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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討人厭的對象小時候長得很可愛　金修
＊沉月之鑰同人
＊金侍縮小，記憶也倒退

（下）
　　

　　「我覺得我的心缺了一塊。」

　　修葉蘭頹喪而沒形象地趴倒在范統的桌前，而之所以這麼低落，也是因為陪伴自己幾天的小天使終於在水池修好又有公文壓力的情況下，去重生了。

　　「大銀也不可能一直是老人的樣子啊。」

　　「對啦……可是……」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想起了早上的離別。

　　-

　　「修葉蘭哥哥，時候到了。」

　　一陣輕微的力道搖晃著他，昏昏欲睡的修葉蘭沒有半點被吵醒的不耐，只是困倦地揉了揉對方軟綿的頭髮，把人往懷中攬緊。

　　「再睡一下……」

　　睡覺要抱東西的也許是自己，小孩子的體溫高，抱起來很溫暖……而且洛艾爾當抱枕當的很好，整夜都不太會亂動。

　　懷裡的洛艾爾安靜了一下後，小聲地開口。

　　「可是這樣好像趕不上下午上班？」

　　前一晚他們收到了范統的通知，同時對方還委婉地用著反話希望「大銀明年再下班」「火池修壞了」，顯示了神王殿人才短缺、事情處理不完的狀況。

　　「啊……也是。」修葉蘭惆悵地嘆了口氣，認命地放開對方，從床上坐起身。

　　這幾日洛艾爾幾乎都黏在他的身旁，也習慣互相抱著睡，睡袍被蹭亂而露出大片的上半身時修葉蘭也不當回事，坐在了床上醒腦。

　　倒是洛艾爾好心地在看了幾眼後，替對方把衣服拉好，先一步翻身下床說自己要去盥洗。

　　穿戴整齊後，洛艾爾偏著頭看著眼前的修葉蘭，慎重地又抱了他一下。

　　「這幾天能被你照顧真好，我死而無憾。」

　　「雖然想跟你說小孩子別亂說話，但你還真的等下要去死了……」修葉蘭的聲音還有幾分不捨，他蹲下身，揉了揉對方的腦袋。

　　「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可以說嗎？」

　　洛艾爾仰著漂亮的臉，眼神流露出了幾分冀望。

　　小天使提出來的要求，修葉蘭沒有拒絕的道理，因此連聽都沒聽便開口：「我答應你，什麼要求？」

　　「想要修葉蘭親一下。」

　　「什麼？」

　　「想要修葉蘭哥哥親一下。」

　　「不是哥哥的問題……親、親哪裡啊？」

　　修葉蘭被他說的內容震驚到瞳孔都縮小了，支支吾吾地開口。同時腦袋也一面腦補──難不成才十歲就懂得要親嘴了？應該不會吧……我、我得冷靜點，維護好大人的形象！聽聽看他說的部位吧？

　　「額頭……或是臉頰？像早安吻那樣。」

　　這個部位倒是正常點，修葉蘭內心鬆了口氣，彎起了唇答應他。

　　「好啊。」

　　伸出手捧著洛艾爾的臉，看著那又圓又亮的眼睛，修葉蘭啾啾地在額頭和他的兩頰都親了下，直起身開口：「我就不去觀望你如何重生的啦，再會囉。」

　　宛如美夢的三天一下子就要結束，洛艾爾想著日後也不會再有機會，伸手握住了對方擱在腿側的手，在他的手背吻了一下。

　　「修葉蘭，你要想我。」

　　聽著他的童言童語，修葉蘭也沒有再糾正他稱呼的問題，無奈而寵溺地笑了出來。

　　「好好好，一定會想你。」

　　-

　　「唉──我的小天使──」

　　「真沒想到你這麼討厭大銀耶。」

　　「他才不是金侍，他是可愛的洛艾爾啊。」

　　范統倒是覺得沒什麼不一樣，以小金那個十歲上下的年紀來看，已經很多個性都養成了吧？暉侍會覺得他可愛，說不定之後跟小金混熟也會覺得他可愛啊？

　　「喔……」

　　「而且我拍了他很多可愛的照片！你想看嗎？」

　　想起那三天陸陸續續要求對方穿上的可愛服裝──連女孩子的小洋裝他也肯穿──修葉蘭打起了精神，從懷中要掏出相片。

　　范統也被他說的可愛照片給吸引，興致勃勃地放下了筆等待他拿出來。

　　只是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們──

　　「前輩，我是金侍，可以進去嗎？」

　　耳邊聽到修葉蘭嘖了一大聲，范統也沒理由不讓對方進來，「不可以。」

　　「梅花劍衛也在啊，早上好。」

　　金侍的眼神轉了一圈，盯著修葉蘭看時讓後者心裡有些發毛，擰起了眉毛。

　　「不早了。」

　　「那中午好。」

　　熟悉而欠扁的笑容出現在嘴角，金侍回應完他後便朝范統一鞠躬，聲情並茂地開口：「前輩，這幾天因為我造成你們的困擾了，真的很抱歉！」

　　「喔喔，有關係，這幾天都是暉──」

　　修葉蘭眼明手快的遮住了范統的嘴，朝他不斷擠眉弄眼，范統立刻改口。

　　「大銀啊，你忘記前幾天的事情了嗎？」

　　「我嗎？不記得了呢，」金侍看了一眼修葉蘭呼出一口氣的模樣，偏著頭好奇地問：「有什麼要分享給我的嗎？」

　　根本沒有和金侍相處到多少的范統搖搖頭，「就是放大的你而已。」

　　「喔……好懷念啊。」

　　和眼前的兩人相比，金侍都快想不清自己小時候長怎樣了，因此好奇地追問：「小時候的我可愛嗎？」　　

　　「不可愛。」

　　「梅花劍衛應該也有見到吧，可愛嗎？」

　　「……還行。」

　　修葉蘭臉色難看地回應，范統不敢多說話，只敢憋著嘴角的笑，腦袋裡都是剛剛對方惆悵的說「小天使不在了」的臉。

　　「那我就放心了呢。」

　　金侍聽了他們的回應後彎起了微笑，坐到了范統的對面──也就是修葉蘭的身邊，在後者嫌棄的眼神下解釋道：「我需要和前輩討論公文的進度……」

　　「我先告辭，范統，晚上見哦。」

　　「喔，再也不見。」

　　「那前輩，這幾日我錯過的公文進度再麻煩您講解了。」

　　-

　　修葉蘭悶悶地坐在床邊，緬懷了一下手裡的相片。

　　洛艾爾真是可愛的不行，臉頰很好捏、頭髮也很柔軟。

　　看著相片裡對著鏡頭微笑的男孩，修葉蘭腦內關於對方的印象，很快地被今天重生完後朝他微笑的金侍給覆蓋。

　　這兩個人根本就能當作不同人來看了，金侍就是個討人厭的傢伙，假惺惺的……幸虧他忘了一切。

　　但……這樣子就只剩下自己記得了。

　　修葉蘭呼出了一口氣，感受到許久未曾嚐到的分離之苦，又出神地想著要是多殺金侍幾遍，能不能再見到洛艾爾呢？

　　他走神的嚴重，直到外頭響起的敲門聲才讓他恍然清醒。

　　沒有聽清對方有沒有自報身家，修葉蘭納悶地拉開了門，隨即睜大了眼睛，在滿臉的震驚之下，很快地變成了不悅──尤其是在他想著小天使的時候，這傢伙就突然出現在眼前。

　　「金侍？有何貴幹。」

　　看見對方冷淡的模樣，其實一切都記得一清二楚的金侍好笑地翹起嘴角。

　　「來找你啊。」

　　「……廢話，找我幹嘛？」看著從自己與門之間的縫隙鑽過去的金侍，修葉蘭瞪大了眼看著這個堂而皇之入侵他家的人，「喂！你──」

　　「我來找你睡覺啊，」金侍回過身，在修葉蘭睜大的雙眼中，笑著甜甜地喊了他一聲：「修葉蘭……哥、哥。」

　　-

　　修葉蘭咬著牙根，瞪著眼前自動地去裝了茶水，坐在他對面的金侍。

　　好半晌他才磨著牙擠出了幾個字，「你都記得……那你早上的時候還……」

　　「我不想在前輩面前掀你底牌啊，倒是你居然直接否認還說我小時候長得還好……」金侍搖了搖頭，像是在譴責他說謊這件事：「我真傷心，你明明就覺得我超級可愛。」

　　聽著他說的話，修葉蘭被雷得渾身酥麻，開口嘲諷。

　　「本人講這種話難道不會害臊嗎？你的個性先替長相扣了一百分。」

　　「因為我現在長大了，你就不喜歡了嗎？」

　　「……」看著金侍矯情的肢體和聲音，修葉蘭忍住了翻白眼和送客的衝動，建議道：「你要不回去重生看看吧，腦子出問題可是大事。」

　　「愛說謊也是喔。」

　　金侍彎起眼睛笑著，把臉湊到了修葉蘭面前，「如何，想摸摸看現在的我嗎？」

　　「不想，閃遠點。」

　　修葉蘭瞪了他一眼，嫌惡地用著一根手指抵著他的額頭，把人戳遠。

　　「說起來你還肯抱著我睡覺……」在修葉蘭慌張的眼神下，金侍微笑著緩緩開口，似乎怕他沒聽清：「還給我早安吻呢。」
　　
　　「這裡和這裡都有。」

　　金侍伸出手點了下額頭跟兩頰，露出了絲絲想念，「你對我可真好，讓我重生完後第一個最想見的人就是你。」

　　有什麼比自己對著對方小時候的模樣做盡了丟臉的事情後，又被人記得一清二楚然後被赤裸地攤開在自己面前還慘呢？

　　修葉蘭的大腦急速運轉著，不曉得該如何逃離面前的窘境，只好先下意識地反駁：「我最不想見的就是你。」

　　「真的？可是洛艾爾就是我啊。」

　　「你才不是。」

　　金侍前傾的姿勢讓修葉蘭反射性後仰，等到察覺到時他已經被對方困在了身體與椅子之間。

　　在他準備暴起推開對方時，金侍拉起了他的手，往自己頭上一蓋。

　　「摸摸我嘛，修葉蘭。」

　　「什、什麼？」

　　「我喜歡你看見我時眼裡閃著光和幸福的模樣。」

　　在聽到前幾個字時，修葉蘭的心臟一度要停止，直到對方把整句話說完，他懸起的心才重重掉落，幸好──

　　才怪。

　　現在簡直糟透了。

　　金侍直白的眼神讓他開始感受到身體發燙，掌心中柔軟的觸感和今天早上摸到的感受一模一樣。

　　「所以不要討厭我，也不要推開我。」

　　長大的「洛艾爾」用著孩子般撒嬌的聲音，在他面前輕聲訴說。

　　只可惜他終究跟記憶中那個「也許是裝出來很乖巧的」洛艾爾不同，金侍他面前勾起了迷人的笑容，聲音變得蠱惑。

　　「我可以讓你感到開心，也可以讓你感到幸福……只要你願意接受我就是洛艾爾。」

　　-

　　眼睛被天花板的燈火刺得模糊，他不懂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炙熱的吻一個接一個的落在他的肌膚上，額頭、鼻尖、臉頰、嘴唇，更甚者是側頸、鎖骨、胸口……都被一下下地啄吻著。

　　「你有病是吧……別再親了。」

　　眼前這個人自顧自地在方才說完話後，便趁著他恍惚之際貼到了自己身上，挑開了他的衣領，不打一聲招呼地就碰了上來。

　　熱度從被吻過的地方擴散開，曾經被洛艾爾吻過的手背也被金侍握在手中來回親著，撒嬌依賴的模樣像是在讓他腦中對「洛艾爾」的印象轉印到「金侍」身上。

　　他就這樣吻著自己，也不索求更多，任憑他在這片溫柔中幾乎化開。

　　「聽人說話啊，金侍。」

　　秀氣的眉宇皺起，語氣之間充滿著對自己行為的不贊同，扣除他搖曳閃爍的眼神和泛紅的雙頰外，修葉蘭確實是在制止他沒錯。

　　金侍悶笑了一聲，湊上去堵著他的唇，撬開他不願張開的齒列，霸道地進去柔軟的口腔中攻城掠地。

　　後腦的頭髮被他揪緊，金侍感受到頭皮傳來的刺痛，卻不願放開他。

　　「是洛艾爾。」

　　「哈、呼……他才不像你這樣！」

　　湖水般的雙眸轉了一圈定在他的臉上，金侍翹起了嘴角，眼角也因為笑意而彎起。

　　「是嗎？」

　　「他只是──」

　　「你記得『我』會替你拉好衣服嗎？你睡到衣服凌亂的時候……嗯，跟現在一樣。」

　　看著修葉蘭裸露在外的圓潤肩頭，金侍笑了聲後繼續說：「幫你拉好的前提下，是因為我想著『這樣的記憶可不能留給未來的我看啊』，這個人是我的，我不想讓出去。」

　　他說出來的話讓修葉蘭露出了幾分怔愣，神情變得複雜，良久後才說了一句胡說。

　　「你內心深處是相信的吧──缺愛的孩子總是會對第一個善待自己的人興起可怕的佔有慾唷。」

　　被吻得紅潤的雙唇抿成了一條線，緊皺著眉的模樣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懷疑對方所言是否為真。

　　「你看起來衣食無憂。」

　　好半晌，修葉蘭才緩緩地開口，夾帶著濃厚的不解。

　　洛艾爾除了可愛外，言行舉止都受到過良好的家教，腦內的知識遠勝於其他同齡層，修葉蘭看不出半點他缺愛的模樣。

　　……雖然小時候的自己和那爾西也是如此。

　　金侍的聲音把他走神的注意力抓了回來，「那跟親人不疼不愛沒有關係啊，吃飽穿暖是我當時的身份必須要有的基本條件……禮儀那些也是被強制要求學習的啊。」

　　他的思緒被牽回了遙遠的過去，他還記得自己曾經想拋棄姓氏去做個普通人，只不過在需要候選繼承人的情況下，他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你在向我裝可憐嗎？」

　　即使金侍有不為人知的過去，也不是對方纏著自己死不放手的藉口。

　　「洛艾爾向你撒個嬌你就又抱又親又哄的，為什麼我不行呢？」

　　「你幾歲他幾歲？而且剛剛這些東西你自己已經強取了吧！」

　　金侍笑起來的模樣倒是有幾分洛艾爾的樣子──即使他們本來就是同個人，修葉蘭還是在潛意識中把兩人劃分開。

　　「我就是他，他能撒嬌後得到你的好感，我也要。」

　　身上貼著的這個人簡直是個無賴，偏偏純比力氣他也推不開，光是這點金侍跟洛艾爾就不一樣了好嗎？洛艾爾他單手就可以拎起來了！

　　心裡這樣腹誹的他，也忍不住出言駁斥對方，「抱也抱了親也親了，你難道不應該見好就收，回你的珞侍閣嗎？」

　　「見好就收？對你的話我只會得寸進尺。」

　　金侍自己也知道他隱藏在骨子裡的劣根性，彎著眉眼朝修葉蘭輕聲開口，「今天不回珞侍閣。」

　　「啊？你要流落街頭我也管不著你。」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是我想留下來，還要故意裝不懂。」

　　「……」

　　修葉蘭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似乎是在壓抑自己亂七八糟的情緒。又過了一陣才慢慢地問著，「你想留下來睡？」看著金侍愉悅地點頭，他繼續說：「該不會還想上我的床，讓我抱著哄吧。你都幾歲了！」

　　「就說不是年齡的問題嘛。」

　　「然後呢？」

　　「答應我嘛，一次就好。」

　　對著修葉蘭狐疑的眼神，金侍想了想改口道：「很不錯的話可能會變第二次？」

　　「怎麼會有你這麼煩人的人啊……」

　　修葉蘭仰著腦袋，在搞不懂金侍到底是哪根筋不對的情況下，也覺得自己腦袋應該也出了問題。

　　要是在以往，他怎麼可能任憑對方深夜拜訪後直接闖入他家，接受他黏糊的親吻與觸碰，又像現在讓人抱著依偎著。

　　所以洛艾爾其實根本不是小天使吧，就是個小惡魔，出來影響他對金侍的觀感。

　　蹭在脖頸上柔軟的金髮、一樣無害乖巧的藍色雙眼，小時候好捏的臉頰在長大後不復存在，卻阻止不了那張臉摸起來的肌膚還是一樣細膩。

　　金侍熟門熟路地鑽進他的浴室洗過澡後，借了他的衣服穿，而這般把自己臥室當自己家的行為也證實了他確實什麼都記得。

　　「我會跟『洛艾爾』一樣乖，你不必擔心。」

　　散發著熱氣與香氣的人爬上了床，笑瞇瞇地湊近自己。

　　「……我倒也不是在煩這個啊。」

　　「嗯？意思是可以吃囉？」

　　「要我踹你下去還是自己滾？」

　　「啊……好兇。」

　　金侍從背後拿出了自己壓到的東西──修葉蘭給洛艾爾的抱枕──他的眼神流露出幾分甜蜜，把抱枕塞到了對方的懷中，然後伸手把人抱了過來。

　　原本以為會是金侍無恥地鑽到自己懷中的修葉蘭睜大了眼睛，在對方的臂彎中猛地抬頭，撞得兩人同時吃痛地呼了一聲。

　　「嘶……你抱我幹什麼？」

　　「撞我還這麼兇……好過份。」

　　眼眶含著吃痛的淚水，金侍淚眼汪汪地揉著自己的下巴，委屈地指責。

　　「誰叫你要忽然抱過來！明明之前就是──」

　　「長大了總要有點改變嘛。」

　　「話不是這樣說吧？」

　　「就是這樣說。」

　　金侍語氣篤定的回應，不顧修葉蘭的意願，就撩起他的瀏海低頭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又湊上去吻了下他的臉頰。

　　宛如被當小孩子看待的感受讓他不自覺地紅了臉，天曉得剛才自己被金侍深吻時他都沒有這麼害臊。

　　「這就當晚安吻囉。」

　　「……我沒說我需要。」

　　「那我需要，親親我吧，修葉蘭哥哥。」

　　「好噁心。」

　　修葉蘭的聲音充滿著嫌惡，身體卻與之相違背地抬起手，重複著剛剛對方的動作，撩開他的額髮，輕柔地吻了他幾下。

　　「快睡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