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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之憂番外

標題:鐘聲依舊，人事已非

咚──

咚──

咚──

一年之始，子夜時分從各處響起陣陣鐘響，迎接正月來臨。

「這此起彼落的聲響來自何方?」打刀少年將緊閉的窗戶敞開來，遠方鐘聲更加響亮。

這是謎月降臨本丸後的第一個迎新，審神者耐心解釋著: 「這鐘響聲源於大小廟宇、寺廟，於正月子時，也就是此刻敲響一百零八下鐘聲。」

「一百零八……。」刀劍男子似乎對於這數目有所不明。

審神者聽聞便祥細說道: 「這除夜之鐘有人說是將一年十二個月、二十四節氣、七十二候加起來的總數，也有人說是驅走一百零八隻惡鬼，替人們驅走霉運，祈求保佑平安。諸多說法，各有不同，但道理是一樣的。」

「原來是這樣。」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以敬待之，也是我們對萬物尊重!」

話說到此，他們靜靜聆聽環繞耳邊帶有寓意的鐘聲，直到本丸再度陷入空寂之時，審神者拾起手邊的毛皮圍巾，替刀劍男子圍繞在頸上數圈，就怕一不注意便會著涼。

謎月似乎稍有震驚，左右輕扯著頸部溫暖的東西，低聲道:「這是……。」

「我們要去神廟參拜，外頭寒冷!穿暖一點。」

語畢，刀劍男子也會意過來沒再提問。

兩人結伴初參神社，人潮蜂擁聚集、排隊參拜。

雖然對於身為附喪神的刀劍男子來說，來祈求神明各種願望還挺微妙的，好在謎月絲毫對往事無半點印象，此微妙並未產生。

「那個是? 」謎月伸手指向前方，同時聽見一陣一陣敲響聲於最前方的大箱子中。

審神者隨之看去，下一秒便翻找囊袋，找出一枚五百日圓的硬幣遞到打刀少年手上，「等會許願前，將這硬幣投入進去!願望許在心裡!雙手合十，虔誠祈禱。」

話才說到此，排隊人潮便輪到了他們倆。

怕耽誤後方等待時間，不好再多說什麼的審神者，以實際行動來演繹一次。

先是觀望幾秒的刀劍男子隨後也有樣學樣，祈禱著: 「願本丸能永續長存! 」

把本丸視為家，這是當年謎月許在心中的願望。


咚──

咚──

咚──

這耳熟聲響再次喚回審神者的一絲意識，前一刻似乎稍有睏意，沒能堅持到倒數最後一分鐘。

「我就說等等! 」

這似乎是出於本丸中某把刀的求救聲，餘光瞄到白色的身影正推開壓在上頭的靛青色身影。

「這裡又沒有其他人，鶴在擔心什麼? 」三日月宗近帶有磁性的聲音說著，似乎想說服下方不情願的人兒。

「誰說沒人的!主人還在!」鶴丸國永抗議道，但抗議無效，兩人距離又更近了些。

三日月宗近輕聲細語，「主人在半個時辰前就睡著了!其他孩子們一聽見鐘聲都紛紛跑出庭院外，這裡現在除了我倆和睡著的主人外，也沒別人了。」

這分明是要鶴丸國永放下矜持，成全三日月宗近。

想必好事不會這麼容易到手。

鶴丸國永力大無窮，推開了對方，有些火氣道:「不行!萬一主人醒了怎麼辦?早知道就不許鷹丸邀你喝烈酒了! 」

在旁側躺著的審神者不敢有半點動靜，莫名在心中哀道: 「你們這麼大聲，我不醒才怪。」

聽著鶴丸國永的話，讓審神者想起從傍晚就耳聞刀劍男子們要開瓶喝酒之事，只是這回才知道這酒相當烈，喝完還能清醒對話的人，也只有三日月了。

雖然說是清醒能對答如流，但膽子也比平時來的更加浩大無邊，這分明是在強人所難呀。

見鶴丸百般拒絕，也讓三日月稍有低落道: 「鶴說過的話，難道忘了嗎? 」

旁聽的審神者倒是不知道他們有什麼私下約定，他現在只想把自己打暈，什麼話都不想聽。

鶴丸回道:「記得!但這裡不是房裡!你爺爺的別喝醉犯傻，亂討價還價! 你喝醉不要面子，我可還要一絲尊嚴。」

「噗!……。」

鶴丸國永最後那兩句逗笑了不小心聽見全程的審神者。

這不經意地一笑驚動了兩位刀劍男子們，審神者瞬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

「……。」

一陣沉默不語，剛剛那笑聲既非三日月宗近，又非鶴丸國永，聲音又是從裡面傳來，那除了躺在那的審神者，也無其他人。

鶴丸國永鐵青了臉，心道:“慘了……被聽見了!?”

然後，下一秒歡鬧聲由外帶進內，以信濃藤四郎為首跑了進來，隨後栗田口短刀們紛紛闖入，環繞在審神者身旁。

「別進去吵醒主人啊!」

可以看到在外頭連忙想攔下一期一振，絲毫無招架之力，無法以一己之身攔下多人之驅，弟弟們說衝就衝，已經塞滿整間。

審神者順勢當作他是被這動靜所驚醒，裝出剛睡醒的模樣，一臉吃驚寫在臉上，嘴上道: 「這是怎麼一回事!? 」

突然被包圍的確讓審神者稍有不明，但正巧能替鶴丸國永解圍，總得給人台階下嘛。

「神社!神社! 」

「一零八下敲完了!許願! 」

「一起去廟宇參拜許願吧!主人。」

「帶我們一起去嘛! 」

這幾句話究竟是從哪位刀劍男子口中說出的……周遭實在太吵雜了，審神者有些暈頭轉向。

好在一期一振十分盡責，出面管理著這群孩子們的秩序，最終審神者答應著要帶上刀劍男子們一起去新年參拜。

在刀劍男子們紛紛散離這房間時，審神者發現稍早那兩位獨處身影已經趁亂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連要出門時，審神者都留意到那兩把未跟上的刀劍男子，問道: 「鶴丸先生和三日月先生呢? 」

燭台切回應著: 「他們要我向您轉答，他們等會就會跟上腳步，我們先走吧! 」

「好吧!那還請他們別耽擱太久了! 」

說完，本丸眾多刀劍男子一同上了神社。

這是二二零五年後，和這群刀迎接的第五年正月。

刀劍們多半都有身為刀的認知，都知道參拜的前後禮數與道理，無須他多加引導。

每個人循序向前，依序祈禱參拜，審神者這次也許了同個願望，是過去五年、六年、七年都許著的心願。

新年一拜向來許一個願望，多半許在心裡。

審神者許願完，也走向已經許完的刀劍男子們身旁，靜靜聆聽他們談天說笑著。

亂藤四郎開心笑道: 「我剛剛向神明許了願，希望本丸長長久久!永不衰敗!永遠別被敵人找到!那是我們的家，願這個家永遠不會遭受波及! 」

才剛說完就被一期一振嚴厲道: 「別把許的願都說出來!」

然後又是一陣歡笑度過。

審神者不經有些感慨，原來不只有他自己年年期許，其他刀劍男子也有位本丸著想的。

「願本丸能永續長存! 」
是審神者每年正月參拜許下的心願，不論何時，他都希望這願望能延續下去。

就只是審神者永遠不會知道，那把曾經斷刀的刀劍男子，七年前的正月也許下同樣的願望。

Fin.
2020-12-31
月光纖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