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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可能已經忘記的一個午後,那天他如往常哭著倒在路旁,爺爺剛結束完上午的訓練,他趁爺爺在跟一個很高壯的男人講著話時,偷抓了個桌上的甜點(他實在很喜歡甜食),揣在懷裡,溜了出去。



  爺爺在談正事,所以少年溜了出去,也沒發現。


  善逸跑著跑著,跑了好遠,比平常訓練的距離都遠,躲到一個很遠的山裡,那天他一路跑、停、跑、停,特別順利,沒有掉到爺爺的陷阱,也沒有被認識的人撞見,他想他就這樣躲在山裡活著好了,往深山裡面一直跑著,天色漸漸暗。


  他爬到一棵大樹上,全身上下髒兮兮地,躺在樹枝昏昏沉沉地睡著。
  然而,隨著夜色愈來愈晚,森林裡的詭譎氣氛愈來愈深。
  少年聽見了鬼的聲音。
  他很確定。黏膩的、沉沉的、異樣的聲音,完全不是動物或人類發出來的,他豎起寒毛,強忍著不要發出尖叫,他感覺到那聲音正在慢慢靠近自己,但他腿已經發軟,當他站起來時,竟一個腿軟,身子一晃,摔了下去。


  他雙手連忙一抓,變成了雙手抓著樹枝,整個身體垂掛著。
  這棵也許有數百年的大樹非常高,善逸怕被找到,所以還刻意爬到高處躲藏,如果現在摔下去可能重傷或殘廢,他終於忍不住叫出聲──


  「哇、哇啊啊啊──」眼淚馬上一顆一顆掉下來,他現在如果不是被鬼吃,大概就是摔死,死定了──


  善逸聽到聲音已經移動到比自己高處的位置,他抬頭一看,一個醜惡人頭長著四隻手,正盪著樹枝從上方接近自己。


  「嘿嘿……好久沒吃到人啦……」那詭異的頭發出尖銳的怪笑。
  「啊啊啊啊──好噁心啊──」善逸尖叫著雙手一放──



  完蛋了,他的人生要結束了,對不起爺爺,我不該逃跑的,我其實很想謝謝你,只有你真的幫助我希望我成長,但是我真的很差,這差勁的人……結束也好。


  他閉上眼感覺自己正在快速墜落。

  耳邊咻咻的風聲,鬼的慘叫聲,身體突然被一個奇怪的感覺接住,然後速度變慢了,下墜感不見……


  身體被穩妥妥地保護著。


  善逸睜開眼,他看到一個白髮男子,正在自己的上方,他整個人被一雙手給捧著。


  「髒兮兮小鬼。桑島老先生在找你。」


  無聲地落到地面,善逸身體被放了下來,隨即那隻四手怪頭從旁邊掉下來,正慢慢地分解。



  「我、我……我不要回去──」哇哇大哭了起來。


  「能得到鳴柱指導是何其榮幸,桑島老先生肯定你的才能。」男人一個大掌往那頭拍上,「回去好好接受師父磨練。終將成大器。」



  「我不要──哇──」
  「好命的撒嬌小鬼,由不得你。」


  最後被這個壯碩男子被扛回爺爺那裡,他一路都是哭著叫著卻無法逃跑。只依稀記得男子聲音渾厚,月光下的白頭髮好像會發著光。


  回去以後遭受的磨鍊才是惡夢一場。



  ×



  被領回宇髓家的善逸,大概只休養了一週,就開始接受原.音柱的機能恢復訓練。

  宇髓的三個妻子很開心,多一個青少年住進來,家裡突然變得好熱鬧。天原大人變得比過去有活力呢。





  「欸、欸、我不要吃藥──」

  「再不吃,本大爺要用嘴餵你了喔。」


  「噫──什麼意思──你不要隨時隨地都要親上來──……等等,這樣說來,上次彌豆子……」


  「不是彌豆子,是我。」


  「啊──你這個肌肉渾蛋──你果然騙我──」


  ×


  「善逸。」

  「嗯?」


  「善逸。」

  「什麼啊?」


  「叫我一下。」

  「……天元大人?」


  (某少年突然被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