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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休兵日。

御幸在晚餐過後,無聊的趴在沙發上翻閱著最新一期的棒球雜誌。這期的雜誌以職棒新秀為主題,標題下得斗大:「新世代的力量」,封面人物正是剛加入職棒行列半年的新面孔。雜誌封面上的娃娃臉左投穿上了巨人隊的球衣,奇妙的高抬腳投球姿勢,以右半邊的身體阻擋住打者的視線,再出奇不意的出手投球,節奏令打者摸不著邊際的投手,他再也熟悉不過了。

那名左投正在廚房洗碗收拾,碗盤和水聲敲出清脆的聲響。御幸按著目錄找到專訪澤村的那一面,他倒是很好奇,雜誌記者還能夠挖掘到什麼他的小投手不為人知的一面。

身家調查,在長野的家裡住著他的雙親還有年邁的爺爺,這些他早就知道了,他還知道有個叫做若菜的青梅竹馬。擅長的球種、逐漸進步的球速、出身自曾經得到甲子園優勝的棒球強權青道高校、高中畢業之後先去大學聯盟磨練過再加入職棒……這些他比誰都清楚,澤村在他的棒球路上付出了多少努力,流過多少不甘的淚水和汗水,只為了他所執著的投手丘。

用一連串的問題簡單介紹過澤村的背景後,他推了推眼鏡,繼續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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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覺得職棒和以前的比賽有什麼不一樣?
A:感覺踏進了更高的層次,職棒就是個無止境的世界啊!(笑)因為職棒是長期的比賽,所以無論是在心情上、體能上的調適都和以前不太一樣,強度也增加了不少,很有挑戰性。

Q:被讀賣巨人隊以第三輪選秀權選中,加入之後更表現出超乎期待的成績,有什麼感想?
A:一直以來運氣都很好呢,靠隊友的守備幫了不少忙,也謝謝教練願意給我機會,我會繼續表現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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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笨蛋什麼時候說話這麼成熟得體了?既謙虛又自信,真不像他。御幸挑了挑眉,連著兩題的回答都十分恰當,他大概可以想像出澤村在接受記者採訪時候的彆扭樣子了,結結巴巴,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說錯話,還要擺出絲毫不緊張的架式。

一個人要裝得不像是笨蛋還真不容易。御幸笑著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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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職棒裡有很多來自青道高校的球員呢,同屆的就有在北海道火腿鬥士的投手降谷曉,以及在東北樂天的小湊春市。

A:無論是他們還是很多青道的前輩們,來到職棒後都是很厲害的球員呢。在青道的時候常常和降谷搶同一個輪胎練習跑步,有時候小春就要負責在旁邊勸架,想起來真的蠻幼稚的。

Q:巨人隊的當家捕手御幸一也是你在青道時候的前輩呢,和他重新搭檔的心情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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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到關於自己的問題,鏡片下的眼眸忍不住發亮。
彷彿像是他一年級時,因為好玩而去接捕了從鄉下來的國中生澤村的球,當球紮實的接進手套裡時,對於投手丘上的那名少年,充滿期待與欣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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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御幸是個性格非常惡劣的傢伙,他在球宴的得票數那麼高真是沒道理,粉絲們都被他的臉給騙了,我一開始就是這樣。一年級第一天晨訓的時候就被他耍著玩,高中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會被他欺負。(笑)

這小子在人前也不稱呼我為前輩,真夠沒大沒小的。御幸在心裡無奈地吐槽,他繼續讀下去。

不過呢,這個人穿戴起捕手護具,站到本壘後方的位置的時候,整個人突然就變得可靠起來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會有種「相信他就對了吧」的感覺。在青道的時候是如此,來到巨人隊,這個想法依然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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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我被採訪的那期耶!」收拾完廚房的澤村從冰箱拿出兩瓶冰可樂來到客廳,看到御幸手上的雜誌忍不住眼睛一亮,「我也要看!」

「澤村……」御幸坐起身來,眼睛依然緊盯著雜誌不放,「我有話跟你說。」

「嗯?怎麼了?」澤村不明就裡地問。
那聲呼喚沒有平常的戲謔成分,反而飽含了太多壓抑著的情緒。他把可樂放到桌上,繞到沙發後方,跟著御幸一起看起了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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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有什麼話想對這個在巨人隊重逢的好搭檔說呢?

A:會走到今天是件非常意想不到的事呢,當初會去青道其實是抱著「如果是這個捕手帶領我的話,我會成長到什麼地步呢」這個想法去的。在青道當然也受到很多人的幫助和鼓勵,像是去美國的克里斯前輩啊,還有曾經當過室友的倉持前輩,但是在我的生涯當中,對我影響最深的應該還是御幸前輩吧,雖然他很壞心眼。最後想跟御幸前輩說聲謝謝,請你繼續接我的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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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純。」御幸轉過頭去,仰起頭給了澤村一個輕柔的吻,那雙暖色眼眸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似乎還無法習慣他突如其來的親暱。

「你到底想說什麼?」澤村微微紅著臉,忍不住又問了一次,用著玩笑話的口吻,「覺得攝影師把我拍得很帥嗎?這不是攝影師厲害,我本來就長這樣!」

「耳朵過來。」御幸朝他招了招手,笑容一如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令他忍不住炫目的自信和光彩。澤村不自覺地靠近,微微傾下身來,御幸則用氣音在他的耳畔說:「你果然是個笨-蛋-」

「御幸一也!」又被擺了一道的澤村像一隻被惹毛的貓,忍不住睜著貓眼,咬牙切齒地對著在沙發上笑得打滾的御幸大吼,「你很幼稚!」

「我會一直接你的球的。」御幸突然收起了那張壞心眼笑臉,誠懇地說,他起身跪坐在沙發上,將一旁還在生氣的澤村輕擁入懷。他的耳朵緊貼在澤村的胸口,心臟鼓動的聲響一聲聲地敲擊他的耳膜,「因為我們是永遠都是搭檔啊,澤村。」

滿意地感受到澤村的心跳聲越來越快,御幸笑著將他擁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