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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真實
紅礬X終霜 不論何言何語，我只是望見你
TAG：湖中影

如果讓紅礬做選擇，他一定會先讓終霜做幾個存冰的魔法道具，好讓他此行至少能清涼些，給自己又施了個冰魔法，紅礬感覺得到那一瞬的降溫很快又被豔陽蒸發。

今年是盛夏，氣溫據那些窩在塔裡觀測的人說是百年歷史最高，許多北方的商人因此減少南下，甚至有些固定夏季遷徙的生物至今仍不見蹤影，對不少人來說已是難耐的天氣，而對特定種族則更是折磨。

想到自帶寒氣的身影，紅礬又施了個冰魔法，雖然他實際上更擅長暗魔法，但此刻也聊勝於無。把被汗沾濕的頭髮塞到耳後，本就是擔憂終霜狀況的他加緊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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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開遮擋眼前的枝葉，紅礬走在小道上。

這條通往林中湖泊的小道通常只有少數人會通過，也因此不顯眼，其上佈滿落花更是遮擋不少。

如此場景若是別人見了，大概會帶著戀慕之人來欣賞，畢竟花往往與浪漫有許多連結。但就紅礬的觀點來看，他只知道大部分的落花因日曬而顯得乾燥、蜷曲，不過隨著持續前行，仍鮮嫩的花朵開始出現，這並非是花的特性，而是有能帶來水氣的存在經過，比如：這座森林的『霜雪魔女』。

「果然在這。」挑起眉眼，紅礬終於擺脫過於茂盛的森林風景時，望見的便是坐在湖旁的身影。

他快步走向前，驚擾了不少蟲蟻，也讓正閱讀書籍的人注意到他的到來。

「紅礬？」
「你都不熱嗎？」

走到終霜身邊，察覺到寒氣的涼爽和冰精靈的疑惑目光，紅礬本有些浮躁的情緒獲得舒緩，他吞下想直接讓終霜回森林小屋的話語，用問句回覆問句。

「是很熱。」
「怎麼不回小屋？」

為了給終霜更好的住宿環境，本不讓任何人更動小屋的紅礬早給其佈置了好幾個魔法，也跟那個與商人有良好關係的吸血鬼換了不少道具，加上終霜先前弄好的法陣，森林小屋現在可以說是非常宜居，改天說不定還會多個溫室養花。

「湖邊挺涼的、想再待一會，倒是你怎麼來了？」將被風吹落的髮絲撩到耳後，終霜闔上書、晃了晃浸入湖裡的雙腳，蕩開的水波混有魚影，大約是來乘涼。

她是真的覺得湖邊涼爽，吹過的夏風沾染霜氣、灑下的陽光被魔法隔擋，除了獨自一人有些過於開闊外，終霜其實挺喜歡來這，她剛剛才目送來喝水的鹿群離開。

「還不是那群傢伙說是什麼百年難得一見的酷夏。」所以向來不怎麼理睬那些塔內法師的人，才會匆忙地來到森林，「你又是一個人待在這。」

紅礬低頭望著勾起微笑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地抓了抓頭髮，他向來不吝於對在意的人投注關心，但一直以來能被這樣對待的人少之又少，現在多了終霜、他反而有些拿捏不好應對。

『這樣可是會嚇到人的。』吸血鬼說的話在他腦海裡徘迴。

「紅礬真溫柔呢。」
「也沒做什麼。」

明白終霜一時半會沒有要回小屋的打算，紅礬便打算找個地方坐下，先不說站著累不累，他可不打算讓終霜一直仰著頭跟他對話。而意識到他的想法，終霜稍微往一旁挪動了身軀，她在草皮上鋪了布墊，雖然不大、但也堪堪能容下兩人。

她拉住打算再找塊地的紅礬，看著他有些彆扭地坐下，但好在兩人都不是太介意、或者說對彼此的近距離不介意。

率先開啟話題的是終霜 ──

離上次與紅礬交談已有一段時日，她沒打算錯過這次相處，何況這麼炎熱的天氣下還登山而來，不論於情於理或出於私心，終霜都想和他多聊。

「我把你帶來的書看完了。」
「喔、我下次給你帶新的，有什麼疑惑的地方嗎？」

不意外終霜聊起了書，她總是對新事物充滿好奇，有時候紅礬自己還會為此多讀些研究，好回答上終霜提出的問題。

「你聽過『湖中影』嗎？」抿嘴沉思了會，終霜拿起一旁的書籍，她循著紙頁間的書籤翻開了繪著少女垂眸那處。

「啊？」下意識就望向湖面倒影，而後又回頭注視終霜，紅礬一時間沒搞懂這對向來聰慧的她來說有何疑惑，直到順著她所指、看向書頁，才發現兩人所想的不同，「你說那個戀愛傳說啊。」

「是傳說嗎？」終霜看書中敘述，連少女的生平都有紀錄，她在鎮上也聽過不少人談論，甚至少女的子孫仍在，她還以為這是史實。

「一半一半。」點了點書頁上少女的介紹，紅礬接著說：「少女有相戀之人，但被家庭阻饒，她在心中祈禱若當晚能在湖邊見到戀人，便不顧一切跟他走。從此，就有來這湖邊若能望見戀人倒影，兩人會幸福一生的說法。」

「不過這記載 ──」
『沒有結局。』

兩人異口同聲說道。

「是悲劇嗎？」撫過少女的臉龐，終霜並不明白『她』所有抱有的情感，卻讚賞『她』的勇氣，人們對情感有著不同劃分，而少女顯然明白自己想要什麼、能做什麼。

「都有。」對這類故事不甚在意，紅礬會知道也只是因為每當這個季節、總有少女滿懷浪漫地討論這事，「有人說她最後嫁給未婚夫、幸福美滿；也有人說她其實孤獨終老；還有人說少女見到的只是『幻影』，她其實投湖了。」

「反正人們聽膩了一個套路，就會自己增添一堆分支，那少女的子孫後代也不曉得是她的、還是她姐妹的，總之眾說紛紜。」

「幻影嗎？」終霜一陣思索，她知道情感很難懂，即使有再多交流也不一定能相互理解，所以她珍惜每份情感、寶貴每秒相處，但若這一切都成為幻影 ── 也許人們鍾愛悲劇吧，望向湖泊、終霜有些困惑。

疑問的語尾，但紅礬明白這不是需要他回答的意思，反正兩人的無聲相處也並非一次、兩次，所以他也只是跟著望向湖泊，而後紅礬站起身來 ──

「管它是不是幻影。」紅礬看向湖中、他和終霜的倒影，突然想到他們也符合這個傳說。

「紅礬？」
「那些倒影不都有真實。」

彎下腰撿起石子，紅礬將它丟入湖中，驚起一陣波紋、模糊了兩人倒映其上的面容。

「你看，沒消失吧。」紅礬笑著挑眉，他是不懂浪漫、也是第一次談戀愛，很多事情他不會做或不該做，但有件事他知道──

這份感情絕對是真實。

「說得是呢，果然要跟阿礬多學習。」
「這麼突然？」

望向也跟著起身、整理衣裙的戀人，紅礬也不知是為哪個部分而耳尖泛紅。

「是啊，突然就想喝茶了。」
「我帶了新茶。」

他們相識一笑，無關傳說或永恆、無關浪漫或笨拙，只是用著自己的方式去無比相處的每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