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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咆哮 -馬可西亞斯 劇情


蜷縮在陰暗潮濕的地牢角落，男人以血肉為媒，把象徵約定的小指拿著早已被磨鈍的餐刀硬是切了下來，他哀號著、咒罵著，空蕩的地牢中他的聲音不斷的迴盪著。

地面上血漬乾了馬上又會被男人一次次的塗抹鮮紅，直到那被截斷的小指被地板磨到剩下骨頭與皮膚，他不甘心、大喊著，眼淚乾涸後流下了鮮血，即便沙啞了還是用破碎的氣音向天空咆哮著。

神與天使，他曾經如此虔誠，在他受盡了背叛與苦痛、羞辱時，那聲聲的禱告成了諷刺。

在極為痛苦與憤怒還有大量的憎恨下，男人背棄了十字架選擇了把靈魂投向黑暗餵給黑暗，不過到了第十三天並沒有黑暗的居民回應他的聲音，血要流乾了、身體也乾枯了，沒有東西可以獻祭，讓他絕望的悲鳴吶喊，幾乎是用著撕裂靈魂般的聲音咒罵了世界，為何他的生命是如此的一文不值、他不懂。

「你的靈魂並非一文不值。」

血染的祭壇上被詭譎的紫焰盤繞，周圍被火焰包圍後出現了猶如廣場般的景色，男人使盡力氣睜大雙眼，但他太過疲憊已經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實的，直到那巨大的狼爪放到他面前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聲聲呼喚終於有了回應。

「呼喚聲不足以傳到深處，即便你用盡生命去畫血契也不會有誰回應你。」

男人顫抖著張開口想說話卻只發出破碎的咽嗚聲響，在黑暗中佇立一會兒的巨狼往前走了幾步，爪子踩在石板上的聲音隨著往男人的方向走去而漸漸變成了皮鞋的聲響，直到站到他面前時巨狼已經變成了一個擁有巨大羽翼的中年男性。

「你很幸運，」中年男子瞇起那閃爍著紫晶般光彩的雙眼，「用你不被神接受的汙濁靈魂向命運咆哮，展現你要撕碎世界的慾望、點燃毀滅的火焰，在火焰熄滅前我會為你剷平所看見的一切，」他並不優雅、也不邪魅，但卻非常的真實，「魔界大侯爵─馬可西亞斯，請這樣呼喚我的名。」

他是惡魔，但更像天使，真實的令人戰慄。


──

「侯爵大人，您去人間了？」女魅魔趴在我的辦公桌前，「嗯，去了一下下。」才出去沒多就桌上就堆滿了一堆文件，不用說這又是那幾位懶得批公文的公爵塞過來的，雖然之前就有跟他們說過希望能減少文件的量，剛說完的幾天明顯有少，但過沒多久又恢復原樣了，所以有說跟沒說是一樣的。

不過幫他們忙並非沒有好處，在必要時還能借用他們的權柄這就是很大的好處了，想到這裡又只能低著頭繼續工作了。

「侯爵大人──」馬上又有一個短髮的女魅魔從辦公桌的另一邊冒出來，她們都是自己軍團裡的屬下，不知道是自己管得太鬆散還怎麼的，一個個都喜歡跑來我的辦公室泡茶聊天跟做那種事，甚至我在辦公也依舊不避諱的在我的沙發上做起來，就算這就是魅魔的進食方式但怎麼說來著的，傷腦筋。

「怎麼了？」才說完，兩個女魅魔就左右趴在我的腿上，她們不會隨意對我亂來、畢竟誰也不想體驗被我丟出窗外後摔進地獄熔岩池裡，上次做過這件事的魅魔整整治療了三天才完全恢復，而且這兩個還算是領隊的職位，不會那麼的不長眼，「侯爵大人，現在還是戰爭期間，您別再回應那些本就枯竭的靈魂了，這對侯爵大人一點都沒幫助啊。」

枯竭的靈魂就如乾癟的果實，對惡魔而言引誘人類靈魂墮落，在吞噬靈魂時能增強自身魔力，然而沒有任何功德、甚至已經走到盡頭沒有任何一點價值的靈魂就是枯竭的，這種靈魂吸收了只會苦澀的令惡魔作嘔，只有一些還未有階級的天使會回收這種靈魂來做利用，幸運的話還有可能重獲新生。

「侯爵大人，您在魔界是尊貴的存在，如果真需要靈魂、我們來做就能收集一大票了，真的不用您親自現世回應招喚啊。」這兩個魅魔一搭一唱的，只有在這時候才會感覺到她們還有點良心。

放下手中的羽毛筆在她們兩個頭上揉了一下，「說起來，今天你們的報告書？」我才剛說完，她們原本還擔心的表情馬上變成了驚悚，「呀、侯爵大人，我們還有事情要忙，先退下啦！」

看著她們匆匆地把自己的房門關上後，我便喃喃低語著，「……枯竭的靈魂嗎？」


──

男人看著被火焰焚燒的大地時流下了眼淚，然後露出了比天真的孩子更加燦爛的笑靨。

背叛、憎恨與痛苦都被那火焰焚燒得一乾二淨，那瞬間、他得救了。

「你是惡魔。」
「是的。」

當那具乾枯的軀體與靈魂被我的火焰吞沒時，嘴裡的苦澀味很重、卻令人回味不已，彷彿還能感受到男人還在對著這世界咆哮的聲音，震撼卻又卑微的祈願。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