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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義勇先生,看我!」

  義勇前腳才踏進書房,後腳就被少年特有的清朗聲線定在原地,甫一回頭就看到自己不知道落到哪邊的狐狸面具正被他家的小殿下戴在臉上,那沒被遮擋起來的下半張臉笑得歡快張揚:「我戴起來適合嗎?」

  好看。

  這答案在第一時間從義勇的腦裡跳出來,他不由得短暫地愣了下,看向少年的目光也悄悄地混了點什麼。

  成人戴的尺寸對炭治郎而言多少有點大了,小少主的身高只長到護衛的肩膀,那張尚未長開的精緻臉蛋幾乎被木製面具遮擋住,只露出嘴唇和下巴的部分,義勇就這樣看著少年那彎出了讓人想採擷的弧度的紅唇,莫名地失了神。

  「義勇先生?」

  來自少年的困惑聲線讓護衛猛然回神,義勇不知道該給出肯定還是否定的答案,只好顧左右言他:「戴著這個不好看路,還是還我吧。」

  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炭治郎嘟起了嘴,雖不到拒絕的程度,但義勇還是接收到了來自對方些許失落和不樂意的情緒,他有些費解,自家的小殿下一向溫和好說話,不至於因為這麼一句話而有這樣的反應。

  義勇直覺這裡面應該還包含著別的「什麼」。

  「殿下,你很喜歡嗎......面具?」

  這個問題讓炭治郎怔愣了一瞬,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似乎表現得太過明顯,但那下意識的反應已經落入了義勇的眼裡,再無法收回。

  其實他也不是有多喜歡,他只是......有點羨慕而已,嗯......羨慕,這可能是最好解釋他心情的詞了,這狐狸面具出自鱗瀧左近次之手,不只是義勇有,錆兔和真菰也各自有屬於自己的,每個面具都具備他們主人的特色或特徵,那樣獨一無二,感覺像無形中把水一門的幾人都聯繫在了一起。

  只有他,沒有正式拜入鱗瀧的門下,也沒有屬於自己的面具。

  炭治郎低頭看著自己腳尖,靴子不自在地蹭著地面,明明只是一個微小又簡單的奢望,他依然覺得難以啟齒,長男的身分讓他早已習慣活成儘量不造成別人困擾的模樣了,所以儘管內心十分渴望,炭治郎也不敢提。

  想要這樣的牽絆,想要成為那大家庭之中的一員。

  但他以什麼立場開口呢?那樣的要求未免太任性了,他不能說,他不.....

  「殿下。」眼見炭治郎始終低垂著腦袋不發一語,義勇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了對方游離的思緒,他往前跨出了一步,一點點傾身,直到嘴唇幾乎貼上少年的耳殼,語氣既輕且緩,「我說過的,不管是你想要做的事,還是想要的東西,我都會盡力為你達成,只要你開口。」他不動聲色地抬手,趁炭治郎反應過來前,將對方垂在身側輕微顫抖的手攏進了掌心,力道恰到好處得令人無法抽離。

  「所以......炭治郎,你想要嗎?」

  不是以下屬身分做出的確認,而是認認真真看著他這個「人」提出的問句,炭治郎幾乎有種只要他給了肯定的答案,對方就會把全世界捧到自己面前的錯覺。

  可是......這有可能嗎?

  炭治郎說不出話,亦不敢抬頭,在雙手都被義勇拉住的狀況下,他甚至無法抬手壓住自己酸澀的眼眶,只能兀自慶幸尚未摘掉的面具將他真實的表情全遮擋了去。

  明明已經在那天發誓過不再哭的,明明。

  「……義勇。」

  「屬下在。」

  「別……別低頭……」

  「是。」

  義勇聽出了少年明顯帶著哭腔的要求,和那隱藏其中的默認,他沒有再開口,只是更加握緊了那相對於他的手掌小上好幾吋的手,悄悄地偏過了頭,讓自己的唇如羽毛般輕輕擦過那頭如火焰般吸引著所有人目光的紅髮,落下了一個只有他知道的,如蜻蜓點水般的吻。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