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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關係是一種命中注定的命運,還是逃也逃不過的孽緣呢。

白知憲和宋河英的初遇不是很好,因緣際會嗎,想太美,白知憲在看見宋河英眼神的瞬間就讀懂了這位突然出現在自家的陌生女性是什麼心態,外頭風雨交加的聲響讓白知憲聽不清楚,剛好,白知憲也不想去特別聽聞這一切,不是認同與否的問題,就只是時間已經晚了,而身為學生還要刷牙洗臉,準備上床睡覺。

生活才沒那麼多時間留給半路殺出的成咬金白知憲,然而回到房內的白知憲注意到,不是雨季氣候的洗禮讓房間變得冷清,而是不得不承認的介入聲響從玄關處慢慢向著客廳方向走去,行李箱拖延出長長的困惑,伴隨著相比起來更為惶恐的眼神,宋河英在初次打攪的情形下就擾亂了白知憲的睡眠。

01

宋河英記得對方說過的孩子,只是沒想過會從白知憲那裡收到如此侵略性的目光,好像侵入野獸地盤,但宋河英並非不要命的不知好歹之徒,怎麼可以只有白知憲如此不平衡,好不容易才勉強偽裝出來的沉著背後,也付出多少個展轉難眠夜晚,在風雨交加的雷電閃爍與聲響內,眨動都忘記要眨的乾澀眼球。

失去過的最疼痛這句話對宋河英來說是火上加油,喪子之痛是無法抹滅的傷疤,被對方接受的速度快慢不是重點,宋河英本身所需的時間長短才是關鍵,要是意外沒有發生,或許能當白知憲的哥哥也說不定,诶,不對,要是沒有那個曾幾何時的話,那此時此刻,佇立於此的宋河英變會蕩然無存於世上。

好巧不巧最後記憶裡留下的數字,就是白知憲當前的年紀,有些時後宋河英也會笑能如此感性於雞毛蒜皮小事,然而笑著笑著就哭出來了,對方便會放下親子時間來安慰,這樣對誰都沒有好處,想到這裡淚水更不睜氣了,真討厭,真麻煩,真是,為什麼要這麼愛哭,明明知情於一切的白知憲應該會更想哭卻都沒吭聲。

02

眼淚滴答滴答就像宋河英唯一從前住處帶來的中古擺鍾聲響,時間飛越之快到無法捕捉的地步,轉眼間白知憲便成為了高中生,而原先在中指上很長一段年頭的銀白色,也終究轉移到了無名指上頭,只是燈光下閃爍的光彩,看在宋河英眼裡並不耀眼,說實在話,比想像中更刺眼,更不知所措。

現役高中生活讓白知憲處於叛逆期已經有段日子,每當和對方談論時,宋河英總會感到胸口一陣沉悶,也許這些不全然是因為時期,或許這些並非校園裡有隱瞞什麼秘密,說不定是因為白知憲忍受過久的不滿在表現,透過強烈但又隱晦的手法呈現與展示,明喻暗喻諷刺著宋河英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當事人。

03

這些年頭下來白知憲變化最多的一點,不是會頂撞,也不是會調侃,甚至不是鄙視,更反向且扭曲的言行舉止,以宋河英柔軟內在最無法拒絕的手法,白知憲會勒索宋河英,無論是透過情緒,還是藉由關係,拿對方出來說嘴的時後也不少,但宋河英從來沒嘗試進行辯論戰,因為白知憲眼神中的怪罪太過於清晰。

無話可說的指證和無法脫身的控訴,等回過神來,宋河英發現拜白知憲言語的力量所賜,感性的淚水閥像是被扭緊被鎖死一樣,憋到宋河英感覺像裝滿的水缸,不斷溢出,卻不知那些早不以淚水形式宣洩出來,悲痛情緒渲染開來的水去向何處了,宋河英只是一昧承載、加載著白知憲給予的全數。

要說沒辦法也不是沒辦法,但是沒辦法,再怎麼都是母親,我什麼時後要求過你做好母親的角色了,白知憲冰冷的字句貫穿宋河英自我安慰的洗腦,再想想看,我也從來沒有承認過你是我母親,不是嗎,銳利刀刃惡狠狠刺入缸邊邊一角,招致無可避免的破裂,宋河英期許過也希望過,但手掌心傳來微微發麻感還是朝笑了宋河英對自己的自許,無稽之談外還可笑至極,努力維持的平衡就此崩塌,意識到,為時已晚。

要不然告訴我該怎麼做才好,脫口而出的怒氣,原來幻化成如此醜惡的情緒,要不然說覺得怎麼做才好啊,眼淚,滑落臉頰的移動路線裡不小心碰觸到抽搐雙唇,口感可鹹了,也許是太久這麼沒有用力哭,也許是太久沒有嚐到淚水,也許是醞釀過久導致變質的心靈,使得眼淚嚐起來如此酸澀又噁心,也許。

那是宋河英和白知憲距離最近的一瞬間,斗大眼球內可以看見倒映出來的淒涼神情,透過白知憲眼球,宋河英再發現冤枉到不行的自身,卻不知道白知憲沒有同步看到委屈到不行的倒影,想也是,畢竟有記憶以來,白知憲便逃避和宋河英四目交接,我不知道,好好笑,口氣搞得好像換做宋河英就會知道一樣。

正當打算張嘴要說什麼,一股近在咫尺的不穩氣息,打在肌膚上,混雜些許熟悉的衣物洗滌劑味道,傳入宋河英有點因為鼻水堵塞住的鼻腔內,距離太近,甚至不是唇間外界的壓力讓宋河英理解現狀,而是白知憲短暫閉起的雙眼上修長睫毛,再度張開時形成簾子被揭開的錯覺般,陌生的溫度和柔軟說著不是騙人。

反正也沒人要求你就不要在勉強自己扮演母親角色了,白知憲說的正氣凜然好似方才的舉止是點醒手段一部分,可宋河英感覺前所未有的舒坦,胸口深處大石頭是基於什麼原因放下,也沒有時間查明清楚,再次向前的吻這次得到了回應,救贖的同時制裁、告解的同時宣判,但宋河英卻沒有逃。

為什麼,誰知道,有些世事沒有所謂正確解答可尋,甚至一點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