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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外落頁〈翠中子〉

「約好咧，明天該刻林苑碰頭！」
「記得先寫好再帶過去啊！不要又帶白絹過去、沒攜筆墨，許了個腦袋空空的願望。」
「莫再取笑啦！腦袋適時放空也沒啥不好！喂、你說是不！」

今日沒工，打理了一下這小到不需打理的屋內，正思考午後往哪蹓躂時，立聽見少有的喊人聲。
「哎、你空著嗎？趕緊來府中幫忙一下！」拽著人要跑。
是本應與另幾名長工前往林苑向翠中子許願的長工。這令立心生困惑。
「沒時間解釋了。跑起來、跑起來！」
立跟著跑，同時在腦中推敲起來：「如果是沒帶墨，畫市與林苑同樣都在大永渠那頭，不必特地跑回畦町；他們同行也有幾位體力比我要好，更不可能需我幫忙搬東西……不是物、不是我，那是……」
跑了一陣，立想起來自己沒戴面具，「啊！」自己可是要進城。
「沒事、沒事。」立安慰，「反正有其他人在，真要有話，交給他們說。」
但被自己這一嚇，開始聯想起總不會有不好的事要給發生：「該不會他們約了阿花，然後把我強行帶過去……」這還真是能夠馬上令立發慌。
為了避免自己再想下去，立還是在過城門之前，趕緊向長工問了自己的猜測：「有人被誤會、所以需要、住在畦町的證明、嗎？」急急忙忙，一路跑到城門，喘也是當然。
府中人潮，不只使得他們不能再跑，「喂，你怎麼知道……哎喲！」還要被馬車給擦過。

著急地在人群中，邊前進邊解釋：「他被布帛絹材鋪子的夥計說，他用假錢買絹。」
立跟在後面聽著。
「我們總共三個人，約好今日學府中居民在林苑掛上許願帛書。沒想到竟有一個夥計堵在那裡，說昨天去買絹的人，用假錢騙人……噗！」好像是被雞毛給打到了。
「啊嚏！」立也被那幾叢灰雞毛掃到，打了個噴嚏。
「……他說昨天生意很差，只有這麼一個人，趕在收舖子之前去買了幾張一尺絹。哎！小心！」他擋在立前面。
有人推著湯湯水水經過，卻沒注意剛出爐的熱湯裝太滿，經不起路面顛簸。
隨著那車經過，立聞到甜甜的味道。
「收到的銅錢，有的沾著土，幾枚帶點油膩，而假的銅錢，是那清洗得特別乾淨的銅錢。如果每個都洗過，可能一時不會察覺……啊！」說完，他撞上看起來剛從花市買完、往小南門前去的行人。
「嗯……」立不知道怎麼回應，只能幫忙拍掉一些土。「那人帶了些茉莉吧。」花香漸去。
「但是明明說好要帶寫好字的帛書過去，又誰沒事會幫大家掏錢買絹啊！」一跳，躍過了別人的寵物狗。
立等著狗過了，才又跟上。
「說是這麼說，有件奇怪的事情。」等著立跟上，他繼續道：「我非常確定我今日帶的是有文字的，可是就在我們集合後，往樹的方向走去，我往我的布包一開，拿出來的卻是白絹！」一個停住，好像被路邊的雜耍給吸引目光。
一人坦胸露背，到處與大型道具摩擦，這皮膚竟也跟著藝人大喝一聲：「變！」而變色。「哦！」立看得很開心。
想起得趕路的兩人又繼續前進。
「被說假錢買絹的人，最晚到嗎？」立問著前面的長工。
「是呀。我們等到他之後，往千年樟樹那頭走嘛，沒料在樹下碰到了店鋪夥計、噢咳！」他好像被人的手肘撞到了。
那人的手不知是包紮，還是義手，表面看來像木頭般堅硬粗糙，就是這部分撞到人。
「小心。」立眨眼不及城中形色人物。
繼續向前。立想起來，這長工昨天吃飯用手抓著他的豬肉展示時，肉不小心掉在地上。他問：「你們三個昨天賭銅錢？」
「你怎麼知道。我們賭啦！賭你、呃……賭你放假會不會往城中跑。」這不太好跟當事人說的事。馬上接續：「啊、總之要過幾天才知道答案嘛！錢就交給他保管。」指得是晚到的人。

「嗯，但是為什麼找我來？」立還有這件事不明白。
「啊，我想到的！你來向鋪子那夥計證明我們說的不假。既然不需要白絹，何必下工還得從畦町奔到可能已關門的書畫什麼卷材行？」
立停下腳步，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前進，「這種事情就算找人來也沒用啊。」嘆了氣。
跟著停下腳步的長工，「那你說誰還我們清白？」
想到又要開始「長話連篇」，立有點煩躁地看向旁邊。「當初休息時謠傳蘇藐山方術的人，就是他。昨天，你們應該是吃完東西後賭博的吧？」立搔了搔手背，「他拿著你們賭博的銅錢，買白絹去了。」換氣，「其實他是最先抵達林苑的人，趁你們不注意的時候，把你們包裡的帛書都換成白絹。」
一旁的長工瞪大眼睛，繼續聽下去。
「一開始當然是希望所有人聽了鑽錢孔，都去把銅錢洗過。可——」
打斷立：「誰會拿出來啦！承認我回家試過那個方術，還不丟臉啊！」
立倒是因為對方的打斷，煩躁感減去好些，「……然後，他是我們幾個裡面跑最快的人，大家應該也知道。」
「不對呀！買白絹可以幹麻？取笑我不會寫東西，有這麼重要嗎？」不解。
「接下來，他應該會提議去買筆墨硯之類的東西。然後就會用上他的假錢。」立努力換氣，「也許他的目的，是想一點一點、偷偷地把假錢花掉。只是不太高明。且沒料府中熱鬧，也有生意不好的鋪子。」說起來自己得到過免錢蒲葵扇。
「噢！也就是說，其實傍晚那當下，並不能確定拿出來的是哪種銅錢嘛？」
「不過那個夥計卻馬上分辨出來，並且知道他隔天會出現在林苑……」說到這，立完全想不透，腦海中閃過上回竹林中的野獸新娘。

「……他的假錢從哪裡來？我以為他不是壞人的……」可以聽得出他的失望。
「……不知道。」立覺得進城果然很累，「再請你說明。我先回去了。」說完躲進物玉人群。
留下失落的長工，自行決定：要回林苑去袒護，或是質疑。
　
累歸累，他覺得自己好像有某個部份已無所謂。
如果有人在旁邊自顧自吵吵鬧鬧，戴不戴面具逛街似也無妨。「視野變寬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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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之人羨：妖物於治生事業好像很方便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