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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布衣

唐門的污名並非浪得虛名。

照活心心念念的入室弟子，其實也不過是獲得心訣，在唐布衣看來，那些入室弟子練功的動力及毅力，根本不及這位小師弟，能登峰造極的人幾乎不存在，多的是半路放棄，早早下山另謀他路。

更何況像他們這些嫡傳弟子，也能說是唐門的黑暗面了。

或許唐布衣心中也隱約不希望趙活入室，他的小師弟還是天天抱著大俠夢，懵懂的過完一生也不錯。

唐布衣用溪水洗掉臉上殘餘的血液，脫下的衣服放在溪水裡沖洗，哼著歌努力忘記方才屠殺的畫面，那些紛飛的血液、那些人死前的表情、將死之人的掙扎聲音……唐布衣讓自己臉上依舊帶著微笑唱著山歌。

唐布衣看著沿著溪水緩緩沖刷的血漬，那些污漬就如同自己的人生，殺人的時候總要有被殺的覺悟，哪天被放水流了也不易外，因此就算自己覺得趙活努力的樣子多可愛；執著的樣子多吸引人，某些感情或許不說還比較好，就算喜歡得刻骨銘心，也還是自己的事情。

出身賤籍，感謝自身天賦異稟的柔軟度，才能被掌門看上加以培養，如今能有所用處，更有所歸屬，還能每日跟趙活講講相聲，已是畢生所幸，那些小問題自己消化就是，不礙事。

總比落得無家可歸，亦或是被趙活打從心底的厭棄，那還不如維持現狀，畢竟也不是沒見過趙活發話心繫小師妹呢！在趙活離開唐門前，多講點相聲吧，好在未來夜深人靜時還能獨自回味。

月光皎潔，溪水潺潺餘音嫋嫋，唐布衣用力對著無人的山谷唱山歌。

趙活遠遠看著唐布衣，潔白的月光落在唐布衣的身上，雞肉精實整體卻又纖細，感受到極強的爆發力與魄力，腰部與四肢更是長期大量拉筋與伸展，呈現出修長柔美的線條。

趙活覺得唐布衣的美不僅僅是臉，還有那穠纖合度的身材，是日日修練的成果。

此刻不宜打擾，趙活想著，自家大師兄的身材真的美不勝收，相較之下那山歌輕快，但趙活卻聽得心中難受。

那是他人無從過問的坎。

曲終人散，趙活走出樹下陰影，不意外見到唐布衣早已知道自己的到來，還笑盈盈地迎接自己的小師弟。

輕狂的笑容，卻只是笑著。

趙活蹲下身撿起溪水裡的衣物，無視衣物上不合理的刀痕、深褐色的污漬以及唐布衣的山歌。

「我做好了葉兒粑。」趙活說著，對唐布衣伸出手。「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