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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傾灑街道，行人熙攘。露天市集擺放成疊蔬果，鮮豔的顏色引起灰髮男性的注意，便上前挑了幾樣結帳。
「嘿，好久不見，你是……戴維的……呃……」攤位老闆高興地向他打招呼，「廚師？」
「算是。」他笑了笑，聳肩。
離開蔬果攤，男子拐進轉角，往陰暗處走去，勉強容納一人寬度的通道盡頭處是另一條街，商家比鄰，四周靜得只剩風聲。
風將招牌吹得吱呀響，他推開店門進入，低下頭防止撞到門框。
坐在櫃檯的矮小老頭瞄他一眼，「之前的海圖不夠你們用嗎？」
男子看看周遭陳列的各種羊皮紙，每張的重點座標相同，不過空白處繪製的圖案與路線都不一樣。
「那確實是傑作……但不小心燒掉了。」
「如果你說落到海軍手上，我會立刻把你攆出去。」
他抬起下巴示意櫃檯後方，「還有其他的嗎？」
老頭挑眉，指了腳邊佈滿灰塵的紙箱，「都是些舊傳說。」
男子翻著紙箱內一卷又一卷的紙，不斷打開闔上，最後目光停在近乎褪色的人魚圖案上。
　　
　　
「懸賞戴維……海盜？」
宵把臉從牆上的通緝單移遠，嫌惡地皺眉。
比起搶匪，他更清楚海盜是什麼，在海上恣意擄掠，甚至傷害無辜的人魚們，跟皇室一樣討厭。
早知道昨天不該那麼輕易放過他。
宵想起那位灰髮的同夥，試著找尋那人的通緝單，結果只發現其他海盜的，懸賞金還都不如戴維。
「伊娃。」
宵回到酒館，把扯下的通緝單拍在桌上，「這些懸賞金比賣酒的收入還多很多，或許妳會有興趣。」
「我知道。」伊娃語氣平淡，低頭盯著報紙，完全沒看通緝單一眼。
宵見伊娃的態度，想起昨晚的情景，垂下眼簾。
伊娃見宵的表情，帶他走到單人房前，「門上有很多塗鴉對吧？」又抬手戳了宵的肩膀，「還有衣服跟之前的短刀。這些都是像你這樣的孩子留下來的。」
「他們長大後，多數會出海。有些跟著戴維，有些跟著拉拉或凱特……總之能不能活著回到陸地就是他們的命了。被鯊魚吃掉都好過上絞刑架。」
　　

廣場噴泉的水珠在湛藍天空下形成彩虹般的光，順著髮絲落成水花沾濕宵的衣角，他盯著前方，思考伊娃跟海盜的關係。
她幫助戴維，海盜都是壞人。宵不認為伊娃算壞人……她收留像他一樣無家可歸的孩子……但他們也成了海盜。
「看來有人很喜歡噴泉。」
少年身體顫了一下，似乎被嚇到，灰髮男性連忙拉開距離坐到旁邊，在警戒的視線下掏出紙袋裡的水果遞上。
「海盜，你想幹嘛？」宵瞇起眼，沒有接過。
「招攬船員，我們缺人手。」
「不要。你最好趁被衛兵發現前快走。」
宵餘光瞥見一名衛兵已經緩緩朝他們走來，男子仍冷靜地繼續坐著。
衛兵站在宵面前，擋住去路。「先生，你看起來有點面生，我必須請教你的名字。」
「……宵。」
宵不明白怎麼是自己被盤查，再怎麼看都是旁邊那個傢伙比較可疑才對。
衛兵聞言咧嘴笑，抓住他的手腕將宵扯起身，臉龐湊近，漆黑的眼眸瞪大，「你得跟我走一趟。」
宵倒吸一口氣，衛兵的力氣大到甩不開，他另隻手往衣服內的短刀探去，對方立刻發現，膝蓋往他的腹部一頂。
宵倒下以前，男子手肘狠狠擊中衛兵的太陽穴，在衛兵鬆手之際扶住了宵。
男子確認宵還能行走，便拉著他上旁邊商家停靠的馬車，拉起韁繩駕馬。
「他們可能把你誤認成海盜了。」
宵往後一看，還沒有人追上來，不過已經聽見遠方開始喧鬧。
「……我想這種時候回去會給伊娃添麻煩。」宵低著頭，細微的聲音被疾風掩蓋，男子卻聽得清楚。「三十秒過後我們會遇見岔路，右邊那條通往水溝，你可以在地下道躲到天黑再回酒館；左邊那條通往大海，你可以跟著海盜探索人魚的秘寶。」
「人魚？」宵皺眉。
「聽說有人在沃茲安德島發現人魚的蹤跡，甚至海軍的船，若是假的不可能這麼大陣仗。」
「秘寶？」
「或許是寶石？得解讀完地圖才會知道。」
「等等，地圖？」
男子沒有回應，示意他看前方，岔路近在咫尺，後方成群馬蹄聲逐漸擴大，宵咬牙，忿忿地瞪男子一眼。
「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