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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走沒想到下班後回宿舍，那個人還在。
房間乾淨整潔，卻又不至於極端到失去生活感。幾乎就像是原本他還沒開始亂丟東西的時候。
而且，他從未使用過的廚房竟然飄出香味。走恍惚間以為回到了老家。
走的肚子竟然咕嚕叫了起來。
他沒有吃早餐，午餐也只是隨便在公司販賣機投了點東西。他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吃到熱騰騰的、真正的食物了。
一直鬧事情的肚子在這時候叫起來，也是情有可原。
清瀨跪坐在折疊矮桌前，聽見他開門便回過頭，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說道：「你回來啦。」
走感覺好像回到了「家」，小小聲地回道：「我回來了。」
「你一定餓了吧？我煮了晚餐。」那個人說，走眼前好像模糊了，卻聽見他繼續說道：「不過，你得先簽完這份文件才可以吃。」
走一瞬間揮開自己太廉價的感動，木著臉走過去在折疊桌對側坐下。
「⋯⋯反正你們都決定好了。」走抓起筆，看也不看內容就要簽名。對面伸來一隻瘦削的手壓住紙面。
「沒有。還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討論。」清瀨認真地看著走的眼睛。走又本能地想要躲開。
「這是我先列出來的規則，有些細節還需要跟你確定下來。」清瀨將一張手寫的文件放到走面前，自己則拿起筆和筆記本。「這份規則我這裡也有一份，我先複述一遍，你有問題就說。啊對了，房間這樣，還可以嗎？」
紙上的字跡工整秀雅，走愣愣地看著那些文字還反應不過來，聽到問題才抬起頭環視一圈，「⋯⋯沒有問題。」
「我只丟了那些食物垃圾，剩下的物品，我盡可能推測放回順手的位置了。」清瀨笑著說，「你還是習慣晨跑，能告訴我都是幾點跑到幾點嗎？」
「⋯⋯六點半到七點半。」走照實回答。
「那第一條，我週一到五會在你晨跑出門時來接手整理家務，就確定是六點半囉。」清瀨說著，在筆記本上頭寫下註記。
「⋯⋯嗯。」
「你喜歡吃什麼樣的早餐？傳統的？還是西式呢？」
「誒⋯⋯我沒有特別偏好。」走看著規則，雖然知道清瀨的問題是為了確認接下來的條款，仍然感覺無法招架。
「那麼我就根據你之後的回饋，再決定要多做什麼料理囉。」清瀨唰唰唰地在筆記本上寫著，「那午晚餐你喜歡吃什麼呢？或是你有沒有什麼不吃的食物？」
「我⋯⋯沒有特別討厭的。」
「好。那麼第二條，我會在你晨跑回來時準備好你的早餐和給你帶去公司的午餐便當。第三條，你下班回來後，我會事先把晚餐放在電鍋裡保溫，你只要拿出來就可以吃了。用過的碗盤和便當盒麻煩你放進冰箱，我特別清出一區，有貼好標示你打開應該就知道了。這樣可以嗎？」
「⋯⋯只是洗碗的話，我還是可以的。」
「當然沒問題。如果有時候很累想偷懶的話，再麻煩你放進冰箱囉。」清瀨笑著說，有股異樣的感覺蔓延上走的全身，和看見田徑隊就想吐的感覺不一樣，彷彿⋯⋯無論他這個人長成什麼樣子，都能夠被清瀨所接納一樣。
如果是這個人的話也許⋯⋯
也許？
「藏原？第四條是我會在你下班前做完晚餐、打掃好房間並離開，你的房門是電子鎖嗎？關上門就會自動鎖起來？」
走回過神，甚至不明白自己的期待是什麼？有人將他從沒有盡頭的跑步地獄拯救出來嗎？清瀨的體貼幾乎不著痕跡，自然地重新敘述了一遍條款內容。走訥訥地點頭。
「那麼就不用煩惱鑰匙的問題了。」清瀨微笑，「再來這件事可能不是那麼好聽，這段期間我的薪水，以及清潔與煮飯所需要的支出，都會由你的薪水來支付。也就是說，這段時間你不會有薪水入帳，這樣你的存款還可以嗎？」
「⋯⋯沒事的。」走小聲囁嚅，他也知道自己理虧，公司沒有辭退自己已經很好了，還願意找清瀨來。
「嗯⋯⋯跟我說話，會讓你想吐嗎？」清瀨忽然問，走正看著下一條條約，完全沒料到這個問題。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