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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非萬能,活了十餘載總有些遺憾無法達成。

  張哲瀚認為自己的遺憾總數低於平均值,就算真有什麼覺得可惜,也只是回想時會感慨,沒到非做不可。

  包括那場沒有龔俊的首唱會。

  針對這件事龔俊已經和自己道歉了不下十遍,第一次聽到是委屈,第二次聽到是釋懷,第三次、第四次張哲瀚就覺得奇怪了。

  打好腹稿的隱密告白、揣在口袋的戒指,那裏的一切都是為了訴諸對龔俊及溫周的愛意,龔俊沒來張哲瀚當然失落,但要讓龔俊揹著歉疚過活也太過誇張。

  於是張哲瀚在龔俊又一次和自己道歉後忍不住發火。

  「事情過了就過了,你扭扭捏捏的有何用!」

  自此龔俊再也沒提過首唱會,即使後來被極端粉絲罵狼心狗肺也沒吭過一聲,張哲瀚以為龔俊想通了,也就沒再提。

  直到最近迎來龔俊的假期,龔俊一回到家張哲瀚就親暱地牽起龔俊的手:「唉呦,我們俊俊怎麼這麼能秀,要把我們橘子皮閃瞎囉。」

  然而說到此事,龔俊眼神卻閃爍,做賊心虛似地將張哲瀚抱到床上顛雲倒鳳。

  張哲瀚雖然察覺到了龔俊的異狀卻被頂得無法思考,等他恢復理智都已經不知道過了幾個時辰,張哲瀚緩緩睜開眼,房間裡只開了一盞夜燈,龔俊似乎以為張哲瀚睡著了,坐起身不知在看些什麼。

  等張哲瀚看清龔俊眼裡不斷端詳的戒指,頓時覺得有些無力。

  原來,他一直都沒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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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龔俊自認是個理智且灑脫的人,連他都沒想到原來自己對那天的陰影這麼深。

  「那首歌是要送給你的。」

  「我知道。」

  電話裡的張哲瀚聲音微弱,有意隱藏濃厚的鼻音,龔俊身處於車子內狹小的空間,不可能漏掉張哲瀚隱隱透出的脆弱。

  「今天要給你的東西我放在你經紀人那,先掛。」

  也不等龔俊道別,張哲瀚逕自掛了電話,一聲泣音成了漏網之魚鑽進龔俊腦海,他強撐著精神找到經紀人,拿回張哲瀚本該在後台替自己戴上的戒指,盒子沉甸甸的,裝著張哲瀚炙熱卻無從安放的愛意。

  直到後來龔俊成功和張哲瀚走到一起,那聲低鳴和被自己關在車上的窒息感依然歷歷在目。

  龔俊對這樣的自己感到陌生。

  張哲瀚曾和自己說過公主與惡龍的故事,粉絲也笑稱他就是窩在公主身邊的惡龍,然而惡龍的尾巴一生下來就有,他的卻在後天盤著心絲長了出來。

  好醜啊。

  新手惡龍抱著自己的尾巴暗暗發誓不能讓公主發現,殊不知公主早已做好替惡龍斬除一切困難的準備朝他奔來。

  今天的手機特別安靜,雖然不知張哲瀚在忙什麼,但這似乎特別適合今天的龔俊。

  「有人找我說我在忙。」

  助理聽懂了龔俊的暗示,流了把冷汗:老闆,你這句話說得太晚了。

  然而心不在焉的龔俊只想快點躲到房車,無暇注意助理的異樣,當他打開房車們,熟悉卻陌生的身影嚇得龔俊連連確認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覺。

  「怎麼?不歡迎我啊。」

  只見張哲瀚穿著當時唱「不說」的厚重外套,盤起落在肩上的假髮,連妝容都和那晚一模一樣。

  「快點坐下,去年已經錯過了,今年不能遲到。」

  提到關鍵字,龔俊連忙進了房車坐下,張哲瀚看著龔俊慌張的樣子有些心疼,但重頭戲還在後頭,他可不能這個時候分心。

  「今天這場是給龔俊先生的專場,時間有限,我們話不多說開始吧。」

  張哲瀚拿出藍芽音響放伴奏,並手握成拳,乍看之下彷彿拿著麥克風,一曲過去,張哲瀚按流程準備主持,還沒等他關上音樂,他的大狗就撲了過來。

  「讓你不要看太多限定花期不聽。」

  張哲瀚無奈地拍著龔俊的頭,明天還要拍戲的龔俊抑制著心裡的波濤洶湧,卻還是在張哲瀚和自己道歉的時候破了防。

  「是我、是我沒有足夠能力和你並肩......」

  「現在俊俊可以啦。」

  「你說那首歌只有在現場的人能聽到......」

  「現在我可以唱給你聽。」

  「還有戒指......你原本可以親手替我帶上的。」

  張哲瀚噗哧一笑,拿出早先和助理拿到的戒指,將癱在自己身上的龔俊扳正。

  「龔俊,我想告訴你,周子舒雖然已經成為了我的一部分,但我很清楚你和溫客行的差別,我是作為張哲瀚愛上龔俊的。請問你願意跟我交往嗎?」

  張哲瀚這番話說得十分流暢,也不知到底練習了多久,龔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毫無太子的威嚴:「願意,我願意,我龔俊一輩子都和張哲瀚綁在一起。」

  「好啦,你那天還有什麼想做的沒做,快點講出來。」

  「也不是什麼大事。」

  說著說著,某人的手又摸上了張哲瀚的細腰......

  今晚,專屬惡龍先生的演唱會並沒有走完全場,但歌曲本身要表達的愛意已經分毫不差傳達成功。

  公主擁著纏綿後正在沉睡的惡龍,並聽著惡龍的磨牙聲吃吃發笑:

  「我的俊俊以後不用藏尾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