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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即逝的瞬間




　　看著學妹一臉崇拜的握著里謝爾的手，賽恩的心情毫無波瀾，只能說是既平靜又絕望。

　　當然，學妹很可愛，握著里謝爾的手看起來也十分柔軟；沒錯，這就是真正的學妹，不像埃米特那樣只有外表但實質可以把人手握斷……等等，為什麼他會把埃米特跟學妹擺在一起？他強制自己清醒，「這沒什麼啦！」他聽著里謝爾說，不禁在心底贊同。

　　里謝爾還真的沒什麼，身為新手，他的鍵盤部分幾乎都是賽恩手把手教的。

　　「怎麼會！里謝爾學長實在太帥了！」學妹很開心的說，「我會期待成發時學長的表演的！」

　　當然，里謝爾是個好人，不然賽恩也不會願意傾囊相授。「我真的不太會，大部分都是賽恩教我的。」

　　學妹的笑依然燦爛，只是看在賽恩眼底多少有些刺眼。「真的嗎，哇，那賽恩學長應該也有玩樂團吧？」他幾乎可以感受到學妹眼底那令人難受的期待。「真想看賽恩學長成發時的英姿……」

　　「賽恩沒有樂團啦。」里謝爾很貼心地替他解圍，「賽恩的水準太高，我們社團……」

　　「我有。」不知道為何，賽恩明知道自己在逞強，卻還是語氣空洞的說。「我也很期待成發。」

　　看著學妹一蹦一跳的離開，賽恩望著黑板上寫的「成發倒數兩個月！」心中一陣絕望。

　　「……你真的有樂團嗎？」大略明白發生什麼事的里謝爾很尷尬的問著算是自己救命恩人的賽恩，「沒必要的，學妹們會明白……」

　　「我有。」賽恩說，語氣平靜。「現在組就有了。」

　　雖然這麼說，但就像里謝爾說的，熱音社大部分的人都有樂團了，像賽恩這種到現在還依然沒有踏入這坑的人幾乎沒有，就算有，實力上確實也難以配合。

　　與其從那些人開始教，不如教自己信任且熟悉的人，所以賽恩樂團的第一名成員從一開始就有了人選。「埃米特。」賽恩將椅子背過身，一臉嚴肅的看著埃米特。「你有空嗎？」

　　「咦？」已經習慣一個人的埃米特突然被賽恩這麼嚴肅的搭話，心底有些慌張，「有、有啊。」他小心翼翼的，「那個，賽恩，我是男的……」

　　「你如果有一絲絲覺得我要跟你告白的念頭我就跟你翻臉。」賽恩語速很快地說，「你會不會樂器？」

　　「樂器？」埃米特想了下，「不會耶。」他望著賽恩失望的臉，趕緊補充道：「我、我願意試！我還蠻有興趣的！」

　　賽恩馬上站起身，「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他把埃米特帶到熱音社放器材的社辦，由於已經是放學時間，社辦內沒有其他人在。「你來彈吉他，女吉他手的噱頭應該可以吸引一些男生。」

　　「咦？可是我是男……」「來，彈彈看。」賽恩不由分說地從櫃子裡翻出記得應該是里謝爾的吉他塞給埃米特，「就隨便彈兩下。」

　　埃米特深吸口氣，彈了兩下。

　　賽恩點點頭，「很好，不錄用。」他從埃米特手上接過弦斷了兩條的吉他，偷偷塞到里謝爾的櫃子。「你打鼓吧。」他把鼓棒塞給埃米特，「記住，用像是敲打西瓜的感覺，你理解嗎？輕輕的……」

　　埃米特點點頭，打下去的瞬間讓賽恩覺得他打的不是鼓是自己的鼓膜。「花瓣吧。」他試圖忽略耳朵裡的嗡嗡聲，努力說道：「當成花瓣來打。」

　　埃米特再次敲下，這次連鼓面都沒碰到就收了手。

　　「花瓣的下一階是什麼？」賽恩扶著額，好不容易才讓埃米特能在驚人巨響與打了個寂寞中取得平衡，下一步要搞定的就是主唱兼吉他手。

　　「堤亞斯可以唱歌！」埃米特非常迅速的聯想到自己的青梅竹馬，「他很會唱歌。」

　　「他是升學學校的人吧？不，我們需要時間多的人。」賽恩努力想著班上有誰看起來很閒，「你有人選嗎？」

　　埃米特偏著頭，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然後兩人突然一起「啊」了一聲。

　　「這就是你們蓋我布袋的原因。」坐在教室的中間，一頭白髮的澤維爾用看著白癡的眼神看著賽恩。「別鬧，我要去美術社吹冷氣……」

　　「埃米特，別讓他跑了。」賽恩說，站在澤維爾身後的埃米特專心地抓住澤維爾的雙手，絲毫不敢大意。「你可以當主唱，不錯吧？最多學妹喜歡的位置。」賽恩毫不誠懇的說，「當然，你可以拒絕，但是埃米特可能會情緒激動的握緊你的手。」他眨眨眼，埃米特的手馬上稍稍用力。

　　「痛痛痛手要斷了要斷了！」澤維爾大喊道：「既然是學妹最喜歡的位子你幹嘛不自己唱！」他一臉痛苦，「埃米特！小力點！」

　　「因為我唱歌很難聽。」賽恩張嘴就來，聲音平直的像是在誦經。再加上埃米特的怪力，澤維爾真有種自己隨時要過世的錯覺。

　　「行了！行了！別再用力了！」澤維爾大聲喊道，「我加入！我……真的要斷了！」

　　在賽恩的努力下，樂團總算是組起來了。訓練出乎意料地順利，撇除澤維爾三次會失蹤一次、埃米特時不時會把鼓棒打斷以外，一切都還算順利。

　　這就夠了，賽恩想，一切盡人事聽天命，而且撇除那些紛亂，跟澤維爾還有埃米特組團其實蠻好玩的。

　　「白癡，別在那傻笑。」上台前，澤維爾對他說道：「你搞起來的樂團，你可要玩到最後啊！」


　　「來吧，賽恩。」埃米特也笑著說，「沒有你的話，我們不會在這邊喔。」

　　望著底下高聲喊著學長加油的學妹，賽恩努力壓抑心中的激動與感動，「喔。」他站起身，「走吧，這是我們的初登場呢。」

　　這是他們樂團的一小步。

　　卻是他賽恩在學妹們心中嶄露頭角的第一步。

　　舞台上的燈打下，他望著埃米特與澤維爾，敲下第一個音階。




　　「澤維爾學長真的好帥……」看著學妹一臉崇拜的說道，賽恩的心情毫無波瀾，只能說是既平靜又絕望。

　　「埃米特才可愛，不知道他有沒有男朋友……」坐在賽恩身旁，里謝爾同樣是一臉愛慕的說道，接著兩人一起望向賽恩，「你們下次表演是什麼時候？」他們倆人同樣急切的說。

　　「我等不及要看澤維爾學長！」「我等不及要看埃米特上台了！」

　　賽恩想起埃米特與澤維爾在台上說的話，不禁從心底笑了出來。

　　「這不是我們的終點啊，要幹就要幹大些！」澤維爾這麼說。

　　「好像可以找到打鼓的樂趣了，接著要唱哪首歌？」埃米特也興致勃勃，「先告訴我，我回家好好練習！」

　　再想想學妹跟里謝爾的反應，賽恩終於明白了樂團的真諦。

　　跟澤維爾無關、跟埃米特也無關。

　　「學長？」學妹問道，「學長，你有聽我們說話嗎？」

　　「當然。」賽恩說，「我們的樂團何時還會再表演，不是嗎？」他說，「答案是……」

　　看著學妹跟里謝爾閃閃發光的雙眼，他想了會。

　　再想想埃米特與澤維爾閃閃發光的表情，還能有什麼答案呢？

　　「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