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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之子02

兩面宿儺又一次的遇見名為虎杖的森林之子。

那孩子在不遠處盯著他，蜷著身體想把自己藏在植物後方，拙劣的跟蹤方式讓惡神想笑。

「躲在那裡幹嘛？」惡神出聲道。

只見虎杖躲的那處搖晃了一下，又恢復平靜。

「別藏了，都看見頭髮了。」

語畢，一隻手突然伸出，壓住櫻色的頭髮，兩面宿儺開始覺得森林的孩子異於常人的蠢。

「跟著我幹嘛？」兩面宿儺問，看在他和這座森林沒有什麼過結的份上，他對森林之子還算有耐心。

虎杖沈默，似乎是在思考自己要不要現身。

鳥叫聲變得清晰，傳入兩面宿儺耳裡只覺得吵鬧，他開始有些煩躁，為數不多的耐心就要用盡。

這時森林的孩子終於開口。

「你還記得我上次問你記不記得縫合臉嗎？」虎杖仍躲著。

「你母親沒教你有求於人的時候要露出臉嗎？」兩面宿儺說道，但老實說他並不在意這些，人類世界的規則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虎杖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地站了起來，不知名的花草穿插在他的髮中，不難想像他剛剛躲得多麼認真。

兩面宿儺向他招了招手。

看著一動也不動的虎杖，兩面宿儺挑眉，又說道：「你不是想知道縫合臉詛咒的事情嗎？」

虎杖略垂首，枝枒上的陽光披在他的身上，他踟躇半會，還是跨出步伐靠近兩面宿儺。

當他站在兩面宿儺面前的瞬間，詛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將他向前扯，兩面宿儺寬大的手掌穿過符咒下方，覆上他的臉，虎杖嚇了一跳，卻來不及後退，琥珀色的瞳色就這樣印入兩面宿儺的眼中。

少年的雙眼熠熠，帶著一點森林的神秘，如同太陽一般溫暖。

兩面宿儺顯然也有點詫異，虎杖沒心情理會兩面宿儺的反應，他用力的想將手抽回，抬起膝蓋膝擊惡神，兩面宿儺的手掌恰好能將少年的膝蓋包覆。

「放開我！」虎杖呲牙，他和惡神不論是體型還是力量上差距都太大了，整個人都籠罩在兩面宿儺的陰影之下。

兩面宿儺像是良心發現一樣，將放在虎杖臉上的手收回，符咒又重新蓋上少年的面容。

「我確實見過你說的那個詛咒。」兩面宿儺回答了少年最開始的問題。

本來還有些憤怒的虎杖馬上放下情緒，墊起腳尖下意識湊近兩面宿儺。

「他在哪？」虎杖抓著兩面宿儺的衣袖，大有你不回答我我就不放開的架勢。

兩面宿儺輕而易舉地將袖子抽回，在少年失去重心往前倒時接住了他。

「你母親不會高興的。」兩面宿儺對這被動式的投懷送抱投以嘲弄。

虎杖看上去被詛咒調戲到惱怒，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再次詢問他：「那個縫合臉的詛咒在哪？」

對於少年的執著，兩面宿儺沈吟了半晌。

「這樣吧。」他大發慈悲地說道：「下次如果還碰見你我就告訴你。」

兩面宿儺想像虎杖藏在符咒後面的表情，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此刻怕是寫滿錯愕。

虎杖果然覺得自己被耍了，他想去抓住詛咒的衣領質問他，但森林傳來騷動，像巨石滾落，像凶獸低吟，虎杖抬頭，雲層遮蓋住陽光，他頓了一下，不再理會兩面宿儺，轉身邁步離去，隱沒在林中。

他的母親在警告他，虎杖奔跑著，兩面宿儺在他臉上留下的觸感讓他感到納悶。

沒有人能掀開符咒，那是他們的母親給予她的孩子的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