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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星不語》
Tony在那場爆炸事故後又一次走過鬼門關。

這次不是戰場，不是盔甲碎裂的那種崩壞，是內在的問題，無聲無息的潰爛。過度的工作，過度的咖啡與壓力，某根神經終於崩斷那天，他倒下來的時候，身邊沒有人。

Stephen是在七個維度外剛剛結束封印裂縫的任務後，回到地球時才收到消息。

當他穿越傳送門降臨醫院病房時，Tony早已被安置進加護病房，身上插滿管線，顯示器像平靜的大海般毫無波瀾。只有微弱的心電圖聲，像誰在遙遠的地方輕輕敲著他胸口──提醒他：你來晚了。

Stephen雙手不自覺握緊。不是為了召喚魔法，而是為了止住顫抖。他的指節泛白。

「他需要休息，」醫生說，「但他或許是拖太久了，沒人能確定他什麼時候醒來。」

Stephen沒有回話，只坐在那張病床旁邊，看著那張平時總是嘴賤挑釁的臉如今靜靜沉睡，連一句「你回來了」都說不出來。他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攫住，擰成一團。他守了三天三夜，連聖所的結界都交給了王。

等 Tony 醒來，已經是三天後的夜晚。外頭飄著雨。

「你終於願意睜開眼了。」Stephen語氣很冷，坐在病床邊，一本書橫放在腿上卻沒翻過一頁。

Tony喉嚨乾得發痛，擠出聲音：「你看起來像是想揍我。」

Stephen放下書，站起身，一步步靠近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拼命護住的命，你就這樣糟蹋？」

Tony微微一怔。

「你以為把自己當機器一樣用，就能拯救世界？」Stephen的聲音低冷，
「你以為你撐得夠久、痛得夠多，我就不會發現你在崩壞？」

Tony張口，卻說不出話。Stephen難得這樣對他說話，冷得像冰，卻每一字都燒得他刺痛。

「你死過一次，我讓你回來。不是讓你這樣折磨你自己。」Stephen忽然轉身，抬手掩住自己的臉，肩膀抖了一下，像是在壓抑情緒。他的聲音沒有高亢，只是一如往常那般沉靜──可在那層平靜下，是洶湧翻騰的怒與痛。

Tony沒有回答，像個被拆穿了謊言的孩子，不再掙扎，只是垂著頭，喉結滾動了下。
「我不是在試圖……毀掉自己。」他低聲開口，聲音微弱得像一場將熄的火。

「那是什麼？」

Tony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感覺到──他讓 Stephen 失望了。
「我以為……」他低聲說，「我以為我還撐得住……如果我停下來，我怕我會……」

「怕你會失去意義？」Stephen轉身，眼神熾熱又疼痛，「你是我選擇守護的意義。」

Tony沉默了一下，眼眶紅了。

「對不起。」

這一次，不是玩笑，不是虛假的無所謂，而是脫下所有盔甲後的脆弱道歉。Stephen沒再說話，只靠近他，把他擁進懷裡。那個擁抱不帶怒火，也不帶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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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週後，夜深，康復的 Tony 和 Stephen 在聖所屋頂天台上，風輕柔吹過，天上群星如同無聲低語的神祇。Tony披著魔浮斗篷靠在 Stephen 身邊，一起坐在石製欄杆上，兩人靜靜望著滿天星辰。

「你知道嗎……」Tony低聲說，「我曾經覺得，只有一直做事、一直向前，我才能不被那些聲音吞噬。你出任務那陣子，我真的怕……怕你再也不回來。」

Stephen轉頭看他，眼中是深夜海水般的沉靜。
「我在的。你再怎麼逃，我也會把你拉回來。」

Tony垂眼笑了笑，然後看著他，聲音柔下來──「對不起，我差點又讓你失去我。」

Stephen沒說話，只是側身擁住他，把他的頭靠在自己肩上。星光撒下來，落在他們緊扣的手指間。
夜很深，語言沉默。這次他們沒有走散，也不會再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