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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各方(1)

三天後，六生書院。

「兩個人？」

『對，身上也有十紋閣下說的繁花印。』
紙人形傳來了風叔有些失真的硬朗嗓音，『小傢伙們為了你也是拚了，就沒見過消息傳那麼快的，硬是把那兩個人給保下來了。』

「有沒有誰受傷？」

『……你們厄除有幾個受傷的，人都在，但幾個小傢伙折了。』

「……」

半妖少女用力的閉起眼睛，對面也沒吭聲，就這樣默默地等著。

「……混帳。」過了很久很久，由良才艱難的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

出發去六生書院前由良給風叔捎了紙人形，簡單交代了自己的情況，還有調整要打探的情報及聯絡時間及方式，並讓他帶話給小怪異們。據說知道她被標記後引起了小怪異們的公憤，各種嚷嚷要那個欺負他們家由良大人的混蛋好看。

由良恨恨地低下頭，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那些小怪異們明明那麼弱，卻還是為了她在鬼車上門索命的時候拚了命的拖住了那個混帳的腳步，車輪戰一樣的硬是扛到十紋和陰陽師趕到。她真的很想對那群孩子說不需要，她幫他們不是要他們拿命來換，但身為十紋，她也沒辦法看著那些被標記的人眼睜睜的被鬼車殺死。

這是一到送命題。

「那群白癡……」

『……節哀。』風叔嘆了口氣，從認識由良後他就一直是這些小傢伙們的零食金主，雖然不太常接觸，但每次碰到的時候那群小怪異都會聽從由良的吩咐，乖乖地跟他道謝，一來二去也有感情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連他都難過到當下直接關店不做生意了，更遑論跟他們打成一片的由良。『你還好嗎？』

「不好。」完全不掩飾自己的低落，由良冷冷地回答，「我想撕了他，徒手。」

這本來該是由她來承受的。

她是十紋，還是半妖，怎麼都比那兩個普通人和小怪異強，但因為她躲在六生書院，他們代替她受傷、甚至死了。

太重了、太多了。

『冷靜點。』風叔說道，『冴木先生這邊還有些話要給你。』

經過核實和打聽，冴木他們已經確定，過去被這名鬼車殺死的人類至少有二十個人以上，時間橫跨七年，且範圍僅限帝都，其他地方是否有受害者也還在調查中。每一具屍體根據打探和驗證，已經確定他們都曾經有和由良身上一模一樣的繁花印。

對方很狡猾，也很有耐心，前期作案時間間隔很長，頭三起時間間隔甚至差到兩年，就算發現屍體也不會起疑，三年前似乎是已經得心應手了，時間縮短到幾個月，到現在只有幾天，甚至給人一種不顧一切豁出去的感覺。

「……這不合理。」由良質疑道，「就只是被發現一次，有必要嗎？他在急什麼？壯大自己的實力？他都不知道活多少年了，還會怕我們這些小小的厄除者？」

『這我不知道，我只是傳話的。』風叔表示自己是張盡責的網，多聽，但少思考，『不過我會把你的疑問帶到。』

「嗯。」遲疑了一下，由良低聲說道：「幫我跟他們說聲抱歉……下次會帶更多好東西的。」

『……你知道他們不會接受的。』很清楚少女現在很需要一個安慰的拍肩，但分隔兩地的他現在做不到，風叔只能無奈地嘆氣，「我也會託幾個朋友幫忙留意，你就別再擔心了，趕緊振作起來吧。」

由良的心情很複雜，她私心希望不要再拖更多不相干的人或怪異下水，但依照這個案子牽扯的範圍和嚴重程度，這顯然不太可能，「……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