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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故意偷看他們的,五樓走廊的盡頭只有一扇窗和幾張棄置的桌椅,所以她視線聚焦的時候沒想過那裡會被灰塵和殘枝落葉以外的東西取代,被純粹的擁抱和青春。

而她被純粹的青春灼傷了雙眼。

背對著窗戶的少年被窗外刺眼的陽光模糊了輪廓,坐在佈滿灰塵的桌子上,緊緊抱著面前的人。另一個少年面對著窗,後背的襯衫被前者壓出了皺摺。

就算他們和她隔著很遠很遠的距離,春夏交界的午後燥熱還是緩慢的傳了過來,出於禮貌應該迴避的,她拿著掃帚無所適從的想後退。但這跟她所看過的任何東西都不一樣,沒有甜膩過頭的卿卿我我,沒有耳語或是親吻,就只是擁抱,令觀者頭暈目眩的擁抱。

背光的少年抬起眼來,黑色的眼睛盯著她,像是隔著玻璃和光和兩個人獨有的結界,同時熾熱又冰涼。

那種東西太燙手卻又令人背脊發涼,她轉過身逃離了悶熱的走廊。



薄薄的襯衫不管是體溫或是陽光都擋不住,心跳更是交雜著合而為一,沒多少浪漫的心動和激情的火花。只是想抱著,用盡全力賭上青春歲月的抱著。

梁精寅覺得這某種程度上算永遠,對蜉蝣來說也許一個星期就是長生不死,對石頭來說數百年或許還嫌太短。就只是現在、此時、此刻,剎那的永恆在手心發熱。

跟因為天氣而變得黏糊糊的冰淇淋不同,他們更像是硬實的冰塊撞在一起,發出的清脆聲響搞不好還會被他們寫成一首歌,然後在夏末的傍晚哀悼活不過夏日的蟬鳴。

想得太遠了,他眨眨眼睛,不知道金昇玟有沒有發現那個盯著他們看的女孩,也可能窗外的陽光太炫目了,他無暇顧及。他透過稍長的瀏海盯著那個女孩看,狐狸的細長眼睛在背光時黑漆漆的,光點都散在了飄浮的塵埃上。

很奇怪,明明平常在教室裡被黏著不放時總是在推開他,牽手也只敢在晚自習回家的昏黃路燈下,在這裡他卻正大光明的望了回去。

好像張揚盛放的青春沒什麼人能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