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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六日》


　　暑期是多麼美好的東西——在炎炎夏日中，賴在家裡才算是真的享受人生。實在是太熱了，望月哈子拿起遙控器又把空調往下降一度，心中喊了無數次「抱歉了北極熊」。冷氣溫控是正好的二十四度，從落地窗投進來的陽光被布簾全數遮擋，少女打直腿伸了個懶腰。

　　桌上的蘋果紅茶冰塊未融，攪動時會在澄澈液體裡閃爍燦爛的光。吸管是他們之前去遊樂園時買的雙人愛心款，玻璃製品在夏季裡看著格外涼爽。她記得當時桌上還放了隻小巧的布娃娃，她挖了一勺冰淇淋餵給醫生，而後毫無自覺的間接接吻，連害羞都慢半拍。

　　唔，對了，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彩卷的抽獎票根應該已經開了吧……

　　手機上的紫色吊飾隨著她按按鍵的動作輕晃，望月哈子沒翻到當時的註記，卻瞥見了記事本上的節日提醒。七月六號的下方寫著「親吻日」三字，是十分可愛的手寫字體。

　　——咦？

　　打算泡杯咖啡的神宮寺寂雷正好經過沙發後方，發覺少女的出神，視線一轉就瞧見了那行字。他不由得頓住了，看著望月哈子的反應又有些好笑，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

　　「哈子。」

　　「呀！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後面的……怎麼了？」聽見他的聲音，望月哈子才從呆愣中回過神來，手機都險些脫手，拿穩後還是慌慌張張的，活像是在做什麼虧心事。

　　「要接吻嗎？」男子毫不避諱地指了指手機屏幕。

　　少女這才發現自己的畫面全給人看光了，一時有些羞恥。她趕緊按了休眠，把手機隨意扔在沙發上，有些手足無措地解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是情侶之間很正常的行為互動。」

　　話是這麼說沒錯……少女被對方理所當然的話語說服了，輕咬著唇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沒有抵擋住自己的好奇心，聲音微弱地道：「那、那就……試試看？」

　　她青澀的反應很是可愛，就連小心翼翼答應的樣子也我見猶憐。神宮寺寂雷伸出手把少女的鬢髮梳理整齊，慢慢地補了一句：「接吻的時候要閉上眼睛，別緊張。」

　　望月哈子側過頭來看他，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深吸一口氣後依言閉眼。

　　那麼接下來該他主動了。神宮寺寂雷彎下腰來，單手抓住沙發的椅背，是隨時能把人擁入懷中的姿勢。他空出的手覆住少女發燙的面龐，這都還沒親呢，臉就紅了，距離近的能看清睫毛微微顫動的樣子。哈子太緊張了，像是隻隨時會炸毛的小貓。

　　他們濕潤的吐息隨著距離縮減而愈發明顯，為了方便他動作，少女十分配合地微微昂首。她穿著居家洋裝，露出一截纖細優美的脖頸，這個視角正好能看見她的鎖骨，以及不自覺攥緊裙擺的手。再怎麼不好意思也依然想和他親密接觸的哈子，總讓他感到憐愛。

　　兩張唇瓣緩緩貼上。

　　柔軟又濕潤，還帶著蘋果的芬芳。是因為方才的紅茶嗎，還是哈子髮間的香氣呢？他覺得這個吻有些甜蜜，大概就像祭典上裹了蜂蜜的蘋果糖。

　　他試著舔舐一下，少女卻像是嚇到了，僵住一瞬，唇縫也抿得緊緊的。這樣不好，節日的本意是享受親吻，他不希望他的少女這麼慌張，之後自然也沒有更深入的行為。

　　並非情慾，亦非挑逗，只是一個猶帶溫存的吻，滿載柔情與憐惜。這樣細膩的情緒是否能透過動作傳達，男人想，應該是可以的，從望月哈子慢慢放鬆的模樣裡就能感覺出來。

　　兩人沉浸在這樣的一個吻裡，好像又交換了一次彼此的心意。

　　他用指腹摩挲著戀人的臉頰，結束了這個短暫的親吻。少女緩緩睜開眼，藍與鉛灰對上，她瞧見男人撩起她的髮絲把玩。唇上還殘留著方才的觸感，望月哈子不自覺喚道：「醫生……」

　　「你做得很好。」神宮寺寂雷朝她微笑，又忍俊不住道：「但是，下次要記得呼吸。」



2020.07.06　by野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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