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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

　　❒ 沐雨小記
　　❒ 農曆新年賀文



　　魏予揚是被光線刺醒的。

　　原本他還以為是哪個好兄弟在搗蛋，掙扎的隨手亂揮，想關掉床頭櫃的燈，卻摸也摸不著那熟悉的開關，最後還是被自己的磨蹭給氣急了，才不情願的爬起身。

　　揉了揉眼，腦袋清醒了些，他才終於想起這裡不是熟悉的環境。

　　「睦哥？」

　　聞聲，林睦然辦公的背影微微一滯。

　　「趕快去睡。」他壓著嗓子回覆。

　　「睡過了，又醒了啊。」

　　魏予揚撇了嘴，起身靠向隱身在黑暗角落的林睦然，輕輕將下巴搭在他的肩膀後，抱怨似的看了眼他筆電裡的時間：凌晨兩點。

　　「睡過了嗎？哪有人在這個時間工作？」

　　只是靠近林睦然，他就可以聽到過快又沉重的心音，一下下的像是砸在他的胸膛，似乎都可以隔空感應那胸口的滯悶。

　　魏予揚只希望是黑暗中的光源過於慘白，才會這樣照應出林睦然的臉色。

　　「重要的案子還沒破。」

　　他掃了魏予揚一眼，「一聽到我開門就在那邊哼哼唧唧，能過那麼久才被吵醒也是一種天賦。」

　　意料之內的，他聽見魏予揚不知道在身後鬧騰什麼，似乎是在甩掉這些羞恥的片段。

　　多少也算轉移注意力。

　　沒說的是，林睦然當然沒打算在半夜工作，只是睡沒多久就忽然喘不過氣，起身後更是一陣心悸、頭暈，胸口像有一把火在燃燒，四肢卻冰冷發麻，冷汗直流的幾乎連床也坐不住。

　　若不是為了催促魏予揚趕快回去睡，他根本不想講那麼多話。

　　胸口的噁心感，也是從清醒後就不間斷的一直折磨著他，但不願吵醒魏予揚，也不想再惹得他耽驚受怕，只能壓著卻也不能消停。

　　「那就跟我一起回去睡吧。」

　　不過魏予揚自然是沒打算放過他，幾乎是趴在他身上的，語調上揚道：「你不在我身邊我睡不著，睦哥⋯⋯」

　　林睦然原本的想法是，敷衍一下便好，但面對閃爍著光的雙眼，他卻是一下也沒法反駁。

　　偏偏，他也就是知道最近魏予揚遇到奧客，事情解決不了熬夜成慣，望他能好好休息，今夜才讓他留宿，他又怎麼拒絕得了。



　　也就這根軟肋。

　　他只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會應付這個人了。



　　被魏予揚攙扶著起身，雖然為了避免體位變化帶來的暈眩，他已經盡可能的放慢速度了，林睦然還是忍不住偏頭乾嘔了兩聲，眼前一片黑，站不穩的晃了下。

　　他輕輕推開魏予揚的手，拍了拍床示意他躺好。

　　「快睡。」

　　在他啞聲吐出兩個字後，魏予揚終於是順從的躺下，但也可能是真的強撐到了極限，上床沒幾秒，他的呼吸便趨向平穩。

　　就這樣吧，反正離日出也沒幾個小時了。

　　明明是保持著這樣的打算，但即使在睡夢中，魏予揚卻依舊惦記著他，幾乎是無意識的輕撫林睦然的胸口，好像這樣就可以讓他舒服一點、好睡一些。

　　自然，效用甚微，但林睦然微微勾起了嘴角。

　　也許真的可以試圖睡一會兒。

　　轉念一想，他輕握住魏予揚的手，闔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