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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傷痕］



「啊呸！」

噴嚏激起了更多灰塵，禁閉者強健的體能對過敏症狀束手無策，只能繼續捏著搔癢的鼻子在火堆旁取暖。

任務途中的一個雨夜，海拉與局長在斷壁殘垣的都市裡找了看起來還可以的建築，在簡陋的房間裡修整。

外頭的雨滴不斷敲打著不怎麼穩固的屋頂，鏗鏘作響。

將廢棄的書本堆燃燒當作篝火，溫暖的火光照在濕漉漉的兩人身上，搖曳的影子打在滿是龜裂的牆上，疲累的身心讓她們不發一語。

海拉看著眼前的女人將公務員外套脫下晾乾，黑襯衫同樣濕冷的黏在肌膚上，把鈕扣依序解開，露出墨色的布料底下的蒼白肌膚。

她常常在想，這麼瘦弱的局長怎麼能使那麼大的權能，把各自看不順眼的緊閉者栓在一起。

女人注意到釘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半裸著身子看向房間裡的另一人，瞧見海拉皺起了眉頭，不發一語的朝這裡走來。

「怎麼了？」

「嘖，感冒了我可不想背你回去。」

從包裡拿出防水袋裡的毛巾，稍微踮腳尖把毛巾披上女人的肩，一氣呵成的動作，換來那人迸發的笑容。

「謝謝。」



海拉伸出手筆劃著她身上的傷疤，既使毛巾已經遮掩大半個身子，仍然有不少痕跡裸露著，冰冷而顫抖的指尖，距離那些疤痕僅僅幾釐米。

有些只是細小的暗痕，而有些就像蟲子一樣的凸起，一個個攀附在身上，顯得猙獰可怖。

就像是栓著緊閉者們的鎖鏈，全纏在了她身上。



或許是想起了以前被當作實驗室白老鼠的時候，每天身上佈滿的傷，一個個是多麼的痛苦。

妳後悔嗎？
妳恨嗎？
痛嗎？

「妳…」

海拉看著這些疤痕，一時之間千頭萬緒交雜在一起，發了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充斥著莫名的情緒。

局長看著沈默的海拉，仍舊笑著，只不過比起方才的甜蜜，多了幾分嚴肅。

拉了她懸在空中卻不碰觸自己的手，直接按在自己身上，冰冷的手逐漸被熾熱的肌膚熨燙。

「我願意，無論妳擔心什麼，這都是我的意願。」

不只是手心，就連揪起的心房也被她熾熱的話語撫平，不再依靠著枷鎖小心翼翼地感知她，海拉抱緊了眼前的人。

脫離局長與禁閉者的關係，她們還有彼此嗎？

她想成為那條鬆綁的鎖鏈，放下互相勒緊的枷鎖之後，依然牽著她散步，天天摟著她入睡。



「不過，如果海拉心疼我的話，考慮一下…讓我種個草莓？」

局長歪著頭一臉無害的表情。

誰都知道海拉有快速癒合的能力，理論上，在身上留下長久的痕跡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個笨蛋局長居然還有時間調情？



感傷的心情一掃而空，看到局長得逞的笑容，海拉的臉都氣紅了，直接一拳往局長的頭上招呼，當然是收斂過力道的拳頭。

「妳這個笨蛋！我再也不要擔心妳了！」



窗外的雨還在下著，潮濕的氣息在他們之間不只是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