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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殇不患始终拗不过浪巫谣,就只能松开自己握住他手指的手,毕竟一向少言寡语的家伙既然都把话说到了这个程度,那么本来就找不到任何能用来拒绝他的理由。

  乐师的手指隔着衣服在殇不患的领口搔动,于是刃无锋殇大侠的披风很快便脱落下来了。虽然浪巫谣刚才还说着他很着急,脱人衣服的工作也言行一致地充满效率,但他那双手的实际表现却既不急躁也不粗暴,优雅从容的动作举止之中甚至还带着一丝职业性的慢条斯理。

  就在殇不患大侠盯着乐师漂亮的手指怀疑人生的时候,坐在他身上的浪巫谣把自己的身体也往前靠了一靠。顿时红毛乐师因为此刻正低着头把手放在对方的上衣上,额头翘起的红发就抵上了殇不患的下巴。两人因而离得很近,彼此之间虽然还隔着衣服,却己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啊,那个,阿浪……”殇不患微抬着头,眼睛却向下盯着乐师的头顶道,“你的头发……碰上去有点痒……”

  “哈?你这说的什么话?”这时插在一旁的聆牙说道,“他的头发还没嫌你的胡子痒呢,你倒先嫌弃起他的头发痒来啦?”

  “不是嫌弃,但,真的是很痒……”殇不患这才发现,恐怕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自己的身体并没有真正做好准备,于是他一手撑地,一边有些犹豫地伸出另一只手揽住了浪巫谣的腰道,“那,那个,阿,阿浪的头发啊,飘飘的,轻轻还软软的……偏偏在这种时候,只要他一动,就在人脸上一下一下搔的……总觉得撩得人心里好像都要乱了……”

  浪巫谣由得他乱,甚至只愿他更乱,听了这话就抬起头,把头在他面前歪了一小下,然后以双手搂住他脖子,把自己完全贴到了他身上。殇不患显然被两人间急速消失的距离给吓了一大跳,但当他惊讶望向浪巫谣近在咫尺的碧绿双眼时,浪却在和他对视了一下以后完全无视了他不知所措的眼神,一手仍挂在他后颈,另一手却改做攀住他肩膀,把脸转向一旁,一低头就在他颈侧轻吻了一小口。

  殇不患一向讨厌与别人有太亲密的肢体接触,但假如对象是浪巫谣的话,他心底会在与他人过于接近时突然响起的警报声却不知为何变得沉默并且失灵了。因此此刻虽然是属于要害部位的颈部动脉在未被明确预警的情况下遭到了他的轻易触碰,他反射性想要阻止对方的第一个动作居然不是立刻把怀里的人向远处推开,也不是马上跳起来逃走,反而是伸出两手用力地把浪巫谣强行搂在了胸前。

  “诶,所以是有多痒?”聆牙见殇不患仅仅被亲了一下脖子就发出了不自然的闷哼声,还反应很大地一把抱紧了浪巫谣便说道,“这样也表示很痒么?你就真的这么怕痒么?”

  “当当当当然了!”殇不患无力地靠在浪巫谣的身上,并把脸在他的肩膀处来回蹭了两下道,“有什么办法啊!嘴唇比头发还痒,阿浪他呼吸又热……但,但是如果啊……我是说假如再来几次的话……我想我还是可以习惯的……”

  话虽这么说,但此刻浪巫谣由于被他抱得太紧,已经完全失去自由行动的能力了。因殇不患过于敏感,浪就只能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考虑一下,试着闭上眼睛把嘴角贴到了他下颚边的胡子上。殇不患今回没再剧烈地抵抗,而是微张着嘴轻轻哼了一声,连钳制住他的手臂都有些松懈。浪巫谣见状便缓缓沿着他的颚角向下亲吻,同时伸出一只手,平直着手掌放到了他的心口处,在他前襟衣服明明已被自己解开的情况下,偏要循序渐进一般,隔着几层布料在他胸前上下反复不断地搓揉。就算不低头看,殇不患也觉得出浪巫谣的右手现在还是戴着指套的,但现在在他胸口进行抚触的毕竟是一只乐师的手,也正由于隔着指套,缓缓贴近的指温就仿佛若即若离一般,更显得含蓄,幽怨且并朦胧。

  这般温柔可哪还抵挡得住,或许因为这两次都并非直接的身体接触,殇不患不仅感觉不排斥,还在这种亲密行为中感受到了一丝安全被接近并被索求的兴奋感。因此他为紧张而圈紧了浪巫谣的手臂已经完全松开了,在自我感觉已经良好地适应了这种状态以后,他甚至稍加思索,就把自己的手也往乐师身上伸了过去。

  浪巫谣身上是件极华丽的红衣,此时殇不患披风已解,前胸衣襟已经散开,但那身红衣却还穿得完完整整。在察觉到了殇不患的意图以后,浪巫谣主动地抬高了自己的肘部方便他行动,刻意伸展四肢将自己毫无反抗能力的躯体部分送到了他手中,但乐师的衣服是不是有些太复杂了?殇不患犹豫半晌也完全想不出任何方法能在不损毁物品本身的情况下脱掉他那身瑰丽的外袍。——当胸的两只盘扣固然可以理解,只是殇不患现在因为身体和他贴得实在太近,伸手反而够不到罢了,但从各处垂挂下来的亮片和袖口那些缠来缠去的线绳究竟是什么坏东西?只是一眼看去,根本分不清他这身衣服究竟哪里是外套,哪里又是里衣?从中间分开又用珠线串连底端挂满了流苏的大袖和内侧穿着线绳紧紧包裹着小臂布料及颜色与外袖完全统一的里袖到底是可分开的两件还是整体布料其实连在一起?

  就在殇不患纠结这些的时候,浪巫谣还没发现原来他并不知道怎么脱自己的衣服,见他差不多对彼此间的密切接触也感到习惯了,就将自己赤裸的左手从他敞开的前襟伸进了布料的下方。这还是乐师第一次用手直接接触剑士平时一直掩盖在衣物下的皮肤,当细腻软滑的指肚从温暖的前胸上划过的时候,立刻就收获了几声低低的呻吟。浪巫谣低头听他在自己的鬓边低声地喘着气,更是认真地把指尖缓缓地直往下滑,直到在不小心掠过某个凸点时,殇不患突然浑身一震,虽然手还停留在他身上,腰身却本能地猫起,伸直手臂在嘴里发出了“嗯?”的惊叫声后就低垂下头,看上去想要紧急躲避危险一般地立刻往后退开了。

  “嗯,那个,不是我想说……”聆牙看不下去了地说道。

  “不,够,”殇不患低着头离得远远地说道,“聆牙你好烦啊……”

  殇不患说话的时候浪巫谣还坐在他身上,而他现在双手还死死握住浪巫谣的肩膀,所以所谓的“远离”正好是他的一臂距离而已。

  “呐,殇不患,”聆牙偏说,“虽然我明白你生性寡断多疑,但你这男人到底是有多胆小放不开啊。讲道理阿浪他又不是什么你不认识的人,平常摸腰搭肩还不是样样都来,难道不前几天他还背着你跑了一大段路……”

  “我知道,但这不一样!”殇不患说道。

  “哪里不一样!”聆牙说。

  实际上当然哪儿都不一样。殇不患因为平常身负魔剑卷轴,一向讨厌与他人有过多的交集,而浪之所以待在他身边,那是因为浪是他认可的搭档。他们是彼此信赖,互相扶持,并肩作战,不分你我才能生存至今的,而现在他们正发生的行为,却显然要越过“搭档”这一层关系的某条红线了。在未知的人际关系之中,即使是熟识的对象也会变得陌生,殇不患自以为已非常熟悉浪巫谣,但他却还没有见过今天这样的浪巫谣,所以这让他不禁感到疑惑,现在他身上的阿浪还真的是他的阿浪吗?

  此刻被他拼命远离又并不舍得真的离得太远的浪巫谣略微回想了一下他之前的举动,便眨了一下眼睛,问他道:“殇,想脱我吗?”

  “呃,啊?”殇不患听了这话,这次总算抬起头来了。

  “他刚刚明明就是想……”

  “其实脱不脱好像也没什么关系,”殇不患说道,“只不过如果再穿得这么整整齐齐的话,总觉得好像离你太疏远了一点……”

  浪巫谣听他回答,便用两指在自己胸前轻轻一划,外着的红衣应声而落,他再把里衣分开两侧,向外一剥,立刻便在殇不患面前露出了赤裸的肩膀。殇不患眼看那彷如一道高墙般被堆砌在一起的令他无比纠结的绳子和布料们就在那么一瞬间土崩瓦解,一时不止为浪巫谣宽衣解带的速度感到惊呆,同时更觉得有些震撼和感动。而浪巫谣衣服脱到一半时,便看他一眼,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掌牵过来按到了自己的身上。殇不患五指接触他胸前温暖柔软的皮肤,甚至能察觉到掌心之下那肌肤内侧的心脏正在鼓动,不禁心想行吧,这么莽的,是他的阿浪没错了。

  “殇,来。”浪巫谣说。

  浪巫谣凭一己之力解开了自己和对方的衣服,却还未来得及脱下右手的指套,他交叠两手将殇不患的手掌按在胸前,肩膀与胸虽已赤裸,却是前发半掩,红衣挂臂,半遮半露,若隐若现的姿态。一般对于大多时候都以远程攻击为主的乐师来说,身为剑士又哪有不近前的道理。

  “但是,抱歉啊,浪。”谁知殇不患在这种状态下,却并没有立刻扑上去,而是挽住他腰,盘起腿来把他放到了大腿上贴近自己的这侧,“老实说,既然难得有这种机会,那么我不得不先做一件事……”

  “诶,”聆牙道,“殇不患,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做什么事啊?”

  聆牙看着他接下来的行动,又惊道:“咿!”

  殇不患现在所做的事情,倒也不是那么完全令人不能理解,但确实当这两人衣服都脱了一半的时候,他却认认真真坐好,把浪巫谣抱在自己怀中,手却伸到了他身后。殇不患的目标是浪巫谣披在背后的三条发辫,只见他抓住那三条麻花辫,并用手一个个找到了它们用以束扎的发箍,接连想尽办法地相继把它们给拆了下来。

  “殇不患!”聆牙终于看出他意图,“他脱了半天辛辛苦苦的衣服,结果你只想搞他头发!?”

  “有什么问题?”殇不患说着就抓起一把红发,把脸埋了进去,“阿浪的头发是红色的,所以看上去很温暖吧,你在路边看到那种放牧着的特别丰满的羊难道不会也想去埋一埋么?还有这个能结成三条辫子的发量简直就是完美,能接近他有这样的机会如果不抓住岂不是到这世上白白做人……”

  “确实,你说得对……不,不对!”聆牙说道,“所以这就是你两个都快脱光了结果你去搞他头发的理由么殇不患?殇不患难道你是个毛绒控么?你领口的围脖也是因为你是个毛绒控么?……你平常看着阿浪的眼神,莫非其实就觉得他是只红色的小羊?浪啊快不要再发呆了,你也快来吐槽他吧!”

  浪巫谣此刻正被殇不患抱在怀内,见殇不患一门心思地把头埋在了自己的头发里,似乎也不知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来才好。他听聆牙叫他,就伸出一只手来,一开始还张了张口,但在他发出声音以前,却是欲言又止。

  “喂,不是吧,浪?”聆牙说,“你可千万别对我说你刚才的反应是觉得他这样很可爱!”

  浪巫谣把脸别向一边去了,然后他想了想,又转回来把手也伸到殇不患脑后,单手分两次取下了他的发簪道:“这样,就很公平!”

  黑色长直发被束起的部分一经解开就散落到了他抱着殇不患背脊的那只手上,滚落青丝如云如雾,如烟如瀑。黑发与金属色的指套相间,偶尔露出金银镶边、其上复杂装饰和涂了指甲油的指盖,看上去就仿佛宝石下铺了黑色锦缎,一副金闪闪华丽的样子。在解开束发后,浪巫谣还伸手取下他腰间佩剑,对着聆牙插着的方向随手就是往外一丢。

  “浪身上,有股松香的味道。”殇不患专注说道,他对贴身武器已被人拿开的事实似乎毫无所觉。

  “那当然啦。”聆牙也不管拙剑刚刚滚到了自己脚边,随口就说道,“因为今早他还给我做过保养嘛,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也不是喜欢不喜欢。”殇不患说着就从红发里抬起了脸,走流程伸手去把浪巫谣半披在背后的衣服给往下拉,“只是,因为确实是熟悉的味道,所以觉得有些安心罢了。”

  浪巫谣把手穿过他披在背上的黑发,也去完整地脱下他的衣服,兴起时还靠近了他的脸,把嘴凑到他唇边,亲吻了两次他的嘴唇。见殇不患完全没有表现出反感,他就在第三次将自己的舌头也送进了他口内。

  “殇心跳很快。”浪巫谣说道。

  “咦,明明刚刚没碰到心口,这也能感觉出来的吗?”殇不患说道。

  浪巫谣点点头,以拇指抹了一下下唇,又伸出舌头在上面舔舐了一下,闭上眼睛确定地说道:“这种距离,我能听见你一切,无论脉搏,心跳,还是呼吸……”

  “诶?!”殇不患听了这话,不由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这样的吗?该说是……有点可怕!”

  “但殇,不是喜欢接吻吗?”浪巫谣说。

  浪巫谣说着便拿眼睛看他,当他在不容反驳的事实面前只能语塞时,又再次将嘴唇覆了上来。起初只是肌肤的慢慢磨蹭,随后就从容冷静啧啧有声地开始吸吮舔舐了起来,殇不患在强忍了第一阶段以后忍不住想要开始呼吸,却被他抓住机会拿舌头侵入了进来。细小的舌尖一勾两勾,又把他魂都勾了出去,舌头,上颚,牙齿,口腔内无处不被他侵犯。殇不患最后直被搞得舌根酸胀,呼吸困难,及至连整副头脑都轰然一声,麻痹得像无法思考。

  而这时浪巫谣的手早已没停留在他身上了,这乐师下流的手指竟然向他下身伸去。殇不患的腰带在浪巫谣取下他剑时已经被解开,但好在的是对方倒没将他仅剩的裤子也一并脱下。仿佛与他如雷鸣般的心跳声做出联动,此刻殇不患的胯间也激昂高耸并且鼓了出来。乐师眼都不用看,就将左边未戴指套的手隔着裤子安放在了他胯下,因那手心之下所充斥的内容结实饱满,他洁白五指按抚之时就如浮在水面的波涛上左右反复轻轻地摇动。

  “哈?所以这家伙,明明刚刚还畏畏缩缩要做不做的,结果才被你亲了两下,就直接发情了吗?!”聆牙说。

  “喂,什么发情,别说那么难听。”自从明白了自己的所有生理反应都会一声不落地切实落入对方耳中以后,殇不患早已没有先前玩弄红色绵羊时的余裕了,他因浪巫谣刚放开他才匆忙恢复呼吸,只能喘息急促,脸颊绯红地说道,“我是人,又不是什么动物。”

  “可人难道不就是动物?”聆牙说道,“哎呀,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反正我是永远也理解不了你们发情是什么感觉的。”

  殇不患本想再对聆牙嘴硬几句,可谁知他在浪巫谣手里越鼓越涨,越涨越鼓,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浪巫谣眼睫低垂,随手又抓了他两把,心想也差不多该到了时候,就放开他起身,着手把两人脱下的衣物平铺垫到身下的地面上。殇不患突然遭他放手,顿时感到一阵难耐的空虚,还不知他突然离开自己究竟是有什么不满,于是就在浪巫谣铺好衣服,伸手拨动他时,即使被授意翻转过身体来面对着地面,也什么都没想就照做了……

  “我听得很清楚。”浪巫谣说道,“所以殇喜欢什么,只要全试一遍就知道了。”

  “咦?试……什么?!”殇不患说道。显然直到现在殇不患还沉迷在浪巫谣脱他衣服时给予他的抚摸和亲吻当中,没料到懵懵懂懂享尽温柔之后,自己竟没站在一个男人预设的立场上。又或者说,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什么“预设的立场”,只不过和浪巫谣一开始就凭直觉抓住了重点不同,殇不患对这次突发事件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准备和概念。

  “怎么了怎么了?”聆牙见浪巫谣从后方跪坐在了殇不患的大腿上,同时一把掐住了他的腰线,便帮腔道,“美貌乐师在线陪聊,脱衣诱惑激情服务,这不是非常经典老套的剧本么?殇不患你是被他给亲傻啦?”

  “可是经典剧本难道都是这么骑上来的么?!”殇不患道。

  “嗯,这倒确实,本来就算一样是骑上来,骑法也明明可以不这样的。”聆牙说道,“但问题是殇不患你难道第一天认识他吗?不会在你眼里阿浪他其实是个温柔贤淑娴静幽雅端庄秀气体贴和善的大美人吧?”

  浪巫谣美人没错,但殇不患只承认他显得风情缱绻贤淑优雅浓情蜜意无限温柔只是在他不动不说话的时候,而只要他一动起来……

  这个男人通常只要一开始行动,就时而像是脱缰野马,病中疯狗,你怕他来,更怕他乱来,一颗心整天光用来担心他都不够,还要拆成三瓣,同时担心他还要担心他的敌人。

  现在还要担心自己。

  殇不患想了想聆牙刚才的话,睁眼看着身下铺好的红衣,顿时觉得这就是块砧板。浪巫谣的手指纤柔细嫩,但它握在殇不患腰上,却令他觉得胆战心惊。就在他为即将到来却还未来的接触心生恐惧到最顶点的时候,面前忽然传来“骨碌碌”一声。殇不患定睛一看,原来迎面滚来五个指套。

  指套很美,但殇不患看到指套心更凉了下去,他已然觉得有些怕了。

  “浪,我还没做好准备……能不能,先等一下?浪?”

  浪巫谣没有回答他,只是把手抵在他股间,低垂下头,背后被他亲手拆开的头发就掠过肩际荡了下来。垂挂的红线降临到他腰上,和他腰间未被拨开的青丝纠缠到了一起,随着两人动作,青丝红线摇摆着分开又晃动着合在一处。每当浪巫谣伏下身体时,他长发就蜿蜒匍匐在殇不患白皙的背脊上,宛如烈火过处烙刻下的印记与伤痕,而当他身躯绷直时,那红发就根根竖立,宛如穿过对方的身体在其中建立起了一座坚硬如铁的情热枪槛。

  起初进来的当然是手指,一开始是只能暴力的开口,但接下来却始终因太干燥而不得寸进。在这样的情况下,虽然相应地使用了唾液进行润滑,但随后要进行的仍然是令人不适的扩张。毕竟人生下来的时候,这里就不该是用来进入的地方,所以一旦受到冒犯,人体自然而然也会产生想要反抗的本能。

  对于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后背的家伙,殇不患最多曾砍翻过空中腾飞的巨龙。而当浪巫谣掐紧了他的腰线,以指尖率先进入他体内时,他就只被动地感到疼痛。在这疼痛之中,渐渐又夹杂了酸麻痛胀之类的感觉,但那也完全都算不上是什么快感,可即使就是处在这种令人烦躁且极端压抑的被控制和不适感之中,他身体却偏偏反抗不了乐师握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不,实际如果真想反抗,不可能不成功的,他之所以没有立刻起身,本质是因为自己不想那么去做。

  他的肌肉,最终由于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在乐师手中显得既紧张,僵硬而又笨拙地在颤抖,一方面是几乎无时不刻想要凭借力量挣脱钳制的冲动,另一方面又持续不断仅仅靠意志在自我克制着。

  “殇,”浪巫谣说着,便在他肩上咬了一口,“我来了。”

  殇不患被他牙齿一激,顿时浑身上下凝聚的力道都瞬间消散。他感到身体中的手指被抽走,但紧接着抵上了自己最隐秘部位的却是什么更巨大的东西。那既不是手指也不是舌头,虽然表面也十分光滑,坚硬中带有适度的柔软,同样具备人滚烫的体温,但殇不患却闭上眼睛不愿去想象这东西的形状。

  在被攻占的过程中,殇大侠思绪莫名有些抽离,他此时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背着他在小河边行走时的情景。也许因为当时天色太晚,又或者这家伙失血过多,他还记得那时候小孩子也是趴在了自己后背上,一声不响安安静静就这么睡着了。

  浪巫谣的体温似乎较常人要高些,尤其当他就这么俯卧在殇不患身上的时候,就更令人切实体会到这一点。无论是盘桓在颈部的灼热呼吸,还是紧贴住脊背的胸口温度,甚至连四散在周围,有些都缠上了殇不患手腕的绯红发丝,在接触到皮肤时也让人觉得是温暖的。

  殇不患还记得自己后来带他去找了医师。医师帮忙治疗的时候,终于替他脱下了那身容易引人误会的华丽衣裳。单薄的幼童在去除了冗余装饰后,原本就幼小的四肢显得更细瘦了,殇不患至今还有些不明白,当时那样细小的手臂,究竟是如何长成到今天这样,能足以环抱住自己的程度的。

  “浪,好痛……”殇不患禁不住说道,“好痛啊,你轻一点……”

  显然现在令殇不患最纠结烦恼的不是那双手臂,也不是成年后再见浪巫谣时,那一定格间的眉如千黛,眼似春水。如今殇不患因为难耐疼痛,脸上和额头上早已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此刻即使是他再不愿去注意模样的那东西,也已经吞吞吐吐,将一半多含进了自己身体里。

  “殇,忍一下。”浪巫谣说道。

  “不,阿浪,不行的……”殇不患说,“你能不能就先不要动……你可以轻一点,慢一点吗?”

  然而回答他的是立刻死死掐住了他腰的两只手。浪巫谣显然并不想循序渐进,而是要速战速决。甚至于,他正好有一双确实容许他这么去做的强健的脚,以及能支持这样双腿的,先天强韧有力的腰肢。殇不患感觉到红发又落在自己的背上,他凭印象认为那大概是浪巫谣脸颊旁一左一右的两道。于是现在他背后这成对称的两缕头发正随着身后人的动作自然地往肩膀部分滑动,而几乎就在与此同时,身体后部传来的冲击令他剧烈疼痛到仿佛被撕开了身体。

  “不,都说,不行了……”殇不患因突如其来的极大痛苦导致面孔变得扭曲并瞬间一脸煞白。那毕竟是他身体还完全不能适应的东西,但对方却以极大的力量在向他的体内强行推动。浪巫谣不仅嗓音具有魔性,恐怕连这双脚也是恶魔。殇不患还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有像这样需要以最直接的方式来面对他腿部力量的一天。而且那还不是什么可以防御的冲击,无论什么样的武学功力,也不会教人锻炼肚肠的方法。而殇不患现在被他顶到了的东西是五脏六腑,即使他最擅长内力和气功,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护住自己的内脏。在身周红毛的笼罩之下,殇不患心想自己何曾有如此狼狈过,那是最不带多余感情,最简洁快速有效的长驱直入,一旦破开了他的身体,就径直一鼓作气地直冲到底,完全不给人咒骂和反悔的时机。

  浪巫谣还在把身体往他的方向推动,但已经不能动了,可见是到顶了。殇不患见状,就对他说道:“阿浪,让我,休息下……”

  但他不能休息。浪巫谣以极度的暴力抵到了他的最深深处,略微停留了一会儿就开始往外抽动了,他的手仍握住殇不患的腰,往外抽开时动作虽然是缓慢的,但再向里送时却又有如杀人一般的凶狠。

  “浪……你干什么?”殇不患冷汗又流下来了,“你别发疯!”

  但阿浪无视他的警告,每一次进入时的力道都在不断加剧,就连抽送的速度也令人难以置信地越来越急。殇不患明白了,浪巫谣这家伙绝对是美人皮囊的疯狗,是所过之处十室九空的狂烈暴风,他只要一旦进入就不会等待,一经开始就不会停止,即使请求他“轻一点”,“停”,这家伙也能面不改色的对你的要求置若罔闻,不但若无其事,还当着你的面变本加厉。

  “我是在跟什么……听不懂人话的禽兽说话吗?”

  “浪?”

  浪巫谣似乎愣了下,但还以全副体力往他的体内冲去。殇不患被他反复摩擦得只觉自己口干舌燥,身体也因此发热发烫起来。尽管他身躯早就发育成熟,但初次经历这一切的甬道还是一副单纯无经验的状态。只不过在经历浪巫谣的这一通乱来以后,恐怕他体内也被搅得一团乱七八糟了。浪在进出时几乎每一次都强行顶到他的最最深处,虽然偶尔也有轻浅温柔的几次,但绝大部分时候都在以蛮力展开重击。只有少见的数回,殇不患还能察觉到他的节奏,而这家伙又时常刻意改变步调,横冲直撞到让人头脑一片焦糊,措手不及。殇不患时常觉得自己在他施加的疼痛下身体就像轻飘飘了起来,偶尔意识空白,连思考都不能接续。

  还咬人。

  明明嘴唇已经足够火热,呼吸也快将人炙伤,还恬不知耻地在人肩膀、手臂和后颈上,露出了他尖尖的牙齿。

  大概真的是狗。殇不患想。

  “可怜的殇不患。”聆牙说道,“我想恐怕在你眼里,他还只不过是个小孩子,但其实他早就已经长大了。”

  “我知道他长大了……”殇不患已完全放弃了抵抗,被浪巫谣摁在身下,眼神有些迷离地说道,“但你们,从没人告诉过我……有这么大……”

  浪巫谣听他们这么说话,动作稍微停滞了一下,然后他抱在殇不患胸前的手缓缓动了,那纤细柔软的手指向着他的腰间轻抚,间或的更往下滑。

  “浪?”在他掠过小腹时殇不患这么说道,“浪?……啊!”

  殇不患因要害部位被他握在了手中,身体不由得接连轻颤了两下。而他一颤动就牵连后洞造成了不自然且不规律的紧缩,导致浪巫谣这次再捣到他深处时,这声“啊”的音调都发生了变化。

  “你的,也很傲人。”浪巫谣说道。

  “欸,是吗?”聆牙道,“我们心眼这么小的不患酱,难道那里也很雄伟吗?”

  浪巫谣点头说道:“确实雄伟,还饱满结实,坚如钢铁。”

  殇不患听得他夸赞自己,还不是敷衍说法,而是认认真真,诚心诚意,不免心下觉得十分欢喜。可同时他又想到无论自己条件如何,现在身体里还不是含着这小鬼的玩意,叫他一下一下给撞得心智恍惚,神魂颠倒,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不禁又感到这样的自己有些凄凉。

  “什么,傲不傲人……”殇不患说,“现在还不是……没有用……”

  浪巫谣说:“有用。”

  说用就用,还没等殇不患反应过来,浪巫谣就调整了一下姿势,拎起他腰,令他身体抬起来了一点。于是殇不患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是躺在一只乐师的手上。

  “等,等,浪……”殇不患急道。

  “不,阿浪,你住手……”殇不患说。

  他因上身挺起,原本披散在背后的黑发就从腮边一丝丝滑落下来,铺展到了身下的红衣之上。浪巫谣见他挣扎,就起手把他又按了回去,一面紧握他阳具,一面把身体的重量死死压在他身上。

  “停,停下……”殇不患对他说道,“不要两边一起来……不可以,我不行的!”

  “不,我不会停,也不会放手。”浪巫谣说道,“殇自己湿了,现在放纵就好,已经不需要再忍耐。”

  殇不患见与他沟通无法,就说道“你给我放开!”伸手就要去抓他附在自己身上的手。然而这乐师的手却不仅仅只是放在他身上的,他不仅握着他,还在动,不止在动,还动得厉害。殇不患感觉那细腻手指就如同起舞一般,一撩两拨,就将人神识全给掏空了,而自己手握着他丰润手背,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也下不去手,顿时就被那手指在缭乱骚抓间荡得心神一片模糊。更可怕是,自浪巫谣告诉他要放纵自己的感觉之后,身体从后方居然传来了快感,明明之前只让他感受到疼痛的行为,现在竟然在疼痛中伴生了某种快意。殇不患越想回避,这快乐的感觉就越像是短小的电流,从身体四处遍生不止,呈条条直线在体内快速的流窜开来。而这时浪巫谣再配合自己腰上的动作,以指尖在他敏感处一拨,登时刺激的感觉就仿佛一道闪电,将他的心脏同下体一起完美击穿。

  殇还是松开了阿浪的手,最后低下头,伏在了身下垫着的红衣上。他支撑着的双腿还在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而本来想要说出口的话最后却转变成了低微的呻吟声。在不知不觉间,他的身体确实发生了变化,至少原本因为干燥而难以插入手指的孔穴,现在居然在庞然大物的侵犯下越插越滑,而原本就粗大高耸的阳具,现在就躺在乐师洁白秀气的手指中间,暴露的青筋如鬼怪一般,骇人地鼓胀起并充着血。

  “乖,乖,”浪巫谣用自己右手指尖最嫩的皮肤揉了揉殇不患肉棒顶端的孔,然后他伸出空着的手,拍了拍殇不患的背道,“殇很意外的,是便利体质,之前的忍耐,辛苦了。”

  谁想殇不患被他这么一揉,差点立地升天,一时也顾不上被插得啧啧出声的后穴如果从他身上抽离得太快,上面附着的汁水可能会往外飞溅,自己就主动扭腰往他的手心蹭了上去。浪巫谣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但见他第一次这么亲近自己,心中突然也有些感动起来,于是赶紧以他最深最深的方式再埋了一次身体,就暂停了过大的动作,准备帮殇不患先料理前边。

  到现在为止,其实浪巫谣也不轻松,因为无论是压制住殇不患,还是开垦他毫无经验的原初之地,本质都需要消耗极其巨大的体力。所以他这次将双手垫在了殇不患身下以后,就选择把自己的体重放置在他背上,不过即使如此,他也还没有从殇不患的体内退出去,使殇不患现在仍受到他前后两重快乐的折磨,更别提乐师的一只手刚刚已经变成了两只。殇不患经他爱抚,只觉得比起早已不明显的疼痛,自己这时只感到无比的酸爽,尤其轻轻握着自己的那两只手,更像是已交出了一半的主动权。乐师的手因为没用力而软绵绵的,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在使用时便越觉得惊喜和刺激,殇不患于是只用一只手来撑着地面,另一只手就握住乐师的手指,把那柔软的指尖和温暖的掌心都包覆在自己的手心之内,倾斜着身体回过身来,朝正在为自己服务的乐师一笑,还伸直脖子同他接了个吻。

  因为真的很舒服,殇不患暂时忘记他之前粗暴对待自己的事了,同时也忘了刚才还想好了等会儿要生他气的事。只不过毕竟不能长时间拗着身子,所以这个亲吻也只是蜻蜓点水而已,但不知是不是由于这个原因,殇不患这次感觉来得很快。不仅乐师被他操控的那只右手在他主导下摆弄着柱身的部分,浪巫谣自主的那只手的手指也灵巧地拨动他的前端,而那原本造成他痛苦的根源,这时候在他穴内进出时,也仿佛是合着拍子一般轻轻浅浅温温柔柔的蠢动,令殇不患觉得这次前后两边传来的快感似乎第一次可以有了流通。

  于是就在这种绝对安静安全的环境下,殇不患越来越兴奋并毫无征兆就射了出来。因为是缓慢达到的高潮,喷溅时流得并不急,只是整个过程持续了相对较长一段时间。自开始射精后,殇不患就抓住乐师的手,紧握前端又最后快速地捋动了几下,他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之中时虽然并不觉得,但平静下来之后,再拉出身下乐师的手来看,就只见掌间和指缝简直是一片狼藉,手心和手背都溢满了白浊一片,哪怕是指尖上涂着指甲油的部分都湿淋淋沾上了精液的痕迹,如果把指尖向下摆放说不定还会滴下来。

  殇不患还从没想到,自己和他人的第一次居然是射在阿浪手中,因此他即为高潮后放下了重荷而觉得有些轻松,同时又因为在同伴面前出丑而觉得有些脸红。为想回避这种尴尬,他以手撑着地面就想尝试站起来,但没想到才移动一下身子,就被浪巫谣提着腰又按回去了。

  没错,在极乐之时,他好像忘记了件什么事。

  一件有点可怕的事。

  那就是他完了,但浪巫谣还没有完。

  “呐,浪……”殇不患尝试着回过头去,心想这时候如果撒个小娇的话,是不是能获得最低限度的通融呢?但红色的死神没有给予他说话的权力,而是无情用指尖戳戳他肩膀,示意他低头趴稳了,把腰给抬起来。

  “喂,浪……”

  “浪!不要这样……”殇不患说道,“我很难受,再这么动我要死了……”

  这又是新一轮的刑罚。明明殇不患觉得之前已经很能适应浪巫谣的动作和节奏,即使再粗暴再激烈也早已承受得来,甚至他可以说,之前那种撞击他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尤其在阿浪告诉他忍耐结束了以后,身体还能自行从中获得某种快感。而这次,那种隐秘的感觉却始终没有降临,他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对周遭所承受的一切突然变得无动于衷。——难道说是之前的高潮刚刚结束的原因吗?殇不患此刻不禁感到浪巫谣的身体是如此陌生,甚至连他握在腰上那只沾满了自己精液的手,看起来也像是仿若隔世。

  “不会死的。”大颗汗珠从浪巫谣的脸上流下来,然后他说道,“我甚至不会让殇受伤。”

  “但是,但是现在我……我……”殇不患说道。

  殇不患现在不快乐,即使能感觉到身上手臂和红发的熨帖,但他的身体对性相关的部分依然觉得迷茫。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快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快感,但身体却比平时更容易对周围觉得烦躁和敏感,连脉搏都很吵闹,想要心脏也安静下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需要一间房间一张床,现在就立刻马上躺下睡觉。所以此时后洞中不断进出的东西对他来说是一种无法忍受的折磨和妨碍,也或许这世上能让他忍耐到这个程度的,真的就只有唯一那么一人。

  “殇还在,不应期……”浪巫谣抱着他道,“抱歉,可能殇现在会没有感觉,但真的是……很紧……”

  于是这次浪巫谣就保持着插入的姿势,把殇不患的身体给翻转了过来,背对和面对着的姿势果然感受还是完全不同的,殇不患张开腿被他压在身上,此时依然任凭他一下比一下都冲击得更凶狠,但他迎面看着浪巫谣的那张脸,竟忽然就发不了脾气来。阿浪明明还很小吧,他在恍惚中竟然有种错觉,虽然身上压覆着的成人的身躯动作其实越来越重,速度也越来越快,在一方并没有办法获得快感的情况下,这种行为与其说是交媾,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征服。

  “浪觉得,舒服吗?”殇不患问道。

  浪巫谣没空回答,因为正好刚伏在他的胸前,就一口含住了他的一只乳头,伸手抱在他的腰上,水渍渍地就开始吸吮。殇不患的身体现在还刚射完精不久,感觉上依然有些疲惫,这时他丝毫没有经过任何休息,就不曾停歇地被浪巫谣压在身下一顿狂欢,后穴之中居然被越肏越紧,也越肏越软。

  “殇,放轻松一点……”浪巫谣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你夹得我好痛……”

  “别,别开玩笑……”殇不患把手插进他红发里,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身上,终于可以摸摸他的头说,“事到如今……你以为我会知道该怎么放松吗?”

  浪巫谣听他回答呆了一下,然后就抓住他的手,在唇边吻了吻,紧接着伸手抱起他的腿来挂在了自己的腰上,并俯下身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前。

  “那殇,就用力夹吧……”浪巫谣说道,“尽管试试把我夹断……”

  最后两个人回去的时候,还是由殇不患走在前面,浪巫谣抱琴隔了一段距离跟在他的后头。

  “呐,殇不患。”聆牙说道。

  殇不患没理他,立刻快走两步,然后才转回头去看,没好气地对他说道:“喂,聆牙,我现在可还在生气中,所以你不要跟我搭话。”

  “诶,阿浪,殇不患生气了,你看他生气了!”聆牙说道。

  浪巫谣在原地站着,半闭着眼睛在自己胸前荡着的红发上轻拂了一下,抬眼看向殇不患。

  “那个,所以殇不患你现在是后悔了吗?后悔答应了阿浪。”聆牙说道。

  “那当然,”殇不患保持着转身看着他的姿势说,“我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嘛啊,其实也没必要这样嘛。”聆牙安慰他道,“虽然他一开始看起来有点不在乎你的意愿,但最后你不是连续高潮了好几次,还差一点就失禁了吗?所以应该还是有爽到的吧?”

  “谁爽到了!”殇不患说。

  “还说没爽到,你明明后来发出的声音都变了。”聆牙说。

  浪巫谣拿起他背后的琴,手正好要伸向面板,就在这时殇不患看见了他动作,匆忙立刻制止他道:“停,浪巫谣!你要是敢现在向上拨弦,看我不马上打你。”

  浪被他惊呆了,他把手伸到弦上,呆愣了半晌,最后礼节性轻轻向下拨了三下。

  “诶!浪,你就向上拨弦好了嘛,”聆牙说道,“不过是区区的殇不患,你看他几时舍得打过你?”

  殇不患拿手指了指聆牙,又转回去继续往前走,他一开始走,浪巫谣就隔了一段距离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就这么走了一段,殇不患还是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就又回头道:“等等,浪,你为什么又离我这么远?”

  “嗯,呃,这个嘛……”聆牙说道。

  见聆牙支支吾吾,殇不患就往回走过去,站到浪巫谣的身边拉了他一把道:“浪。”

  “别碰我。”浪巫谣说。

  他说着还是以那个标准的姿势,向一边偏过了头。

  “这又是怎么了?”殇不患疑惑地说道,“难道我真的就那么差吗?还是说,浪你其实是那种没到手时对人十分热情,结果一旦得手就会突然对目标失去兴趣的家伙吗?”

  “也不是啦。”聆牙说道。

  “那是为什么?”殇不患说,“喂,浪,你想要的明明都已经让你得逞了吧?”

  “你要听实话吗?”聆牙说道,“如果说实话就是,其实他觉得你好棒,但因为只能做一次,现在就有那么点不满。”

  殇不患想了一下就说:“那晚上吧,看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至少让我先吃完饭。”

  “欸?殇不患!”聆牙说道,“殇不患,你这么说难道是答应了吗?喂,浪,你听殇不患答应了!”

  “但我可是有条件的。”殇不患说道,“浪你如果还想继续的话,就给我温柔一点。如果晚上还这么粗暴,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欸——”聆牙说。

  浪巫谣还是看向其他方向,但听殇不患这么说,他身体就向这边略微转过来了一些,可就在还没完全转过来的时候,他因为什么原因又转了回去道:“殇虽然嘴里说着不要,但每次都是最强最重的时候更兴奋。”

  “咦,真的吗!”聆牙说。

  殇不患被他说中心事,就对他说:“那既然你知道我对你兴奋,为什么现在还不敢回过头来看着我?”

  “咦,还是说你这家伙不肯看我,其实是害羞的表现?”殇不患说着就凑过去,去拉他的手,在一抓两抓抓到他手指后,就牵着他的手,在两人中间举到了和自己肩膀差不多的高度,对他说道,“但是我都已经记住你的形状了,现在才来害羞难道不觉得有点太晚了吗?”

  浪巫谣听了这话,更把身体向另一边转去了。

  “不然这样吧,晚上的事情,就以吻为誓好了。”殇不患对他说道,“怎么样,浪?如果你始终不肯转过头来的话,可是不能接吻的哦。”

  也不知殇不患是怎么想的鬼主意,这下任是浪巫谣,也不能不依他的话回过身来了。他的阿浪转过头来凑到他的耳边,用嘴唇在他唇上贴了一下。

  “嗯,那么就回去吧。”殇不患满足地说。

  为了防止一旦放手,阿浪就会和先前一样,只会隔着很远的距离跟在自己的后面,殇不患这次就一路牵着他,根本不敢放开。但这次还没走了几步,浪居然就一把往回抓住他的手,自己停了下来。

  “殇,我很凶吗?”殇不患转头时,浪巫谣就这么疑惑地询问他道,“对你也,很凶吗?”

  看浪的表情,似乎他是很认真在这么烦恼着说的,殇不患看他烦恼,心想是不是之前说了他好些凶恶,粗暴之类的坏话,于是这家伙就当真了。

  虽然是事实,不过他居然当真了。

  “是啊,是真的很凶。”殇不患就说道,“因为阿浪你看,只要是能给你的,我现在都给你了吧,而你想要的也都已经得到了,但居然都这样了你还不肯对我笑一下。”

  大概因为这是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回答,浪巫谣对殇不患的回应显得很惊讶,而看他这副又惊讶又烦恼的样子,殇不患不禁维持不住自己严肃的表情,在他面前一下子笑出来了。

  浪巫谣看着他笑,总算明白殇不患这么说他多半并不是觉得他真的凶恶粗暴,也不是害怕他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殇这么笑着,牵着他的手,看着他,还把身体不自觉地向他的方向偏,就差额头抵着额头地说他凶恶,大概就只是想调戏他而已。

  于是浪巫谣在夕阳下静静地看殇不患对着他笑,大概也是被这份笑意所感染,无心之中对他也回了一个笑容。

  一个普通人哪怕相貌平平,只要肯笑起来的话,多半相貌看起来就不会太差,何况是美人一笑。

  浪巫谣的唇角轻微上扬,眼睛却浅浅地眯了一些起来,但因其眼帘不及半闭,就露出难得温和的两汪碧绿。他额间碎发被吹来的山风拂过,间或能看清眉的形状和眼尾红痕。浪的头发虽是红色,却不是极正的品红,他发比正红掺杂了更多暖色,因此就在这夕日返照之下,反射金光如宝石般熠熠生辉。

  殇不患见他笑容都似要生出光芒来,顿时觉得自己这浑身的酸胀和疼痛都比不上美人一笑,就像他当年冒着放任魔剑流落在外的风险,亦抵不过月下幼子一哭。

  只见春山是其眉黛,春水成其眼神,春风不解多情,吹散他一头红丝。那时候他不敌他,是因为他手中哪怕无剑,却还抱着琴,而今日他不敌他,是哪怕他手中无琴亦无剑。

  剑是道具,使用道具的是人,唯有自身不依赖道具的,才是真正的强者。

  而强者犹可战胜,如果是因敬他想要尊重他的意愿,因爱他而被勾动了热情,因怜惜他情愿退却忍让,因他同样热爱着自己,才唯独想对这份爱情做出报答,因此无法忽视,不能遗忘,无从放手,不愿从其身边逃离亦无处躲藏的家伙,才是真正的不可战胜。

  “真是,有时偶尔都会觉得,你这家伙麻烦起来确实比凛都更为恶劣啊。”殇不患说道。

  殇不患至今不懂该如何对付魔剑吟雷聆牙,当他放下琴时他手中有剑,当他放下剑时手中是琴,如他将琴剑全都放下,自己又该如何去撼动一双时刻愿用来拥抱自己的臂膀。

  浪巫谣警觉地看了他一眼,立时不笑了说道:“这种时候,为什么提他!”

  生气了生气了,但不知为何这时殇不患见他生气,又朝另一边撇过了脸,不但心中丝毫没有紧张,甚至还有一丝奇怪的成就感。不过,既然面前这位毕竟是这世上对他而言最凶最恶的敌人,为表达最最基本的敬意,大概还是先低头认错了吧,毕竟刚才自己不是还为了博他一笑,就连贞操都只有双手奉上了吗,惹不起惹不起。

  “哦我懂了,所以其实还是应该给阿浪吃肉。”殇不患说道。

  “你说对了!”聆牙说。

  “不吃肉的话就会很饿,还很凶。”殇不患说。

  这一天殇不患领悟了世间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