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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戒

虎杖一年級的時候對於五條有喜歡的自覺，但知道自己沒希望所以沒有告白的打算。

每天都過著像是崇拜偶像的模樣喜歡著五條。

偶爾也會跟著五條一起瞎起鬨的互相說著喜歡你的告白。

但是虎杖很清楚的那都是玩笑，即使自己是真心的。

並且某次玩笑中，虎杖收到五條給予的一枚戒指。

一枚婚戒。

這讓虎杖暗地裡很珍惜。

虎杖知道自己不擅長說謊，卻很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和內心。

所以即使這份珍藏被伏黑發現了，也能笑著轉移過。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高二的某一次任務結束，三人在鬧區內準備找個餐廳吃晚餐。

路上遇到了五條跟一名非常美麗的女性親密的走在一起。

而那名女性伏黑也認識。

根據伏黑的說法，那名女性沒意外應該是五條的未婚妻。

聽到這的虎杖，只是腦袋跟表情一起空白，隨後本能的跟著伏黑和釘崎吃完晚餐後回到宿舍。

從那之後，虎杖開始有意無意的緩慢減少過往跟五條的互動。

原本虎杖還會積極確認五條的行程，這樣才能約一起看電影或吃晚餐之類的。

現在全都一點一滴地減少。

除了群組內會有的互動外，私人的聯絡都漸漸地減少。

不敢獨占五條，也不敢必要以外的時間出現在五條面前。

這樣的情況也到了虎杖高三。

虎杖原本以為五條會注意到，但結果並沒有。

這讓虎杖忍不住自嘲。

自己只是他教育的一群學生中的其中一名而已。

唯一絕對無法切斷的連接點，是死刑犯與執行死刑者的對立身份。

所以對方依舊是忙碌的教師與咒術師與家主，並沒有因為虎杖的關係而有所改變。

虎杖認清之後，算是半放棄對五條的感情。

因為即使再怎麼痛苦與難受，也知道這全都是自己自找的，跟五條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就是放不下。

因為真的很喜歡。

虎杖寂寞痛苦時，都會握著那枚珍藏的戒指。

而這份感情一直到虎杖拿到原本很難取得的宿儺手指後，又壓抑不住。

原因是，只要確定吞手指的那一天，五條一定會空下所有行程。

僅僅那一天是完全屬於虎杖，用監視的名義。

所以從那之後，虎杖就開始積極的接取任務，就為了尋找宿儺的手指。

對於虎杖來說，就算剩下的次數不多，但是想到能夠獨佔一整天五條，他也不想放棄。

虎杖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很自私，在明知對方已有未婚妻的情況下，還擅自獨佔對方。

但真的不想放棄，所以即使過勞或是受重傷，虎杖也不喊累或痛。

因為能獨佔自己喜歡的人一整天。

這對虎杖來說太美好了。

所以只要傷好了，身體能動了，虎杖就會持續尋找手指。

這讓伏黑和釘崎很不能理解甚至很擔心，包含五條也是。

但是虎杖總是笑著模糊解釋。

伏黑和釘崎不斷地勸虎杖好好休息，不用這麼積極的找手指。

但虎杖總是上一秒說好，下一秒又繼續。

這讓兩人很生氣又很無可奈何。

五條也曾找虎杖打算好好說說話，但總被虎杖用各種理由唐塞。

這樣各式各樣的原因與錯過的狀況下，虎杖也到了四年級。

而距離成年還差一年的情況下，最後一根手指找到了。

同時也傳出五條準備結婚的消息。

這讓虎杖覺得時機很剛好。

所以虎杖不顧其他人的反對，堅持要死刑。

這是他唯一一次對著五條展現任性。

五條問著理由和原因，但虎杖總是含糊帶過，只對執行死刑這點異常的堅持。

這讓五條生氣的對著虎杖說出重話，認為他這樣是在對不起他爺爺對他的期望。

虎杖沒有反駁，只是低下頭祈求五條對他執行死刑。

而五條見到虎杖這樣，再一次認真的問虎杖原因，要求虎杖說出真正的原因。

不會說謊的虎杖只是沈默沒有回答，這讓五條很焦躁卻又無可奈何。

而伏黑和釘崎也很氣憤，認為虎杖能夠完美壓抑的情況下何必要選擇死刑。

但虎杖說出了。

「不能讓我在意的人增加更多的麻煩了。」

不算謊言但也不算實話的話。

最終。

還是執行了死刑。

虎杖最後只是溫柔的笑著。

對著執行死刑的五條留下了一句：謝謝。

至此，深埋內心不曾告白的虎杖。

人生迎向了終點。

＊＊＊＊


五條視角


五條一開始就有察覺到虎杖似乎喜歡自己。

雖然總是用崇拜的眼神蓋過去，但眼底的藏著的那份喜歡還是很明顯。

這讓五條有些困擾，並沒會說到討厭，但也不到喜歡，僅僅只是重要的學生，僅此而已。

真的是一點點困擾。

即使從以前到現在只有虎杖會無條件的接受和配合五條各種任性。

而虎杖也許是察覺到了，所以一直都抱持著固定的界線不越過。

這讓五條鬆了一口氣。

而這樣輕鬆愉悅的日子一直到虎杖二年級。

某次的夜晚，五條耐下很想直接甩手走掉的心情，去陪那個名義上是自己未婚妻的煩人女人。

五條在路上看到了虎杖三人。

而虎杖似乎也有注意到，但還沒反應過來，五條就看著虎杖轉頭匆忙的跟著伏黑和釘崎離開了視線。

而那之後，虎杖就開始減少對五條的接觸。

也許不再是虎杖的班導，而是普通教師的關係，所以見面時間減少了？還是因為任務增加了？

還是說⋯⋯跟那天遇到自己的未婚妻有關係？

五條不太確定，即使心底有種隱隱約約的答案。

過去五條僅有的休息時間，都能看到虎杖積極主動的來找自己。

一起看電影或是去制霸某區的甜品店，又或是邀請五條一起參加學生們的晚餐活動。

當然如果是特殊含義節日的活動，虎杖也會不好意思地邀請五條。

例如生日或聖誕節。

如果是情人節，虎杖會用贈送大家巧克力的名義，也會送給五條巧克力，即使五條知道自己的巧克力可能是最特別的那份。

但是虎杖不說，五條也就不戳破。

這讓五條跟虎杖相處起來真的毫無壓力。

所以當虎杖開始減少與自己的見面時，五條才發現，自己其實很難在課堂以外的時間見到虎杖。

就連手機上的訊息，也開始緩慢的減少。

過去虎杖都會三不五條時傳一些他與其他夥伴之間有趣的影片，或是出任務時遇到的好看好玩的照片。

每天也會在手機訊息內打招呼。

老師早安、中午的ＯＯ好好吃下次一起吃看看、出差辛苦了！期待伴手禮、老師早點休息、老師晚安。

只有虎杖會這麼純粹的關心自己，對於這點，五條有自覺。

但五條不想去多想，只告訴自己。

也許是小孩長大了，果然還是同年齡的玩伴比較重要。

自己這種離他年紀相差這麼遠的，並不適合他。

五條真心希望虎杖能遇到比自己更好更適合他的人。

對於自己的喜歡也許只是一時之間的憧憬所造成的誤會。

所以五條雖然有點不適應，但還是決定尊重虎杖。

只是偶爾會忍不住想，難道虎杖是真的已經不喜歡自己了？

這樣想的五條，立刻打散自己的想法，覺得這樣想的自己很不應該。

自己不能打擾虎杖應該有的青春與未來。

那樣溫柔燦爛的孩子，值得更好的人。

所以，五條依舊保持著沒改變、沒受影響的模樣。

即使內心開始有些鬱悶。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虎杖高三的某一天，虎杖拿到原本應該很難找到的宿儺手指。

雖然五條知道，即使吞了手指，虎杖也不會因為宿儺的原因而暴走，但為了不聽上層的囉唆，與五條自己那偶爾竄出來的私心。

所以只要是確定吞手指的那一天，五條都會用監視的名義，要求那一整天必須跟虎杖在一起。

而知道能和自己在一起一整天的虎杖，一開始還很困惑，但知道是監視名義後，露出了理解的神色。

不曉得為什麼，五條看到那略帶苦笑和歉意的神情，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而原本五條以為虎杖可能會有什麼想要偷偷跟自己溜出去玩的計畫。

但都沒有。

只說要讓五條趁機會好好休息。

這讓五條心裡很不是滋味，認為虎杖再任性一點也沒關係。

但不論五條怎麼說服虎杖，虎杖依舊只是笑著不想造成五條麻煩，只希望五條能趁這一天好好的休息。

結果，那一天，完全變成虎杖對五條的照顧。

雖然只有一天，但五條心底冒出了一個聲音。

這樣跟虎杖一起的生活好像也不錯。

但五條壓下那聲音，認為自己不應該有這種利用虎杖的想法。

只是從那一天開始，五條注意到虎杖開始不自然的接下大量的任務。

一開始五條以為又是上層的人想要搞事，但得知是虎杖自願甚至拜託他人將任務讓給他。

這讓五條很錯愕，連帶高專的其他同伴們也很錯愕。

那些任務不論多難多累甚至幾度受重傷，虎杖都不曾抱怨一聲。

回到學校也正常上課，對新進的後輩也相當照顧，唯獨對自己像是尋求自滅一樣。

這讓五條和其他人都耐下心的勸著虎杖，但得到的答案卻是想要快點找齊宿儺的手指。

不希望手指的影響傷害到他人，想要變得更強，想要幫助更多的人。

用著五條最討厭但又無法反駁的正論。

想要勸說的五條，跟聽不進勸說的虎杖，這樣的日子，持續到虎杖高四，終於拿到了最後一根手指。

同時，也是虎杖對著自己說，終於可以執行死刑的時刻。

五條第一次知道一個人生氣到某種狀況下，是完全冷靜的。

所以他第一次對虎杖說了重話。

但虎杖只是低頭的祈求自己殺了他。

為什麼？

五條問出口，但卻得不到答案。

這讓五條很焦躁也很恐慌，總感覺事情不應該是這樣。

虎杖不應該迎接這樣的結局。

他應該要幸福的笑著，跟著珍惜他的人在一起。

周遭有朋友，有喜歡的人。

接著，五條注意到虎杖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眼神，讓五條第一次感受到絕望。

一年級時看向自己是充滿崇拜與愛意、二年級時看向自己是壓抑、三年級時看向自己是痛苦。

而現在⋯⋯是完全放棄。

不論是對自身的感情還是對於自己的性命。

就像是燃燒殆盡的薪火，燒完了，就沒了。

就算現在想添加柴火，沒有火 ，是燒不起來的。

虎杖用著神情與行動告訴五條。

自己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該結束了，全部，都該結束了。

來不及了。

全部都、來不及了。

五條伸出集中著咒力的手，對著穿著死人裝束的虎杖。

然後就，結束了。

什麼聲音都沒有，就那一瞬間，什麼都結束了。

抱著虎杖的屍體走出去後，五條覺得自己好像沒什麼感覺。

處理虎杖的一切後事，也是什麼感覺都沒有。

等塵埃落定後，五條依舊沒什麼感覺。

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會執行死刑？自己執行死刑了？

沒有什麼感覺，又或者⋯⋯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這樣他人都看不出來的恍惚情況下，過著過往一層不變的時間。

直到。

五條某天帶領一位看起來很像虎杖的新生，準備入住虎杖曾經住的宿舍。

當踏進那間宿舍時，似乎有那麼些感覺湧現出來，但又好像是錯覺。

眼前的新生正在嘰嘰喳喳的講著什麼，但五條沒有仔細聽。

一直到那名學生在桌子的抽屜內找到了一枚，虎杖留下來的，五條曾經開玩笑的送給虎杖，聽伏黑說過虎杖很珍惜很珍惜的。

戒指。

明明虎杖所有的東西都被處份掉了，卻沒想到獨漏了這枚戒指。

五條愣愣地握著那學生遞過來的戒指。

感覺，全都回來了。

為什麼要留下這枚戒指？為什麼要留下我？已經⋯⋯不被要了嗎？

五條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走到曾經跟虎杖一起待的地下室。

手上握的是那枚遺留下來的戒指。

隨後，只是小聲地呢喃著。

「從今而後，不論境遇好壞、家境貧富、生病與否，此誓相親相愛，至死⋯⋯不分離。」

五條將戒指戴在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就像那時候，自己對著虎杖開玩笑的戴在他的左手無名指上。

至此⋯⋯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