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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牛白】突如其來的熱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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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高預選賽即將開始，作為主力的三年級生為了不讓最後一場排球賽留下遺憾，特別加強了練習。作為正式選手中唯一的一個二傳手，白布認命的陪眾學長練習。三年級的訓練量是普通年級的好幾倍，在訓練完後常常看見白布累攤在長椅上的樣子，突然有點良心的川西太一曾問過需不需要幫忙，被白布拒絕了。

他接下這個職位事實上也有自己的私心。白布賢二郎看著在一旁喝水的牛島若利這麼想著。三年級很快的就畢業了，對以後不打排球的他來說，能給牛島前輩托球的時間正在一天天的減少。只要是對方的球，他就是累到虛脫都會為對方托起。不僅因為只要托球給王牌就能得分，更多的是不知何時開始他的眼中就只有他一人。

國中時想為他托球，到現在只想為他托球。

這兩年想法的轉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只知道在他心裡牛島若利的份量越來越重，他的眼裡也只看得見他。無論是在練習賽還是正式比賽，他都希望牛島擊出的球是由他托給他的。好像這樣他們倆是並肩的夥伴，在擊球的那一刻似乎整個宇宙只有他們兩人。

但接下了陪三年級的工作後，教練又額外安排個培訓未來學弟的任務給他。這他就有點不情願了。

「白布前輩！今天也麻煩你了！」

未來的小王牌充滿精神的向正在喝水的白布說道，獲得了對方一臉不情願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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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平時的五色工是個總是被排球部欺負的小可憐，但在排球方面他比任何人都還要認真。為了追上他心中的王牌他比別人付出更多時間練習，在和他同屆的社員練習完紛紛回家後他也會拉著白布幫他托球，雖然每次都會被對方怒目而視但他還是堅持希望對方能陪他練習。

白布雖然對他很兇，但是對於排球的事情上絕不馬虎，唸過他幾句後還是會陪他練習到很晚。他一邊感謝前輩一邊擊出每一顆球。

一直以來的訓練都很順利，白布冷靜高超的托球技術讓他能在大量地反覆動作後仍能精確的把球傳到正確的位置上。但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平時冷靜的他好像有些失常，有好幾顆球都不到位，甚至還會出現手滑的低級失誤。

對上五色那一張欲言又止的臉，白布也知道今天的他托球技術實在糟糕，心裡煩躁的不行但他也不能隨便發脾氣＿＿因為讓他心神不寧的理由是他一直尊敬的牛島學長。

在平時訓練過後的牛島會回到宿舍早早洗漱就寢，這是他第一次來看白布和五色的單獨練習，在他來的時候順帶有幾個小尾巴跟了過來，造就了現在一群三年級前輩排排站著看兩人的練習的景象。

若只是看著也沒有什麼，平時他們的比賽也有很多觀眾看著，但這次不同，不知道是不是白布的錯覺，他總覺得牛島前輩的視線特別的炙熱，盯在他的背後讓他出了一身薄汗，且視線反覆在他和工之間，連笨拙的五色都感覺到了。

「前輩，是不是我剛才的跳躍動作出了錯......？」五色悄聲的問皺著眉頭的白布，他在心中把牛島當成了對手，但同時也是他尊敬的前輩。深怕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麼，他有些不安。

但感到不安的何止他一人，白布感覺背後都要被盯出洞來了。「我怎麼知道......」

他還沒說完就被牛島打斷，比平時都要低沈的聲音讓兩人都嚇了一跳，「白布。」

「是！」

「過來一下。」

「是！」

白布心中懊悔，他為了能為牛島前輩托球做出了很多的練習，私下練習都是直到汗水染失了衣服才願意休息。為了能在崇拜的前輩面前成為一個完美的人他總是把每顆托球做到最好，失誤什麼的只存在被他遺忘的角落裡。

可是今天只是被看著就連續失誤了好幾次。他有點手足無措，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乖乖站在對內王牌的身前，兩人的身高差讓牛島必須低頭才能看著他，眼神顯得更銳利了一分。白布的銳氣被對方的視線挫的一點都不剩。

兩人都在沈默中心，沒有人率先開口。旁邊的天童還笑嘻嘻的指著白布說「要被罵了」，然後被讀的懂氣氛的大平獅音敲了頭。

打破沉默的是牛島。他低著頭看著眼神不敢和他對視的後輩，才驚覺方才的行為很像要訓話的模樣。「我沒有要罵你。」

「......？」白布抬起頭，兩人對上了視線。他崇拜的前輩眼裡還是那麼乾淨，在眼神交會之間彷彿能看透他心中的小心思。雖然還是不明白牛島叫他的原因，但知道了不是訓話後氣氛不再那麼壓抑，還在球場中心的五色也看準了氣氛也跑向眾人。

然後他就聽到牛島對著白布說：「我只是想說，你托的球我可以打得更好。」

一瞬間五色都不知道要擺出甚麼表情才符合他現在的心情。倒是一旁的瀨見爆笑出聲，他快速摀住自己的嘴但笑聲還是從縫隙中溢了出來，止步著肩膀的顫抖只能扶著大平的肩讓他不至於笑倒在地。「瞎說什麼大實話。」他艱難的停止了笑，但再看到五色那張依舊不知如何反應的臉後再度笑倒在地上。

白布也覺得牛島前輩瞎說什麼大實話，已經翱翔於天際的老鷹和五色那種還正在學飛的小雛鳥根本無法比較，況且在他心中，放眼全日本都沒有比牛島更厲害的選手，但看著眼前認真說出這番話的牛島他也想給出什麼回應。

「牛島前輩一定可以扣出最好的球。」

在白布心中，他就是最好的存在，不需質疑。

得到了白布回應的牛島不再說話，只是快步走出了體育館，跟在後面的小尾巴也追了上去，很快的又只剩下白布和五色兩個人。見五色那張被方才牛島的話所震撼，一臉想說些什麼但卻又不知道從哪裡開口的臉，他果斷的決定回去休息。

雖然只和牛島前輩說了幾句沒頭沒尾的話，但是他覺得那幾句話耗費的工夫比一整天的練習還要來得累人，心理和身體都疲憊的不行，他現在只想洗個澡好好躺在床上。

阿，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是想問清楚牛島前輩究竟想說什麼，他總覺得剛才並不是牛島前輩真正想說的話。或許是在剛剛的場合沒辦法開口吧，他這麼想著，往眾人離開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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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眾人紛紛受不了牛島散發出的低氣壓先行離開，只留下天童在牛島的周圍晃個不停。他湊近一臉沉思的牛島，「若利你怎麼了？好像有點不開心？」

他戳了戳牛島的腰窩，手指卻被對方練的緊實的肌肉弄的有點疼痛。臉上的表情瞇了一下，像是在抗議對方練得這麼緊實做什麼。但牛島若利沒有注意到身旁好友的情緒，只是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整理自己的突然冒出的陌生情感。

「我剛剛心裡有點不舒服。」

「什麼時候？」

「看到白布給五色托球的時候。」牛島說，語氣是一如平時的冷靜，但天童從空氣中聞出了酸澀感，「平時練習的時候都不會覺得不舒服，但是今天看見白布和五色這麼晚了還在雙人練習，看到白布給五色一個人托球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舒服。」

寬大的手掌撫上了心口感受到胸腔裡的跳動，心跳和平時沒有差別，但卻有種他說不出的煩悶感縈繞在心頭久久不散，連帶著他的情緒失落。「我是生病了嗎？」

「NONONO，不是生病，只是要開花了而已。」天童搖了搖手指，雙眼裡寫著興奮，像是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若利呀，你是不是看到兩人練習所以不開心？平時很多人的時候都不會？」

「恩。」

「是不是覺得如果讓你打賢二郎的球能打得更好？」

「恩。」

「是不是想讓賢二郎給你托球？」

「......恩。」牛島有些遲疑，但仍是點了點頭。他不能否認他的確希望白布把球托給他，這樣的想法有些奇怪，像是違背了他無數年來對於勝利的渴望，在有些比賽場合對手會故意封鎖他的行動，這時候讓其他人扣球反而能迎來勝利，但是他心裡卻有一個念頭不斷的冒出來＿＿

「是不是想讓賢二郎只給你一個人托球？」

心中的念頭和天童的話重疊在一起，他張了張嘴卻又無法說出心底的那個答案。他的眼神和眼前一臉期待的好友對上，從眼裡他看出對方早就知道他心裡的答案了，但卻要他親自說出來。

「是。」他說，語氣是如同採訪時說出目標是得到冠軍一般的肯定。

很多人都曾笑著跟說他牛島若利這一生中似乎除了排球之外沒有其他事物可以被他放在心上，他原先也是這麼以為，因為在過去的歲月中他的人生都是繞著排球在運作。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原本孤單空間突然出現了一個托球的身影。

從普通的一個社團後輩，到站在他身邊的夥伴，最終成了走進他心底的那個人。

「真狡猾呢賢二郎～」天童嘿嘿嘿的笑了起來，雖然牛島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但他靠著敏銳的直覺也猜了個大概。「居然只靠著一個托球就走進若利的心裡了。」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被緩緩打開，白布賢二郎在兩人的注視下走了進來。就算低下頭瀏海也蓋不住臉上的燒紅，表情不如以往的冷靜從容，而是狂喜和羞意。他從一開始就站在門外，最初並不是打著偷聽的主意，只是想確認在裡頭說話的究竟是不是牛島罷了，一聽之下發現不僅就是牛島，對話還是圍繞在他身上進行。

當他聽見天童前輩問是不是想讓他只給牛島前輩一人托球時，他的心都揪了起來。此時他的小心思早已被看透這件事已經無所謂了，他的心中只是不停地吶喊著，渴望著牛島前輩正向的回應，卻又抱持著一點『如果他說不是的話』的失落心情。

而當他聽見牛島的回答時喜悅已經不能形容他的心情了。心臟被柔軟填滿，滿足感充斥了他的身子。在那一瞬間他想起了為了進到白鳥澤的努力、為了成為他身旁隊友的付出、為了能夠名正言順站在他身邊所付出的汗水，都在這一刻得到了美好的果實。

或許他被場上的王者吸引的那瞬間起就是在等待這一刻吧。他想。

突然出現的白布使得牛島措手不及，倒是早就知道對方在門外的天童笑的像個偷腥的貓，紅髮的少年快步走了出去，順手將還是待在門口的後輩往室內一推，最後不忘關上門，把裡面的尷尬空氣留給兩人。

他們都覺得必須說點什麼，只是牛島本就是不太會表達的人，他總是真誠地說出自己內心的感受，這樣笨拙的他在此時無法理清自己內心想要對白布說的話，總覺得說什麼都無法表達出自己的那份情感。最後還是白布先開了口。

「前輩，以後請讓我給你托球。」

白布對著牛島行了一個標準的鞠躬禮，他只能這麼做表達心中的感激之情。被對方扶了起來，一邊感嘆前輩的溫柔，他一邊繼續道：「但是未來牛島前輩是要站在世界中心的人，我想我是成不了國家隊的，但是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站在前輩的身邊。」

「我也只想為牛島前輩一個人托球。」

青澀的少年不會表達自己的心事，只會直白地說出他的感受，卻不知道那就是最動人的告白。空氣裡充滿著青春的甜膩氣息，沖淡了縈繞在牛島若利心頭的沈重，隨著後輩的話他的心越來越輕鬆，也多了一絲滿足感。

「未來請多指教。」牛島說。像在一場比賽的表達謝意般伸出了手。

白布沒有絲毫遲疑的握緊，「是！」

即便未來他們無法走在同一個賽場上，但白布仍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支援他所鍾意的那人。國中那一眼讓他發誓追隨王者的腳步，最初只是想為他拾起王袍，隨著之間的相處從者不再滿足於此。有野心的少年不想只再看著他的王離去的背影，他想成為他的王獨一無二的夥伴。

想一起作戰，想讓他眼裡只有他。

白布看著牛島若利的雙眼，灰色的瞳孔裡此時只有他一人，被所愛之人注視著的感覺讓他心中充斥著無比的幸福感。他在心裡默默發誓，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守護著他。

兩人雙手緊握，各自在心中立下了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