】城市巡禮



島之魔女的城市巡禮在亞瑟王的引領下啟程。

「圓藏山上的柳洞寺有兩名從者，分別是Caster和Assassin，前者偶爾會來衛宮宅請教廚藝，後者基本上不會離開寺廟。」

「原來如此，他們之間存有隸屬關係，Assassin是Caster召喚出來的，對嗎？」

「……王姊真是才思敏捷。」阿爾托莉雅忍不住讚嘆了一句，接著補充道：「不過Assassin的工作只有守著門口，Caster沒有發布主動出擊的命令。」

見摩根抬頭眺望不遠處的山頭，阿爾托莉雅繼續開口：「於愛因茲貝倫城堡裡待命的Berserker也是這樣，只是Berserker在保護他的御主──伊莉雅絲菲爾．馮．愛因茲貝倫上更加主動。」

聽到熟悉的名字，摩根面不改色地追問：「那麼剩下的Archer和Lancer呢？」

同時，兩人再度邁開步伐。

「Archer與其御主待在遠坂府，Lancer則時常出沒在商店街。」

聞言，摩根藍眸緩眨。
又是一個耳熟的姓氏，不愧是御三家。

不過……

「商店街？以據點來說並非常規選擇，是基於大隱隱於市的考量嗎？」

「不是，純粹是Lancer有很多份打工。」

摩根不禁頓了頓，「……打工？」

「很奇怪嗎？Rider也有在做打工喔。」阿爾托莉雅神色自然地說。

「……」

確實這個世界的氛圍格外平易近人，但從者過於接地氣反倒讓摩根感覺微妙。

這麼說起來，可以叫蘭斯洛特去打工嗎？省得她和阿爾托莉雅獨處的時候，還有顆電燈泡。

不過，考量到亞瑟王對此的觀感，摩根暫時擱置這個主意。

午後的炎熱稍稍影響了商店街的人潮，人們無不躲進有冷氣房的店家內乘涼，販售蔬菜瓜果的小農則坐在陰影中避暑。

約莫只剩下幫浦運轉不停的水產店，因其陳列的魚缸與碎冰透出些許涼氣。

「喲～真難得看到上街遊逛的Saber呢。」

行經水產店時，手持旗幟的店員叫住了阿爾托莉雅。

那是個身形壯碩偉岸的男人，一頭藍色長髮繫成一束垂於背後，俊朗深邃的臉龐鑲嵌著一對鮮紅如血的眼眸。

「Lancer。」

「Saber和這名美麗的女士是一起的嗎？幫我引薦一下唄。」

「Lancer，這位是我的姊姊，摩根。王姊，他是愛爾蘭的光之子，庫夫林。」

聞言，摩根陷入思考。

──久遠到幾乎無人記得的古早時期，從大海的另一端登陸這片島嶼的民族，叫做凱爾特人。
是一群比封建更加原始，比騎士還要野蠻的人們。

雖說存在君臣之道，遵守義理德行，但本質上崇尚力量，以強者為尊。

即使並未手持武器，然而光是那具千錘百鍊的強壯肉體，便散發雄性獨有的、飽含侵略性的張力。

似乎是察覺摩根的打量，愛爾蘭的光之子咧嘴一笑，瞇起的紅眸裡幽光流轉。

「有機會的話一起吃頓飯吧，姊姊。」

──像盯上獵物的猛犬。

在靈體化的蘭斯洛特按捺不住前，阿爾托莉雅率先開口：「Lancer，只有我能夠叫王姊為姊姊。」

「別這麼嚴肅嘛，Saber。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況且我只是想做個朋友，妳護得太過了吧。」

Lancer──庫夫林這麼打趣道，眼下之意面對美女不撩一下愧對其美貌，不過他倒也調整了對摩根的稱呼，並做足禮數，「如果讓摩根小姐感到不悅，那麼請收下當作賠禮的這條魚。」

見狀，阿爾托莉雅警戒地盯著庫夫林，沉聲道：「你該不會要來蹭飯吧？」

庫夫林絲毫沒有辯解，抓了抓後腦說：「欸嘿，衛宮小子的廚藝讓人念念不忘。」

一旁沉默許久的摩根則凝視著握住自己柔荑的素手，以及後者的主人──阿爾托莉雅的側顏。

冷不防地被阿爾托莉雅牽起的瞬間，摩根的心跳便漏了一拍，並任由胞妹主導和Lancer的對話，而後銀髮藍眸的島之魔女挑起唇角，玫粉色的指尖緩緩回扣。

不知是注意力全放在了庫夫林身上還是其他的原因，阿爾托莉雅沒有掙開她的手。

「呀～妳們姊妹倆的感情真好。」眼尖的庫夫林咧嘴一笑。

阿爾托莉雅聞言一愣。

摩根則是頷首回應：「是的，我和Saber感情非常融洽。」

那毫不猶豫的堅定語氣，彷彿陳述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


回到衛宮宅已是傍晚時分。

摩根依依不捨地放開亞瑟王的手。

趁阿爾托莉雅將Lancer贈送的魚放進冰箱，她捎著蘭斯洛特收回晾衣桿上的衣服。

「蘭斯洛特卿，不換下那身甲冑的話，會勾破孩子們的衣服吧。」

「！」

湖上騎士倏地縮回伸向晾衣桿的手，「萬分抱歉，我竟然忽略了這點！」

「我也是突然想到的，卿不必這麼緊張。」

蘭斯洛特正襟危坐的樣子令摩根忍俊不禁，媲美嬌花的瑰麗笑靨映入前者眸底。

「目前你只有士郎提供的那套和服，日後我會再替你準備幾套衣物。」

紫髮的圓桌騎士向不列顛王女欠身，「誠惶誠恐。」

雖說蘭斯洛特曾聽過一嘴摩根的種種謠傳，但基於摩根的王族身分，以及二人的交情並不密切，他不由得受寵若驚。

「卿多禮了，我是你的御主，可不能吝於給予福利，這也關乎我的氣度。」

這一次，蘭斯洛特恭敬地朝摩根鞠躬，「那麼職在此先謝過殿下。」

人們口中的不列顛魔女除了陰險毒辣外，還有放縱多情的流言，然而，面前的女子與那些齟齬天差地別，使蘭斯洛特一改過去對摩根的印象。

──摩根殿下不僅性格溫柔、面面俱到，甚至體貼地開導我，我將誓死為吾王與摩根殿下揮劍！

就在正直的湖上騎士暗自起誓時，阿爾托莉雅清潤的嗓音響起：「你們在聊什麼？」

「為蘭斯洛特卿添購衣服的事情。」

在摩根未曾察覺的角度裡，騎士王隱晦地瞥了眼麾下的騎士。

「嗯──購物和兌換寶石都需要請凜幫忙，我已經請士郎代為傳達了，她應該會和士郎一同回來。」

「凜……是遠坂家的孩子嗎？」

摩根在上個世界的間桐櫻記憶中見過那個女孩，是間桐櫻引以為傲且傾慕不已的姊姊。

阿爾托莉雅略感詫異地道：「是的，原來王姊認識凜？」

「因緣際會罷了。」摩根不願多說。

這個世界沒有聖杯戰爭，無須讓那些腥風血雨染指這份和平。

見狀，阿爾托莉雅深深地注視摩根片刻，最終說：「……在士郎他們回來之前，先把衣服收好吧。」

亞瑟王並不愚昧。
只要確保未來的相安無事，她便不會追問對方的不願多言。

被放過一馬的摩根連忙跟上阿爾托莉雅的腳步。

黃昏的橙紅陽光自拉開的障子門外傾落，鋪了一地光輝。

散發清淡洗滌劑氣味的衣物堆疊於榻榻米上，摩根和蘭斯洛特則目不轉睛地看著阿爾托莉雅手中的步驟。

──畢竟亞瑟王親手摺衣服，這個畫面可不多見。

「……這樣就大功告成了，你們學會了嗎？」

「是的！」將阿爾托莉雅的教學步驟印在腦海裡，蘭斯洛特躍躍欲試地取過一件上衣進行折疊。

摩根則沒有答話，而是默默地鋪平某件內搭衣，當她依照記憶折起袖子的布料，最後得到一團歪歪扭扭的物體。

「阿爾托莉雅，我還是做不來……妳再為我示範一次。」摩根捧著那團不明物放在阿爾托莉雅面前，小心翼翼地問：「……妳不會因此覺得我很差勁吧？」

只見阿爾托莉雅先是怔然片刻，接著像是想到什麼般無奈一笑，那微挑的唇角似乎夾帶了一絲寵溺。

「我一開始做得也不怎麼樣。」阿爾托莉雅傾身攤開被摩根蹂躪的衣服，仔細而又緩慢地示範折衣步驟，「看好囉，這裡要這樣……」

然而阿爾托莉雅才剛撫平上衣的袖管，一抹幽媚的女子芬芳倏地湊近她的肩頭，軟玉溫香柔若無骨似的擠入阿爾托莉雅懷中。

一瞬間，昨夜的旖旎畫面湧上阿爾托莉雅的大腦，鼓譟的節拍再次填滿了阿爾托莉雅的胸口。

阿爾托莉雅不是初次同女性如此親暱，只不過對象皆非摩根．勒．菲。

摩根的善意及親切令阿爾托莉雅無所適從，更遑論那份若有似無的曖昧。

只見那銀髮碧眸的人兒彷彿混然未覺，姣好的臉蛋幾乎要貼上阿爾托莉雅的側頰，甚至雙手環上其手臂，將整個身子倚在她的肩際。

「靠得那麼近我的手不好動作，王姊。」

阿爾托莉雅的言下之意：請保持社交距離。

「但這樣才看得比較清楚嘛。」

摩根：我不管，就要貼貼！

聽見摩根的回答（辯解），阿爾托莉雅只得暗自安撫內心的雜亂音律，任由對方簇擁自己。

一旁的蘭斯洛特則是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湖上騎士完全不介意被冷落，但面前上演的姊妹情深讓他感覺自己十分多餘，尤其二人之間散發著不容外人插入的氛圍。

在摩根倒向阿爾托莉雅的剎那，蘭斯洛特恨不得原地消失！

──或者說，他現在靈體化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