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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聽你說》

「……彰人、彰人──」

「是、是，我在我在。」

「你剛才……嗝、去哪裡了……我好、好想你……」

「……我只是去拿杯水而已，有這麼誇張嗎……」

狐妖有些苦惱地看著醉倒在桌上的少年神使，終是拿人沒辦法的嘆了口氣。輕輕地將水杯放在對方手邊後，也跟著隨意的坐到了戀人身邊。

「你去了好久……為什麼不、嗝……帶我一起去……」

狛犬的耳尖委屈得緩緩垂了下來，泛著些許水光的眸子亦朦朧的望著逐漸出現在眼前的那抹人影──少年神使用力的眨了眨眼，努力地想看清此刻的眼前人究竟是否真實。

彰人見狀，便安撫似地伸手摸了摸戀人那頭燦金色的髮絲，而後輕輕地握住了對方微微抬起的手，並將其覆在頰邊輕聲說道：「你連站都站不穩了，帶你去的話會一頭栽進水桶裡吧。」

狐妖也學著司的動作一起趴在桌上，笑著迎上了後者略帶不滿的目光。

「……才不會……」狛犬有些心虛的稍稍移開了目光，身後的尾巴也不禁在坐墊上緩慢地掃了掃。

彰人的指尖徐徐穿過了戀人的鬢髮，親暱的替人理著散落在頰畔的髮絲，一面有趣的看著對方難得的醉態，忍不住繼續調侃地笑道：「你剛剛也說不會喝醉的。」

「……我沒醉……」

「是嗎，那前輩怎麼不坐起來。」

狛犬聞言只稍微抖了抖耳朵，而後便恢復了往常那高高豎起的模樣。司直視著狐妖的眸子裡尚帶著幾分迷離，就連回話都染上了些許罕見的撒嬌口吻：「……我只是……想這樣看著你。」

這回輪到彰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而狐妖最後決定閉上眼，暫時逃避狛犬那過於熾熱的目光。

「……彰人。」

司的掌心溫柔地摩娑著戀人的臉頰，引得對方發出了一聲好奇的上揚鼻音回應。

「我喜歡你哦。」

少年神使含著笑意的嗓音輕快而愉悅，聽得狐妖也瞬間反射性地直起了耳尖。

狐妖才悄悄睜開眼想偷看戀人的表情，不想卻正好撞上了司帶著酒氣的笑，只得尷尬的抿了抿唇，最終彆扭的小聲和人說道：「……嗯、我也是。」

孰料狛犬在聽見戀人的答覆後，唇角彎起的弧度卻逐漸消失，甚至失落得再次垂下了耳朵，並委屈的停下了撫摸著狐妖的動作：「……不是這個……」

察覺到對方態度變化的彰人轉而覆上了少年神使的手，又明知故問的反問著此時異常黏人的狛犬：「這個不行？」

「不、不行……我也……嗝、想聽你說……」司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眨了眨眼，像是在向人展現自己堅定的意志般，盡力地維持著最後一點的清醒。

狐妖也同樣認真的回望著戀人，似是十分專注地傾聽著對方說的話──然而在他即將開口回答司的請求時，語調裡卻明顯染著幼稚的笑意：「……我也是？」

「……啊啊──彰人……」

依稀望見戀人臉上惡質笑容的司不悅地發出了一長串悶哼，隨後沮喪的將臉埋進了手臂裡。

「好、好……」彰人看著對方少有的受挫反應，不住被眼前的景象逗得笑了出來。才正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狛犬的情緒，卻意外在坐起身時發現了戀人偷偷觀察著自己的視線，於是又壞心眼地將話鋒一轉：

「我也是。」

……少年神使真的生氣了。

狐妖試探性地湊到了對方身側，同時靠在少年神使肩上輕聲地喚道：「前輩？前輩──」

狛犬安靜地趴在桌面上，一言不發。

彰人見司不再回覆自己，不禁好笑的抬手扒了扒頭髮，接著不動聲色地仰面深吸了一口氣──在確認調整好心情和狀態後，狐妖才小心地靠回戀人肩上，並帶著撒嬌意味的以下頷蹭了蹭狛犬，沉著嗓音認真地向人說道：

「前輩，我喜歡你。」

趴在桌上的少年神使依舊沒有任何回應，卻被狐妖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對微微揚起的耳尖。

「我喜歡你，前輩。」

彰人伸手輕輕地抱住了戀人的腰，又溫柔地重複了一遍。

「……再說一次……」

司從衣料間發出了一聲悶悶的回應，完全沒有一點要抬起臉的意思。

「好、好，我喜歡你。」

狛犬悄悄自衣袖間探出了一雙眼，卻正好對上了戀人靠上來的眉眼。

「……再一次……」

他輕輕地說。

彰人笑著望進了那雙泛著暖光的眸子，就這麼愉悅地與人對視了片刻。待他再次開口時，卻不如前幾次的乾脆：「前輩還真貪心啊──」

許是一直以來的習慣使然，狐妖總是難以在面對戀人時坦率的表達自己的愛意。

……但或許在司醉意正盛時，還是能鼓起勇氣說出來──

「……我喜歡你。」

原先還想說些什麼表示不滿的狛犬頓時屏住了呼吸，只訝異地向人眨了眨眼。

彰人見少年神使聽罷便愣在了原地，索性低下頭吻了吻戀人微啟的唇，而後眷戀地以額與人相抵，並慢慢地將手扣進了狛犬的指縫間。

心滿意足的少年神使笑得眉眼彎彎，也仰起臉在戀人唇畔印上一吻。而在對上狐妖專注的視線後，又笑著在對方頰畔落下了一個充滿酒氣的吻：「……嘿嘿……我也喜歡你……」

「……等前輩清醒的時候再說一次吧。」

狐妖一面說著，一面隨手搓揉著狛犬的腦袋。

「我……我現在很清醒！我沒有……嗝、沒有喝醉！」

「是、是，渾身都是酒味又笑得傻呼呼的前輩沒有喝醉。」

「……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