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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花


深夜,應該要保持安靜的醫院走廊上,傳來大步狂奔的聲音。然後,在某扇門前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人一隻的大喊聲。
「羅納德!」
「奴奴奴奴奴奴!」
「喔!你們來啦!不好意思,有幫我把健康保險證帶來嗎?」
眼前的人看起來十分地有精神,完全不像病人的樣子,除了像木乃伊般全身包滿繃帶之外。

沉默了幾秒後,德拉克終於開口
「瑪麗亞小姐說你血流不止……」
「喔喔,那是因為手被玻璃劃傷,但是傷口比想像來的深,只好來醫院縫個幾針。」羅納德舉起右手,那隻手被包紮的活像是粉碎性骨折而被打上石膏一般。
「她還說你頭被打到,昏迷不醒……」
「那是拜奇怪生物和流星大叔所賜,奇怪生物在我要上救護車的時候剛好經過,突然大喊了聲『夜勤病棟』什麼的。」
「所以你是被他招喚的流星給打到頭而昏迷?」德拉克挑起眉。
「這種蠢事才不會發生好不好!不過是區區流星,要避開是小菜一疊!我是在避開後被旁邊大樓衝出來喊著『看!有流星!』的住戶不小心翻倒的花盆砸中的。」
「那不是一樣蠢嗎!!!」德拉克當場被氣死。
「那你為什麼被包得跟木乃伊一樣?」一邊再生,德拉克又問。
「喔,幫我包紮的護理師說她是剛畢業的新手,不太熟練。每個人都有新手時期嘛。」羅納德笑了笑。

要是我是她老師我就直接把她當掉。
聰明如德拉德拉,用膝蓋想都知道一定是幫忙包紮的小護理師在看到大帥哥後心跳加速、心亂如麻、心慌意亂,腦袋一片空白、要做什麼都記不得了,才會得到這種結果。

「唉,我幫你重包吧。」德拉克一邊嘆氣一邊拉開門,打算去最近的護理站要捆繃帶。一拉開門,走廊上有兩位護理師與一位打掃阿姨,推著自己的工作台車,剛好「路過」病房前。德拉克與她們對上視線,打掃阿姨突然以光速衝向走廊的底端,另外兩名護理師則是對著他露出了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把繃帶放到他手上,然後推著車逃之夭夭。
他開始擔心了。

把亂七八糟的繃帶解開,將新繃帶順著優美的肌肉線條慢慢纏繞,看著已經止血的傷口,他不禁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
「你都不擔心有一天會因為這樣子的意外而死亡嗎?」
每次都全力以赴,有時甚至會為了他人而將生死置之度外,你是有自信自己不會死,還是不怕死?
「當然會擔心啊!」說的好像他問了個蠢問題一樣。
「我不想死,也知道如果我死掉的話有許多人會傷心。但是如果因為這樣而什麼都不做的話,那我將來一定會後悔。為了不要後悔,我會全力以赴。」
湛藍的眼眸中沒有一絲猶豫,但那究竟是是覺悟?又或是其他些什麼?德拉克無法參透。

為了保險起見,醫生要羅納德留院觀察一個晚上,所以德拉克與裘恩一起踏上歸途。
「奴奴-奴奴奴」
「是啊,好香的味道,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的?」
循著香味來到某戶人家的圍牆邊,原來是曇花所散發出的香氣。
「據說曇花只開花3~4個小時,我們運氣不錯呢。」
「奴奴奴奴奴奴 奴- 奴奴奴奴奴奴。」
「是啊,要是也能讓小年輕看看就好了。」
德拉克想起那雙藍眸,忽然想到-
人類與吸血鬼最大的差異,或許不在種族或壽命長短,而是價值觀所造就的生命詮釋方式。

人生-猶如曇花一現。
在短暫的時間內盡情的綻放,然後-終將凋落。

以他的能力或許能夠改變結局,但他希望-「他」至始至終都能保持自己的樣子。

既然如此,他就默默守候吧。


如同守著曇花盛開與凋零,幽靜的夜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