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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報恩.一折 #煉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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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再講一次那個故事!』
『哎呀、你又想聽那個故事啦?』
『嗯!我想再聽一次白鶴報恩的故事!說給我聽。』
『好、好,那麼奶奶要說囉。很久很久以前,在某個地方——』

很久很久以前,在某個地方,有一位英勇的武士,他忠心果敢且俠義助人,某一天他奉主公之命,上山討伐躲在樹林中害人的百足妖怪。
而在山上有一棟燒炭人家的小屋,裡面住了一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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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處下起早雪的僻靜山中,山腰上有一座燒炭小屋。
屋前有一對少年少女正執著對方的手,相互道別。

「哥哥,你一個人留在這裡真的沒問題嗎?」
有著一頭黑色長髮的少女說著,本該如春日花朵美麗綻放笑容的臉龐,如今堆滿厚厚白雪的擔憂。
「沒事的,禰豆子!我不是第一次留在這裡過冬了,倒是妳自己要小心喔!」
被她稱為哥哥的少年彎起圓潤雙眸,溫暖旭陽般充滿朝氣地笑著。
遮蓋在衣物下、微突起骨節的纖細手腕和腳踝上纏綁著布條,看來是受了傷。
「只要變成人類的樣子,待在屋子裡生著火就不用害怕野獸了!後面的小溪不會結冰,不用擔心沒東西吃,也可以拿炭去村子換食物……而且還有善逸和伊之助陪著我,沒問題的!」

「嗚哇啊啊啊!我想和小禰豆子在一起啦!」
乍聽之下,會以為是少年在說話。
然而仔細一看,在少年頭頂與頭巾的空隙裡躲著一隻小麻雀,正張大了嘴,吱喳地叫個不停。

「可是跨過海的旅程很辛苦喔!高空上空氣稀薄也很冷……善逸的身體這麼小,恐怕很難跟上大家的。」
「炭治郎壞心眼!為什麼要說這麼可怕的事情啦!但是這樣就更不能讓小禰豆子一個人去了啊!」
「紋逸你吵死了!放心吧、權八郎是我的小弟,我山之王伊之助會好好照顧他的!」
粗礪的聲音從少年的腿邊傳來,那是一頭半大的灰毛野豬。
一拱一拱地動著平扁的鼻尖,哼哼噴氣。

「是善逸啦!還有你這隻臭野豬,明明每次都是炭治郎準備飯給你吃,還敢說要照顧小弟!」
「蛤!你才是成天躲在紋次郎身上!沒用的軟腳蝦!還說要跟著人家一起渡海……話說海是什麼?」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啊?海就是、呃……」
「海啊——是比這附近的山加起來都要大的水域喔!寬廣得看不見對岸,甚至可以看到太陽從海面下升起來,還能聞到像鹽巴一樣鹹鹹的味道呢!」
少女闔上眼睛,回想起第一次跟著父母渡海時所見的情景,笑著說道。
「喔喔好厲害!我也要去看看!」
「笨蛋!海離這裡很遠啦!人類就算用馬車也要花好幾天才能到!」
「別小看我!下來決鬥啊軟腳蝦!」
「才不要咧笨野豬!」

這時遠方傳來鶴群此起彼落的鳴唱,是遷徙前集合的訊號。
「糟糕、不走不行了!」
少女說著,不知從何處拿出寬大的純白羽織披上,搖身變化為纖纖白鶴。
「哥哥要保重喔!我們春天再見。」
「嗯!禰豆子也是,路上小心!」
少年揮著手,目送白鶴遠去。
「喂、炭治郎!我肚子餓了!」
「你真的很會挑時間耶……」
「知道了,那麼來煮野菜雜炊吧。」
「我要吃最大碗的!」
「我說你啊……」

地爐上的鐵鍋咕嘟咕嘟地散發著米飯甜香和野菜蕈菇樸實的泥土芬芳。
「來——這是伊之助的,記得先吹一吹再吃,然後這是善逸的。」
「嘶……我知道啦!」
用鼻子去探聞的野豬被蒸氣燙得甩了甩身上灰色剛毛,露出一張男女莫辨的清秀臉龐,一臉不太耐煩地端起木碗呼呼吹涼。
「……你啊、明明有辦法好好化形,幹嘛每次去村裡都故意留著頭不變?」
麻雀降落在自己專用的座墊上,抖抖雙翅,取而代之的是有著一頭奇異金髮的少年。
「蛤?我才不要被人一直盯著看!」
『你那樣反而更會被盯著看吧?』
麻雀對於野豬的回話滿臉不可理喻,默默把想法連同雜炊一起吞進肚裡。
「紋次郎!我還要一碗!」
「你客氣一點啦!米都是靠炭治郎去村子裡換的耶!」
「我也有負責找野菜和菇啊!」
「沒關係的,我沒有很餓。善逸呢?要再來一碗嗎?」
「……我要。」
「哼、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囉唆!我會餓嘛!」
炭治郎笑著接過木碗,替兩人重新將碗添滿。

當伊之助再度大口大口地扒吸飯菜,炭治郎若有所思地看著火光,手上杓匙有一口沒一口地往嘴裡送,善逸看在眼裡,琢磨許久才開口。
「吶、炭治郎……你果然還是想找到那個人嗎?」
「咦?啊、嗯……不過也不能一直麻煩善逸和伊之助,而且我想他可能已經下山了……」
「對、對嘛!就連村民都不會在這種季節上山,他是從山下來的,應該會聽到村民的警告才對!」
「謝謝你,善逸!我相信他沒事的。」
從乍聽下胡亂附和的言語裡感受到朋友的體貼,炭治郎露出溫暖微笑,將剩餘的雜炊送進嘴裡。

つづ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