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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檀聽見了麼?子桐和巧燕的婚宴開始了。」

屋外象徵喜慶的樂聲響起,伴著床塌上的傷者無法控制的溢出唇邊的呻吟。他說了渴,但湊近嘴邊的不是這幾日未沾的清水,而是帶著濃烈苦味的湯藥。

子檀的意識被幾乎要習慣了的藥味拉回現實,渾身的疼痛和胸口的燥熱令他必須聚精會神才能好好地看著哭紅鼻子的初荷。

「……下個月就輪到咱們啦……」初荷的聲音很輕很柔,虛幻又似祈禱。

「……是、啊……」子檀艱難的對抗著肌膚的灼燒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手才覆上初荷的手背,無法像以前一般輕拍著那纖細的手掌,僅能用盡全力的握著因為幾日操勞變得更加纖弱的指掌。

樂聲止了又響。

「這是……入洞房了吧?在那裡,新人並肩落座床沿,新郎為新娘揭開喜帕……然後……」

幾日因操勞和哭泣通紅的雙眼彷彿回到了孩提,堆著天真的笑意,說著他們沒在席間參與子桐與巧燕的婚宴,事後定會被他們發一頓牢騷,說著該做些什麼才能為他們的缺席道歉……

唇角細微的顫抖,說明了她是如何逞強才說出這些。

「……初……荷……」灼熱的嗓子即便經過湯藥的滋潤依舊嘶啞,彷彿知道自己將要說出的話語,初荷不顧一切的俯下身,柔軟的唇瓣堵住了即將脫口的喪氣話。

越矩的舉動一瞬間他彷彿忘了身上的劇痛,滿口的藥氣、苦味好似隨著初荷的唇瓣離去,他難以置信的忘了先前侵占這屋子的沮喪,他看著初荷面上一抹淡粉從哭泣而發紅的鼻間蔓延到耳根子。

還好,這是他的初荷沒錯。

黃連、大黃……

排解火毒的湯藥裏頭盡是些苦入人心的藥材,初荷品味著自己配出來的藥湯,若是尋常人定是死也不願以此代水潤喉,思及此,原本乾澀的雙眼盈滿淚水,嚥下那難以入口的苦味,她回握了子檀無力的手:

「……早在十年前,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