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釘崎在內心吶喊。 她往另一邊看去,發現狗卷學長正在「識相」地離開這個空間。 「不要鬧了......」釘崎努力擠出一句毫無作用的話。 虎杖抬頭,「才不是在鬧呢,我還把房間裡的性感海報都弄下來了!」直視著釘崎的眼睛說道。 「給我貼回去。」 「欸、可以貼嗎?」虎杖驚喜地問。 「為什麼不行......不是!你要貼什麼海報干我什麼事!」 「因為貼性感海報好像會被討厭。」 「我才不會因為那種無聊的原因討厭你。」釘崎反射性地反駁。 聞言,虎杖的雙眼閃閃發亮。「果然還是不貼了,有釘崎就夠了。」 …...嗯?怎麼好像不小心給了他更多希望。釘崎後知後覺地想。而且她居然因為「有釘崎就夠了」這種話稍微心跳加速! 看到她的反應,「釘崎臉紅了,好可愛。」虎杖開心地說。 「吵死了,我一直都很可愛。」她罵道,同時捏了捏自己棉被下的大腿,試圖從虎杖帶進來的輕飄飄戀愛氛圍中清醒。「......我不會跟你交往。」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釘崎深吸一口氣,「你才該冷靜下來想想,你是真的喜歡我嗎?」用盡全力擺出嚴肅的表情說道。 「是啊。」虎杖認真說道。 「那你說得出來你喜歡我哪裡嗎?」 「欸?」虎杖有點害臊地說。「很強、很可靠、雖然嘴巴很毒但其實很溫柔、害羞的時候很可愛、對自己的願望很坦率......」 居然說得出來,而且還沒完沒了地說個不停,以為在列清單啊?釘崎驚訝地在內心自我吐槽。 「Stop! 」她試圖制止虎杖繼續說下去,但無果。 「要說最喜歡哪裡的話,我喜歡妳貫徹到底的價值觀。」臉上的紅暈沒能完全散去,但虎杖仍然用釘崎見過他最嚴肅的表情繼續說下去。「我說過我是認真的,釘崎可以拒絕和我交往,但是不要懷疑我的真心。」 如果有能夠讓自己的心跳慢下來的醫學儀器的話,真想立刻按下去。釘崎忍不住想。 「......比我強大和溫柔、還有類似的價值觀的人,這世界上多的是。」她試著說些潑虎杖冷水的話。 「但是讓我感到心動的人是釘崎啊。」不再臉紅,虎杖理直氣壯地回應。「我會慢慢證明的,妳不用急著給我回答。」 「為什麼不交往?」伏黑拆開裝著晚餐的盒子。 釘崎一邊咀嚼著伏黑帶來的平價壽司,一邊隨口回答。「......那是虎杖欸,你想像得到我和虎杖接吻的樣子嗎?」 伏黑短暫地楞了一下,「想像得到啊。」但很快就認真地回答。 聞言,「你幹嘛真的想像,有點噁。」釘崎皺著眉做出言詞攻擊。 「不講道理。」 「但他好像沒有要放棄的樣子,說是叫我再多考慮一下。」無視於伏黑的抱怨,釘崎問了她更在意的問題。「先不說這個了,虎杖的判決到底出來了沒?」 「......還沒,也可能已經決定了,只是不讓我們知道而已。」像是在抑制自己的情緒似的,伏黑緩慢地說道。「反正姑且是禁止繼續讓他吃手指了,然後繼續派輔佐監督監視他的動向,再來就是,必須弄清楚宿儺和虎杖的束縛內容到底是什麼。」 「他們還定了束縛?」 「虎杖的涉谷事變報告裡提到,失去肉體所有權時,有咒靈請求宿儺定下『更』有利的束縛,他本來就對咒術界沒什麼了解,不懂那是什麼,要不是因為寫進報告裡、被我們發現的話,根本就沒人知道這件事。」伏黑冷靜地解釋道。「虎杖本人沒有束縛內容的記憶,但那八成也是束縛的一部份,應該是宿儺讓虎杖的肉體死而復生的代價。」 「總之,雖然虎杖被判死刑的罪魁禍首就是宿儺,但又因為宿儺而能多活一段時間,畢竟在不知道束縛內容的情況下對虎杖出手的話,現在已經失去大量戰力的咒術界全軍覆沒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沉默了幾秒,「......這些事情虎杖都知道了嗎?」釘崎才冷著一張臉問道。 伏黑觀察著她的反應,老實地回答。「知道了,但他沒有說要對妳保密,大概只是不知道怎麼對妳開口吧。」 釘崎感覺自己的左眼隱隱作痛,大概是止痛藥的藥效過了。「......那個白痴,」她用手輕輕地壓住自己的左半臉,然後罵道。「現在不是告白的時候吧。」 「正相反吧。」出乎她意料的,伏黑一本正經地反駁她。「就是因為快死了,才要把握所有擁有的時間說喜歡妳吧。」 「成為咒術師之後,妳做了幾次死亡的覺悟?可能明天就會死掉的人不是只有虎杖而已,我們也都一樣。」 那天晚上,伏黑像之前一樣浪費咒力召喚了玉犬出來,抱著它們靠在牆角睡,釘崎翻來覆去好幾次也沒能睡著,最後乾脆起身。她望著伏黑睡得並不安穩的樣子很久,有點明白了他當時是用什麼心情看著臨時據點裡睡著的她和虎杖的。 她沒辦法駁斥伏黑的那句「我們也都一樣」,也沒辦法忘記虎杖說喜歡她時閃閃發光的眼神,但她依然覺得,維持現在的關係是最好的。 她想永遠做虎杖 悠仁和伏黑 惠最好的同伴,可以讓他們沒有顧慮地依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小心翼翼地對待,說著喜歡,卻連自己的處境都不和她談。 隔天早上,東堂突然來訪,說是正好有東京的任務要做。 他戴著剛做好的義肢,似乎還有點不習慣。「Brother不在嗎?我還以為他一定會在這裡。」一進來,沒看到虎杖的東堂就直接向兩人問道。 「他中午才會來。」被吵醒的伏黑有點不爽地說,釘崎注意到他的黑眼圈很重。 「他幹嘛一定要在這裡。」因為一直在心煩虎杖的事,她反常地抓著東堂的話不放。 聞言,「你們不是在交往嗎?」東堂困惑地問。 「你怎麼會有這種錯覺。」釘崎沒好氣地回應。 怎麼每個人都在說這件事。她在心裡抱怨,同時想起了那個在涉谷時幫她做急救的人說的話。該不會京都校的人都以為我們在交往吧? 「因為在涉谷的時候,以為妳死掉之後,他就崩潰了,連戰鬥都沒辦法,雖然也有他對自己評價過低的原因在,總是覺得沒救到誰就是自己沒用,但我覺得......」東堂解釋道。 「哈?什麼叫『連戰鬥都沒辦法』?他不是打敗了那個縫合臉嗎?」釘崎驚訝地打斷東堂。 「那是因為我身為超摯友,在趕到現場之後用有力的話語讓他重新振作,在那之前,他受到的打擊太大,甚至連躲開攻擊都辦不到......」東堂一本正經地說著,然後突然被釘崎旁邊的花瓶吸引了注意力。「唉呀,是紅玫瑰,是brother送的吧?原來還在追求中.......真不愧是我的摯友,用直球的浪漫決勝負!我會為他加油的!」 自顧自地說了一堆,東堂才終於想起自己來這裡的原因,「對了,釘崎的傷怎麼樣了?」他突兀但有禮地問候。 「......啊?」像是在沉思什麼卻被打斷,釘崎先是愣了一下,「應該快好了,家入小姐說後天就能拆掉繃帶了,就是少了個能用的眼睛,不過我也快習慣了。」才生硬地答道。「你不也是失去一隻手後照樣出一級和特級任務嗎?」 「是啊,如果可以的話,現在的咒術界可能連貓的手都會借來用,何況是還有一隻手的我。」東堂笑著說。「你多保重吧,我沒辦法等到中午,幫我和brother說聲我來過了。」 伏黑和釘崎微妙地跟他道別,然後東堂離開診療室後過幾分鐘,釘崎就突然開口。「我要叫虎杖過來。」 他們本來以為收到訊息的他會直接從宿舍趕過來,但虎杖在大概四十分鐘後趕到,他的右手裡一如前幾天一樣拿著花束,左手則是比平常多了一個紙袋。 「是厚鬆餅漢堡!雖然我不懂到底是鬆餅還是漢堡......但感覺是釘崎會喜歡的點心!我選了草莓,」他揚起大大的微笑說道,「我想說釘崎一直不能出去,所以給妳帶點特別的點心。」然後轉向伏黑,「我以為我來的時候伏黑已經在出任務了,所以沒買你的份。」帶著歉意說。 在伏黑做出反應之前,「我們分著吃不就好了?」釘崎開口說道,「雖然這樣就沒有漢堡的屬性了。」在虎杖來之前一直繃著的臉稍微緩和了一點。 虎杖開心地說好,然後跑去宿舍拿了盤子和刀叉,但他只有一副刀叉,所以他們就輪流用同一把叉子,邊聊天邊把那堆厚鬆餅吃完。 雖然是久違的三人談天,但都是在聊學長姊的近況,還有伏黑出任務時遇到的狀況,虎杖本人的事情一概不提。意識到這點,釘崎再次下定決心。必須說出來,在虎杖用美味的厚鬆餅打斷她的步調之前,她想說的話。 就算再怎麼殘酷也好。 中午時,伊地知先生開著車來接伏黑去執行任務,診療室剩下釘崎和虎杖兩人。 等到他們收拾完用過的餐具,「謝謝你,還帶鬆餅來給我。」釘崎才平靜地開口。「我很喜歡。」 聞言,虎杖有點慌張地用食指抓了抓自己的側臉,「不、不用道謝啦,畢竟......」雙頰微微泛紅地笑道。「我也是有點私心嘛,如果釘崎可以因為這樣感受到一點我的『喜歡』的話,就好了。」 看到這樣的虎杖,釘崎覺得內心深處似乎有某個地方揪住了,又感覺到左半臉隱隱作痛。 「我考慮好了。」但她最終還是開口。「交往的事。」 「欸、這麼快?」虎杖有點驚訝地問,然後他緊張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好吧,我做好心理準備了。」認真地說道。 「我不能和你交往,對不起。」釘崎說得很輕,卻在說出口的剎那,有種把手中的重物失手摔落的感覺。 「.....這、這樣啊!」藏不住臉上的失落,虎杖擠出一個尷尬的笑臉說道。「呃、可以問妳為什麼嗎?」 「東堂來過了,說什麼我是brother的女友所以來探望。」釘崎說得很順,她早就猜到虎杖會問拒絕他的原因,她都想好了。「你在涉谷放棄戰鬥了啊。」 聞言,虎杖的笑容消失了,露出了比剛才被拒絕時更加難堪的表情。 見狀,釘崎很快就接著說,「我不是要對你說教,我知道你在這次的事件裡經歷了很多,那個當下會崩潰也情有可原,你最後也重新站起來,打敗了你一直想打敗的敵人,這些都足以證明你並不是像你自己想的那樣,只是自大地犯錯、導致其他人傷亡。」她直視著虎杖的雙眼,「我在意的只是,為什麼你的求生意志總是這麼低?」壓抑著怒火說道。「如果是你在我面前死掉的話,我會憤怒、會痛苦、也可能會像你一樣失去理智,但我絕對不會主動放棄活下去。」 「我知道,即使我不斷和你說有多少人希望你活著、不用總是為別人而戰,你也沒辦法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我也從來沒有自以為是到,覺得我說幾句話就能改變一個人的價值觀,所以你大可以繼續這樣下去,當一個總是為他人犧牲的人,作為朋友,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說到這裡,釘崎頓了頓,揚起一個微笑。「就像在八十八橋那時候一樣,我會和你一起戰鬥、一起悲傷,繼續當你的共犯。」 「但是交往就不一樣了,」語氣漸漸變得冰冷,「我不想和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交往,接受重要同伴的死亡就夠我受的了,我不想品嘗失去戀人的感覺。」釘崎壓抑著自己的痛感說道,然後深吸一口氣,「說到底,你的『喜歡』也只不過是害怕我再次死去而產生的錯覺罷了。」終究說出那句否定他感情的謊言。 她沒辦法讓虎杖學著珍惜自己,也沒辦法阻止咒術界殺掉虎杖,儘管如此,還是有她能做的事。釘崎想。她寧願對這個人殘酷,也不要失去成為他後盾的資格。 不讓你自我否定、也絕對不讓你懷抱著自我滿足死去,就算只有現在可活,也給我好好地活過每一秒!看著虎杖,她在心裡用力地說著。反正你肯定想著「殺了我、大部份的宿儺就會從世界上消失了,是件好事」,然後就無視掉你對死亡的恐懼和對這個世界的不捨吧?但那樣是不行的,瞞不過也死過一次的我的。 「比起那種『喜歡』、或是為了討好我買的厚鬆餅,我更想要你把你對死亡的恐懼、沒能更強的後悔,還有對和宿儺的束縛內容的不安老老實實地交給我。」 用少了一半的視線望向虎杖的雙眼,釘崎聽到自己堅定地宣告。 To Be Continued. 未禁授權不得轉載 by 清紫_plurk@rohan03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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