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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現在,本我的他都沒意識到神之烙印的保護(監察)作用,那他更加不能直白提示了,有一句話似乎是在講── 妨礙人談情說愛,天,打,雷,劈。 嗯非常有道理,不可以做如此不解風情之人。人性面不太靈光的神周那極端肯定。 老是要神擔心的崽子,真難辦吶。 眾神之王又再度視隱私和阻擋為無物,泰然自若地跨步走進阿周那房裡,在床前顯露出形影。 天知道當阿周那從被上千隻眼球目不轉睛盯著瞧的噩夢中驚醒,卻於睜眸後又恍惚瞥見床邊佇立著的模糊身影時,有多麼受到震撼(悚然)──! 他可是受過史詩爭鬥的歷練,又以英靈之身現界許久,在迦勒底中目睹過無數不可思議特異點與光怪陸離事件,說是處變不驚也不為過的天生英雄角色。 然而他還是切切實實地驚詫了一瞬,大抵是連他也想像不到會有人在夜半時刻肆意闖入房內,還一聲不吭地不曉得觀望他的睡顏多久了吧。 並且他毫無警覺之心,絲毫沒感受到危機來襲。 哎,好離譜。好誇張。最恐怖的是,這居然是神(父親)紆尊降貴親身駕臨! 天授英雄一動也不動,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後,自我催眠般的側過身子閉眼繼續睡。 一定是他近期心裡不平衡兼之壓力過大導致的幻覺,嚇不倒人的,再往下睡去就沒事了。 因陀羅倒也興味十足地保持沉默,哦,約莫是神想瞧瞧自家兒子能有多荒誕,逃避現世到成為人類所言,裝睡之人叫不醒的微妙狀況。 始終如影隨形,片刻不離的專注視線,令阿周那終於不得不坐起身直面現實。 「唉,竟然不是在作夢,不是真的在夢中啊……神,是真的……」 崽子沮喪到了極致的喃喃自語,教等待多時的神心情舒坦,適意無比。 雖然望著這孩子的睡臉也是很有趣,很可愛的事情,但神是來找碴抓出阿周那問題之所在,而非就此凝視崽子到地老天荒;哪怕神很樂意,並且擁有足夠漫長的光陰,那也不行哪,哎真可惜。 「父親為什麼會在這啊,又看了我多久,唉……」阿周那忍不住一手遮罩面龐,險險就要無地自容。 「嗯?原因顯而易見吧,你真想聽神講出來?」因陀羅好笑地坐到床邊,雙腳交疊,姿態清閒雅致得不得了。 「……父親千萬別說出口,拜託了。」天授英雄繃著神色,嘆氣。 「分明不是什麼事,根本不值一提,神犯不著親自過問,這只是很小的……」他在神驟然對上、蘊含雷閃的鋒銳冷厲眸光中,越說越小聲,直到靜默消音不敢再提。 眾神之王出手覆在了崽子臉側,「瞞不過神才是正常的吧,阿周那。」 「別惹神生氣……哎,你是不是真想讓神沒脾氣呀,神就多說這麼一句,你低著臉紅眼眶不會太超過嘛,身為父親竟然還不能數落半句了,唉。」因陀羅也是無可奈何。 對著阿周那軟硬兼施……唔,強硬手段必然行不通,這孩子受不了神這麼對待。 至於溫和方式……欸欸欸,要不是面對兒子,神王從沒感覺自己居然能是這般耐性和煦,沒有半點煩躁的個性。 崽子實在使神破例太多了! 「神不斷為你網開一面,事到如今你還執意隱瞞嘛,阿周那。」 天授英雄慌亂地攬抱彷彿對自己失望得不願再理會,下一刻便會抽身離去的神王。 「不是這樣,神等一下!」他抬起面容,一慣清明的瞳色紊亂成了烏墨魆黑色澤,邪妄乖謬之氣質破土萌芽,「縱然我是這副模樣,父親也……不討厭我嗎……」 阿周那的嗓音猶如摻雜了碎雪的冰冷破滅。 因陀羅好整以暇地回攬住崽子肩頭,「這種樣子怎麼了?」 依稀只是隨意寒暄今日天氣如何,三餐飯菜能吃嗎,這等生活中的尋常問候。 阿周那霍地移轉目光,音調壓抑晦暗,「……我、嫉妒迦爾納……連我作為英靈落地時都不足以和父親產生絲毫連結的因緣典故,那傢伙、他、憑什麼擁有神之千眼的痕跡啊!就因為那把弒神槍嗎?父親給予他作為交換的弒神之槍!」 他的語氣驀地在最後生成了無盡陰霾及暗色。 眾神之王身軀一滯,這下嗓音晦澀的人反過來顛倒了,「……唉,神原本也不是很想提這個,這難道對神而言是什麼光彩事蹟嘛。」 天授英雄搖首。 「不管用上何種手法,欺瞞也好,下作也罷,我瞭解父親全是為了讓我獲勝,希望我別死於戰鬥中……在當時,神以連自己都無法運用自如、只消用上一次便會毀壞的弒神槍,作為取得了對迦爾納來講最具防禦力與傳說的黃金之鎧的同等回報(補償)之武器,父親才是不用為此愧疚之人,所有的因果皆是由我而生,就算要承擔,我一個人也足夠了。」 「……反正,我也在最後的最後用上極不光彩的陰損偷襲殺了迦爾納……我、我其實沒有資格再厭恨他的,在我生前決定前往聖山的路途時,我就明白我的錯無可諒解,我也沒想過能被誰原諒……」 「一定是因為這樣,我才會至死也無法去往父親身邊,沒能到達神的面前呀,對不起,我大概讓父親失望了;後來受到迦勒底召喚,我也決心放下隨著死亡煙消雲散的生平,甚至和同為英靈的迦爾納和解了,我們還一同為了御主並肩戰鬥過好幾場,畢竟摩訶婆羅多之時有太多身不由己,迦爾納的品行確實比我高潔多了,他好像從來沒因此憎恨過這可笑的全部呢……即使不甘心也必須承認,這方面我的確佩服他。」 「可不等於我現在不嫉妒他!只因他和神的典故牽涉居然勝過我──!」 阿周那一口氣說完心底所想,復又很慢很慢地,將臉埋到因陀羅胸前,大約是逃避一切,包含神會作出的反應。 神王心中忽地湧現密密麻麻無法細數言說的痛楚,簡直連視野都渲染成血紅之海,這和神徒勞無功地發覺阿周那死在自己看不到的處所也沒什麼兩樣了。 神唯有牢牢回擁住自己的孩子,音質啞然幾乎不成調,「你才是傻了吧,阿周那,怎麼能這麼傻……如此讓神……心疼哪,唉。」 「已經過去的,命運造就的悲劇,哪怕懺悔幾千遍也不可能倒流重來。」因陀羅經歷過數不清的滅劫重啟,摩訶婆羅多注定以悲劇警醒世人,無論最終獲勝者是持國百子或般度五子,都必定要成就萬千死亡及荒謬才得以完整。 縱然是神亦無從審判對錯,沒有誰能站在制高點置身事外,這是凌駕於所有神靈的基礎輪迴,不僅僅是因陀羅自身罷了,三相神不也同樣入局了嘛,在其中展開了不少重要情節,流傳至今。 「沒什麼可嫉妒的,既然你和迦爾納如今能和平共處了,又何必再受到命運擺布,挑起心結。」沒錯,昇華成為半神,又獲取從者靈基受到召喚後,理論上說是大幅削弱宿命影響也差不多,阿周那沒必要再讓自己陷入怪異迴圈,平白增添煩惱和困擾。 「不至於是心結啦,但是我們都想堂堂正正贏過彼此是真的……唉,我只是一看見他黃金鎧甲與噬神槍上留下的千眼圖樣,就無法冷靜……瀕臨失控的地步,看一次就心煩意亂一次。」 因為他很在意父親,比誰都在意,所以才會不能接受! 介懷到本該經年遏止、沉沒靈魂深處的黑人格都會不自覺持續上浮的程度。 「既然有神王之瞳,那就是父親的力量吧。」 「過去當然是啦,兩樣東西都曾經自神的寶庫轉手出去,殘餘力量也是順理成章吧。但他成為英靈後使用的可不是神之雷霆,神沒有借力給他,迦爾納真要借也該使用蘇利耶的神性,他解放寶具時燃起的烈焰與真英雄以眼殺人的雙眼噴射火焰就是太陽神之力。」眾神之王撇清關係撇得透透的。 「只是空有千眼標誌而已,就像現代化的蓋章認證或者到此一遊的塗鴉啦,在英靈化的現今絕對與神無關,毫無干係,神也只願意讓你一人共享神性。」因陀羅微挑起笑意,一手在阿周那後背斷斷續續的輕拍安撫。 神是真的怕了自家崽子了,有事沒事的想了幾千里遠的奇怪牽連,還為此而茶飯不思,甚至引出了應當沉睡於心靈底部的烏黑人格。 「哎,別一再令神徒增煩擾和擔憂,你……」眾神之王後知後覺自己又說得太多了些,不應該直截坦率到這個田地,唉。 真是的,若非身前之人是阿周那,神只會漠然冷眼觀望所有發展至終局也不為過,神王可沒有心吶。 因陀羅耳際連綿到髮尾再一路蜿蜒至衣衫深處,全是困窘赤意。 「父親怎麼不接續著說了?」阿周那自父親懷間探頭瞄了一秒,便又急急忙忙把臉藏了回去。 ──糟糕,他這算是不小心見證了神不欲遭到識穿,亟欲掩藏的矜貴神性嗎?! 那、反正……他什麼也沒弄懂,瞬間就遺忘了方才所見所聞啦。 啊啊,雖然這麼說,但是父親怎能渾身散發魅力,絢爛至此,實際上也太令人心旌搖撼,不可自拔了吧。會拐彎抹角擔心他,不惜放下身段闖入房門盯著他的睡臉大半天也要找出原因的神…… 他、他最喜歡了。這輩子都最喜歡。 「我,我……最喜歡的人就是父親了。」 阿周那埋著面頰喃唸,殊不知自身的熱燙溫度也同步傳遞給了神王。 眾神之王佯裝鎮定無事的本領向來是超一流的,只見神輕淺的應了聲,「啊,神自然知曉哪,阿周那。」 「崽子若不是最喜歡神,那還能喜歡誰去。」 神又突兀地想起了最一開始來找兒子的因由,「無法更改又毫無影響的殘留,你就當作只是某種印花T恤,忽略不提就好了,後續別再一直死盯著人背影當作背後靈一般的猛看了,非要意難平的坐在迦爾納後頭,也不曉得是不是自找麻煩的一種,哎,真拿你沒辦法。」 「三餐也記得吃。再不吃,神就派遣伐折羅天天緊迫盯人,再不行還能命令雙子強行餵你吃飯。」 因陀羅也不願囉嗦一堆,可惜崽子是個表面乖乖牌,實則偶有陽奉陰違事跡的裡外不一性子吶,神除了多講幾句,莫非還能強勢到非把人弄哭不成?哎。 「咦?」天授英雄語意失落,「不能和父親一起吃嗎,我不吃的話,怎麼不是神來餵我……啊啊啊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只是……啊啊啊我早就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能夠自己吃飯,父親別叫神使餵我飯啦,哼。」 險些真心話的阿周那慌慌忙忙改口,甚而羞惱到自我生悶氣,直接缺氧自閉了。 「哈哈哈哈哈,你這孩子究竟想到哪裡去了。」神王饒有興致地笑言,「趕緊睡回籠覺吧,夢裡或許什麼都有吶哈哈哈;不過,你想和神一起用飯倒還是可以允許的,明日醒了就恢復原來習慣,日日前來宮殿謁見神吧。」 因陀羅笑不可抑。 嗯,怎麼說好吶,餵崽子吃飯也不是不行,不過阿周那這種清醒的樣子當然不行了。 神王腦內不期然想起了十分不合時宜的,或許只適合在床間疲累過後的……咳咳咳,一時思緒飄忽跑往了無藥可醫的方向便也作罷,可千萬不能嚇到崽子才行哪,咳咳,得克制點,控制些。 眾神之王又傾身將崽子塞回被褥間,「快點睡,否則要長不高了。」 神又替阿周那把棉被蓋得嚴嚴實實,隨即身影逐漸轉淡。 天授英雄趕忙在父親離開的前一刻,略略扯著手挽留,「父親等一下,我還要說晚安呢。」 「晚安。」他在神的掌心留下淺吻。 如願以償的阿周那心滿意足。 回到天空宮殿的神則是默默摩娑了手掌半晌,「哎,真受不了,那孩子究竟懂不懂自己越界的危險性哪?」 有心算無心,根本陰錯陽差地要使神魂不守舍吧。 崽子絕對是現界後學壞了,嘖。 ──完── 2025.10.01 這種內容居然五千五(抖) 想不到唯一清白的神周那也已經歪掉了嗎?! 父子兩個就連一半親情關係的神阿周都覺得管太多會被雷劈啦,根本睿智(誤) 阿周那和因陀羅不愧是父子呢,兩人都有同樣狼狽/骯髒/不能見人(不想被知道)的那一面,伊闕真的超愛這個,這種血脈聯繫超好吃O口Q 但每次寫到中途都會讓某伊自己也吃刀吃碎玻璃,這麼痛真的很多餘啦!!! 幸虧神王大人超級細膩平穩(見識過太多物換星移了),所以才能一直牢牢握住周那不放!人家好喜歡這種o(TヘTo) 是說,怎麼不管身處何地,神王都在試圖把崽子養得頭好壯壯,增加體重啦~ 有一種餓叫阿爸覺得你餓(遭雷打) 周那:神到底想怎樣啦,我又不是喝水也胖的體質,不要為難我啦(氣氣氣) 因爹:(其實才是瘦到很過分,但是偏偏不准崽子說半句的惡質神王) 可惡啊啊啊,伊闕羨慕伊闕哭泣嗚嗚嗚(看向自己始終過月半的體重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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