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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駮猙】明日(R18)
※吸血鬼AU。

  當夜幕逐漸褪去,玫瑰色的晨曦鋪滿天際時,塵猙終於敲響了房門,規規矩矩的兩聲,隨後便安靜等待。百譸其實說了許多次不必如此,可這孩子向來固執,尤其在這類生活細節上總不聽勸。他曾審慎檢討過自己的教育方針,卻毫無頭緒,最終只能怪他當初沒仔細檢查書房,讓對方有機會翻出《血僕禮儀》這種好幾百年前的規矩學習。

  他很快上前開了門,幾日前新生的吸血鬼尚不習慣清晨迎來的睏倦,挺拔的身姿配上有些迷濛的眼神,令他沒來由地覺得十分可愛。

  「百……譸,屬下、我來晚了。」青年磕磕絆絆地用不含敬語的方式說話,這是他們交往時的約定,但百譸本就不認為對方能立刻改過來,於是笑了笑,沒太放在心上。

  他側身敞開門讓塵猙進房,隨口問道:「有什麼事耽擱了嗎?」

  「我、我有點緊張。」青年只走進房內幾步便停住了,聽見問題後回頭看向他,咬著下唇,看上去羞赧萬分,卻仍強迫自己繼續解釋:「我不知道『伴侶』應該怎麼做……擔心您——你、不滿意,所以猶豫了很久……才敲門。」

  「你前幾天告白的時候,可比現在大膽多了。」百譸一面笑著調侃,一面領著對方走到床邊,故作沉吟道:「嗯——不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不如你來告訴我,你希望『伴侶』怎麼做,如何?」

  塵猙顯然被這話嚇到了,登時瞪大眼睛連連搖頭,嘴裡全是「這怎麼行」之類的喃喃自語,但他不想聽這些,徑直貼近吻上去,對方便立刻安靜了,僵直身子不敢亂動,甚至屏住呼吸,直到他退開才緩緩舒出一口氣。

  以一個淺嚐輒止的吻而言,這樣的反應屬實太緊張了。

  「你喜歡這個嗎?」百譸瞇起眼睛笑了笑。

  青年眼睫低垂,急促的呼吸和微微顫抖的身子已經昭示了答案,但他打定主意要對方親口說出來,於是故意問:「不喜歡嗎?那以後還是不做了吧?」

  這招他在性事裡經常使用,卻總是屢試不爽。被惹急的孩子立刻拉住他的衣袖,囁嚅一會兒,支支吾吾地承認自己喜歡,像情竇初開的少年人,感情青澀而純粹。他對此相當受用,獎勵般又在對方唇上輕啄了下,隨後慢條斯理地問起希望由誰來脫衣服?這個問題顯然容易許多,塵猙沒怎麼猶豫便自己卸去輕便的睡衣,接著謹慎地伸手替他解扣子。平素動作俐落的人此時一反常態地慢,但這種一反常態,倒令百譸嚐出一點難以言表的滿足。

  塵猙並未將他的睡衣全部褪去,上半身仍留著一件敞開的衣裳。他等了一會兒,見對方眼神游移著,又似乎在徵詢他的許可,便沒表示異議,只拉著人坐到床沿,問:「塵猙喜歡怎樣的姿勢呢?從正面、背面、或是……」

  「能、能看見臉的——」青年不等他說完便急忙出聲打斷,像是擔憂他說出更露骨的話,將自己逼入更難堪的境地似的。

  還能有什麼露骨的話?百譸不合時宜地好奇起來,但想了想,還是打算未來有機會再問個徹底。

  「那麼你在上面,可以嗎?」百譸伸手慢慢撫上青年腰側,精實的肌肉立刻繃緊,線條漂亮流暢,手感也好得出奇:「我喜歡看你在上面的樣子。」

  塵猙從不拒絕,於是忍著羞恥將他輕輕推到床頭,隨後一腳跨上來,垂著頭,雙腿分開跪在他兩側。腿間蟄伏的物什微微昂揚,他惡劣地屈起膝蓋蹭了蹭,當即換來一聲悶哼。這回不等他問,青年先一步喘著氣說自己「沒有不喜歡」,百譸沒戳破對方也未必喜歡的事實,再次仰頭親吻對方,伸手打算去取床頭櫃裡的潤滑液,塵猙卻突然扯住他的袖子,沉默地指引他去碰那處隱密的穴口。

  而指尖觸及的瞬間,他頓時明白對方為何晚到了。

  柔軟的穴口溢出滑膩的液體,腿根和臀縫全都溼答答的,內裏也又潮又熱,穴壁包覆著他的手指,他稍稍使勁探索,幾乎沒遇到什麼阻礙便進到深處,於是索性對準前列腺按壓起來。塵猙攥著他的睡衣下襬,咬緊牙關忍耐快感,試圖將滿是情慾的鼻音嚥回腹中。可無論如何努力,仍有些許嗚咽怎麼也攔不住,逕自從唇齒之間流洩而出,伴隨他指尖翻攪的水聲,在靜謐的黎明格外清晰。

  「這兒已經等不及了?」百譸笑著將手抽回來,擦拭乾淨後去捧青年的臉。塵猙羞於回應,發出一點模糊的鼻音,他無端被這舉動取悅,於是沒再步步進逼,轉而將性器淺淺抵住翕張的穴口。青年將手搭在他的肩上,比他稍加熾熱的體溫被傳遞過來,一路沿著鎖骨落進胸腔,彷彿在鼓動裡頭的那顆死物復甦——這是不可能的,但即使如此也足夠好了。百譸仰頭銜住咽喉那處薄嫩的皮膚,感受流淌的鮮血和魔力,同時握著腰猛地一頂,硬挺的物什便完全進到對方體內。

  青年對此毫無準備,發出高昂的呻吟,又被中途掐斷。他不給適應的時間就逕自開始抽插,用前端碾磨敏感的軟肉,接著頂開緊窄的通道往深處去,稍稍停頓片刻才退出來,如此反覆。快感一層一層堆疊起來,即便做了充足的準備,久未經歷情事的身子仍有些吃不消,塵猙大口喘著氣,雙手不自覺握緊,指尖幾乎掐進他的皮肉,肩上隨之傳來陣陣疼痛。可這點疼痛無法阻止他,甚至叫他越發興奮,故意握住對方性器套弄,在青年得趣之際又倏地鬆手,毫無徵兆地中止所有動作。

  「大、大人?」

  塵猙難受地喊了一聲,挾著不太明顯的哭腔,灰褐的眸子水霧瀰漫,彷彿再多眨幾下,盛不住的淚水便會滿溢出來。然而百譸非但沒有因此心軟,反倒含著笑意附到青年耳畔,語氣溫和地糾正對方下意識的稱呼:「錯了。你該叫我什麼?」

  「百譸……」塵猙立刻反應過來,但說不出更多請求,只是神情遲疑,不知在考慮些什麼。百譸等了一會兒沒有下文,正打算開口詢問,未料青年竟露出一副誓死如歸的表情,突然深吸口氣湊上來,貼著唇飛快地做了一個若有似無的親吻,輕得像掠過枝頭的飛鳥,連樹梢也未被驚擾。

  笨拙的試探相當出人意料,他不禁笑出聲來,旋即按住對方後腦,在青年落荒而逃前及時接過主動權,捲著舌尖輕輕攪弄,舔過上顎,最終停留在犬齒附近。他用柔軟的舌面抵住尖銳之處,只要再多施一分力,甘甜的血液便會在兩人口中瀰散。可年輕的吸血鬼太容易因此迷醉,他還不打算讓對方失去理智,而青年也懼於弄傷他,嗚咽著微微掙扎起來,模糊的單音似乎能拼湊出不太完整的請求。

  百譸從善如流地接受了,不輕不重地咬了下對方舌尖,愉快地收穫低吟後終於退開。他們從前幾乎沒有這樣繾綣的時刻,尚未學會換氣的孩子大口喘著,脫力般被他圈在懷裡,渾身都是止不住的顫抖。他用拇指去撫摸對方的臉頰,那兒正隱隱發燙,只是礙於吸血鬼的生理條件,轉化後很難變得緋紅。他以往十分中意青年漲紅著臉的模樣,不免對此感到些許惋惜。

  被晾著的身子逐漸耐不住,後穴微微絞緊企圖取悅他,腰也下意識搖晃起來。百譸好整以暇地看著,塵猙自己似乎還未察覺這點,灰褐的眸子仍有些渙散,對不上焦距。他又起了捉弄的心思,忽地向上一頂,青年的意識立刻被拽回來,完全硬挺的性器吐出一大股清液,肌肉繃得死緊,彷彿只差臨門一腳,卻怎麼搆不到。塵猙艱難地低吟一聲,求助般抬頭看過來,他順勢問對方是否喜歡這樣?青年搖搖頭又點點頭,咬著唇不肯開口,百譸便伸手堵住對方性器前端的小孔,摩挲浮凸的筋絡,也不忘重新開始緩慢頂弄,畫著圈蹭過前列腺。

  熱械在他手裡脹大跳動,塵猙本人顯然也難受得很,無法發洩的苦悶和溫吞的快感交相折磨,雙腿很快軟得根本跪不住,只能被迫在他身上顛簸起伏,想逃跑也無處可去。但高潮控制的伎倆他們兩人都很熟悉,百譸心知這還遠不到對方的極限,便繼續不疾不徐地戲耍,刻意避開敏感之處,或猝不及防一記深頂後又恢復淺淺抽插。

  青年喘著粗氣,但聲音聽上去幾乎像在抽泣,還下意識挪動腰肢,也不知是想追逐快感或反之。他今日無意欺侮太過,於是用指尖抹掉滾落的生理性淚水,輕聲提示:「不喜歡這樣的話,能告訴我喜歡怎樣的嗎?」

  他耐心等了好一會兒,畢竟他對青年習慣性的緘默早有認識,因此只是不厭其煩地挑逗、撫慰——也許有些舉動算是褻玩。不過那份倔強總是需要使點技巧才會開始融化,而溫柔與些許惡劣並行,是他以往摸索出的好辦法。

  「沒有……不喜歡。」塵猙忍耐許久後終於顫抖著開了口,淚眼朦朧的樣子可憐兮兮,語氣卻出人意料地堅定:「這樣不舒服,但我喜歡您……你喜歡的,所以——」

  所以顯然不需要更多言語了。

  沒說完的話被突如其來的親吻截斷,百譸將微弱的驚呼嚥入腹中,鬆開束縛性器的手,同時握住腰側,毫不留情地抽插起來。藉著重力的攻勢又急又猛,每下都對準前列腺使勁操幹,情潮翻湧著越發高漲,青年無暇思考他舉止背後的緣由,只能無法自控地隨著他的動作上下擺盪,被限制已久的性器一瞬之間便洩了出來,可很快又被劇烈的快感逼得重新硬挺,濕漉漉地抵在他腰腹上,不用看也知道那東西有多興奮。

  沉溺在性事中的青年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既沒法回應他的揶揄,也顧不上抑制叫喊。高潮後渾身癱軟著,完全倚賴他的支撐,搭在他肩上的手也使不出力,僅能軟軟地扶著。百譸分神去挑逗挺立的乳尖,輕柔舔舐之餘,也不吝於稍嫌粗暴的囓咬。塵猙蹙起眉頭,卻說不出半點推拒的話,只是嗚咽著將頭埋進他肩窩,承受來自身前身後同時夾擊的刺激。

  習於接受苛責的乳尖在他的照料下變得更硬了,後穴卻反倒越來越柔軟,他的性器毫無阻礙地破開內壁擠進深處,就連平時極少抵達的位置,也向他徹底敞開,像無聲地邀請他前來造訪。於是百譸變本加厲地抽插起來,絞緊的密徑相當於一種鼓舞,何況他掐著腰退出去時,裡頭還會爭先恐後地挽留。

  他的蠻橫沒受到半點牴觸,百譸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曾進到如此深的地方。塵猙弓起身子,腿根不住抽搐,下意識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腹,彷彿在感受他的進犯,或在洶湧的浪潮中急於尋求一個錨點。這副模樣叫百譸更難以壓抑暴戾的慾望,他一面懊惱經年的血液攝取不足,或許終究在自己的靈魂上印刻難以磨滅的後遺症;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想,自己似乎沒有理由對此負責,畢竟是塵猙縱容了他的暴戾——何況邀請吸血鬼進門時,本就該對後果做好準備,不是嗎?

  他有意向懷裡的孩子討要說法,可該負起責任的青年早已失去思考或矜持的餘裕,只懂得神情恍惚地向他討要親吻,薄唇染上豔麗的色澤,貼在他唇畔毫無章法地請求,儘管一個字沒說,仍充分展現急切和渴望。這該被稱作糾纏嗎?百譸更願意視作一種撒嬌。他照料近十年的孩子太少做這樣的事,因此他理當滿足這份願望,就像買下櫥窗裡的玩具或糖。

  被緘封的呻吟化成甜膩的悶哼,塵猙又射了一次,依然蒼白的膚色顯出別樣的淫靡。抵達巔峰時內壁劇烈收縮,而他報以更加使勁的操幹,青年似乎實在受不住了,親吻間隙胡亂擠出一些話,百譸原以為是求饒,仔細聽了一會兒,卻察覺那全是自己的名字,被含在唇間反覆念誦,聽上去柔軟得像是情話,蘊含難以估量的、晶瑩剔透的深情。

  他怎麼會將那錯認成少年人的孺慕和憧憬呢?

  百譸忍不住質疑自己,由於沒有更好的東西能報答,只得試著在親吻中傳遞真心。抽插的速度越來越快,兩人交合之處全是溢出的潤滑液和清液,隨著肉體拍擊造出水聲。他隱約聽見晨鳥長鳴,彷彿某種遙遠的感召,毫無來由地指引他將青年按到自己頸邊。他也就這麼做了,而意識模糊的孩子沒法勻出理智尋求許可,本能地受鮮血和醇厚的魔力吸引,不得要領地啃咬幾次,終於找準了位置。

  尖銳的犬齒貫穿血管壁時,百譸在對方體內射了出來,痙攣的窄穴絞得他舒爽至極。新生的吸血鬼不懂控制,他因高潮和魔力流失過快而感到微微失重,像漂浮在虛空中,唯獨擁抱份量十足。即便剛共同沐浴過情潮,青年的體溫仍比他略高上幾度——興許是體質、或某些「藥物」的緣故,他不確定——身子也顫抖得厲害,不知過了多久才逐漸平息下來。

  累極的孩子咬著他的頸動脈沉沉睡去,輕緩綿長的呼吸聲穩定地流洩到空氣裡,他一時不願挪動,抬頭看向窗外早已升起的太陽,靜靜等待睏倦將他籠罩。

  而這多半會令人上癮。

(4552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