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框啷一聲，歌楚德趕緊將桌上的玻璃杯扶好，連聲向女侍道歉，聲量細小。女侍搖了搖頭，笑著將空杯換成裝滿的啤酒，並再度送上一份餐點。

　　留聲機的樂曲戛然而止，店主更換唱盤，放下唱針。圓盤旋轉，悠長的曲調繚繞而上，飄過寬敞的空間，在歌楚德的耳際打轉。歌楚德不安地挪動位置，將自己往椅子裡縮，握起酒杯。她抬起眼，發覺眼前的少女已準備好再次對飲，心中頓時升起了感謝和歉疚。

　　騷亂過後，夏綠蒂沒有直接帶她回家，而是找了間酒吧歇息，無非是希望相似的環境能讓她安心。不過，這間酒吧的寧靜氣氛，和她習慣的酒酣耳熱完全不同。在這裡，她無法甩著鮮豔的裙擺跳舞，也沒辦法隨著樂曲高歌，只能藏身於輕鬆而細碎的談笑之中，當一位規矩的客人。即便想從熟悉的飲料獲取安全感，也和她所知的味道有些差異。

　　在歌楚德大口飲下啤酒時，夏綠蒂露出了和婉的微笑，似是關心。她點點頭，夏綠蒂才跟著啜飲，速度較她慢得多。

　　歌楚德喝了半杯，忽然停了下來。她觀察著夏綠蒂帶笑的神色，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她們已經喝得太多了。行事多年，歌楚德明白客人的限度，通常與人同飲時，她會盡量小心，避免客人失去控制。但是，現在她太緊張了。在夏綠蒂令人安心的保證下，歌楚德完全忘了節制。

　　夏綠蒂迎向她的眼神，眨了眨眼。雖然對方還沒出現任何異狀，歌楚德忍不住放下酒杯：「已經……已經夠了。妳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沒問題的，我陪妳。」

　　她們無言相望，而那雙褐色眼睛依舊充滿溫柔。一時之間，她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但就在下一瞬間，夏綠蒂微微傾身，靠近了她。髮絲隨略歪的頭垂下，卻不去整理，反倒伸出手指，挑起對方的一綹黑髮。

　　「我們這樣……妳不喜歡嗎？」

　　褐髮少女含笑盈盈，卻令她感到一股無法招架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