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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別寂 現Pa 初心只映秋鴻影(七)



「初心只映秋鴻影。」


寂無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那句話。雖然他課業成績不錯，卻絕不是個沒事吟詩誦詞的文藝青年。不曉得為何這句話會浮現腦中，而他不假思索便衝口而出。

看見別參辰驚詫的神情，寂無初意識到，這並非他們第一次聽到這句話！

而且，他好像，還知道參辰會怎麼回答。


「哎呀呀！你們怎麼那麼難分難捨！」湛盧用力地拍了兩人一下，大笑著說。寂無初連忙起身，其他人紛紛圍過來恭喜他殺青，隔開了兩人。方才那一瞬愕然宛如幻覺，消融在四周的談笑聲中。


那天晚上大家在外聚餐，作為寂無初的殺青宴。之後，寂無初便再也沒來過片場。

一晃眼兩個月過去，學校開學，寂無初變得更忙，跟別參辰的聯絡也變少了。但他每週的新劇都會準時收看，邊看邊揣想著大家拍戲的樣子。青陽子回歸後，別參辰的戲份反少了些，然而他越看越覺得奇怪。

這劇情走向，好像跟他演的那些鋪陳不太一樣啊！尤其是參辰的角色，跟之前的個性似乎不同，隱隱有點怪異。

寂無初拿出手機，翻著他殺青後跟參辰互傳的每封訊息，發現參辰越來越少提到片場的事，只問他過得好不好。寂無初本想直接傳訊問參辰，又覺得他可能有難言之隱，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直到某個週五，他坐在書桌前看剛上架的新劇：一名蒙面人欲暗襲青陽子，卻反被青陽子與靜濤君聯手揭穿真面目，就是別參辰！

寂無初坐不住了，叫了計程車就直奔片場。


*******


寂無初站在落鎖的大門前，思考著怎麼進去樓上的演員宿舍。要打參辰或湛盧的手機嗎？

而且怎麼如此安靜？他記得之前到了週五晚上，大家都會買宵夜回來一起看新劇，你笑我、我虧你的，吵鬧聲隔條街都聽得到。但現在卻鴉雀無聲。

「寂無初？」一個低沉的聲音喚道。

「崢嶽？你怎麼…」

「我殺青了。」崢嶽天子道：「今天剛搬出來，現在來還鑰匙。」頓了一頓，又問：「你來找別參辰？」

寂無初點點頭，崢嶽天子拿出門禁卡，帶他一起進去。到了室內寂無初才發現，崢嶽天子看起來心事重重。雖然崢嶽平時就是個嚴肅的人，但誰都看得出來只要跟他的師尊師弟在一塊兒，崢嶽便會有種平靜的喜悅。然而他現在卻滿臉沉重。

寂無初想問，又不知如何啟齒，崢嶽天子卻先開了口：「你快去找別參辰吧！」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他現在應該很需要你。」

「多謝你！崢嶽！」


寂無初咚咚咚地跑上樓，深吸一口氣，敲了敲別參辰的房門，便聽到椅子拉開的聲音，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無初？！」

「參辰…哇啊～」

別參辰還穿著戲服，臉上的妝也沒卸，嘴角的假血跡嚇了寂無初一跳。

「抱歉…」別參辰還來不及解釋，寂無初已經衝去浴室擰了把溼毛巾跑回來，一手托著別參辰的下巴，另一手輕柔地為他拭去臉上的妝容。

別參辰靜靜地任他動作。待殘妝盡褪，一張淨素卻更顯俊秀的容顏，便出現在眼前。看著素顏卻仍穿著戲服的別參辰，寂無初猛地瞪大雙眼，良久說不出話。看得別參辰滿腹疑惑：「無初？」

「參辰，我的戲服還留在你這嗎？」寂無初突然問道。

「在衣櫃最上面的夾鏈袋裡。」

「參辰你等我一下！先不要動喔！」寂無初拋下這句話，拿了自己的戲服跑到浴室。過了幾分鐘，便見寂無初穿好戲服，連頭髮都盤得齊齊整整的，走到別參辰面前。

眼前的少年與拍戲時並無二致，唯一不同的，便是臉上沒有為了鏡頭而敷上的多餘脂粉。稚氣未脫的臉龐，帶著一股天生的清冷端麗，然而一向淡漠的眼眸，此刻卻無比急切地望著自己。

就像在夢中看到的一樣。

別參辰心中一動，想起與這人共飲一杯茶的滋味、如真似幻的夢境、殺青那日的告白；一幕幕此生未曾經歷的時光碎片，便漸漸與眼前人的形象重合，將深埋在靈魂深處的記憶，一絲一縷地勾出來，交織在腦海中。

.................


「寂無初！你不能死啊！」

「吾也許不會死，但吾想，吾之旅程可能要結束了。」

山洞裡，神武聖氣的餘光明明滅滅，卻掩蓋不住少年眼底的星光：「以後，你還會記得寂無初嗎？」

「會！你也不許忘記別參辰！」


……………


看到別參辰眼中的迷霧逐漸散去，寂無初亦再難壓抑洶湧的心潮，語氣微顫，再次道出當時最後的承諾：

「初心只映秋鴻影，」

便聞別參辰幾乎與自己同時接道：

「不忘吾名不忘君。」


寂無初一個箭步撲進別參辰懷裡，下巴抵在肩上，在別參辰耳畔不斷喚著：「參辰…參辰…」

別參辰狠狠地回擁寂無初，肩膀劇烈地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