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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傳/冰漾】孤寂

•結局BE，劇情有虐，慎入
•姑且可能應該算黑漾……？
•本人特傳算是只看過舊版進度，特傳的世界觀什麼的大概都被扔到腦後了（不）
•OOC預警


「褚……你居然、你為什麼……」望著滿地的鮮血，以及站在血泊之中的人影——與人影手上所提的……屍身，冰炎嘴唇乾澀，無法理解。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就在剛才，還在自己身旁，帶著促狹的笑容跟他說有事情需要暫離的那個人——

為何如今，顯得如此的陌生。

褚冥漾沒有看向冰炎，他只是靜靜凝視著手上的屍體——被他偷襲殺死的一位公會高層人士。

死去的男人面露錯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生命就這樣逝去。

褚冥漾測過臉，望著臉上表情跟男人有幾分相似的冰炎。

他抿了抿唇，輕笑了下，好似自言自語的道：

「因為……」

「我既不想也想，讓你傷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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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前，是一對情侶。

美麗的女子挽著俊美男子的手，男人的表情稍微冷漠了些，女人則帶著淡淡的笑顏——

那是一對不論是誰看了都會覺得十分般配、都會感到自愧不如，宛如模範情侶般的男女。

那是一對，好似生來就註定該在一起的男女。

「吶……褚冥漾……你真是可笑。」

他聽到自己的自言自語。

「居然想插入他們之間什麼的……真是……可笑至極啊……！」

嘲諷的零碎話語從他的口中溢出。

「這感情……本就有悖常理了，還想著要跟人家搶奪……」

嘴唇勾起一抹圓弧——那是與女子清麗笑容完全不同的，醜陋不堪、屬於小丑笑容。

「你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資格去嫉妒人家、有什麼資格去破壞人家啊！？！！」

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但，果然……」

他放輕了聲音。

「好想殺了她、好想奪走他……啊……」

污穢的黑暗感情襲捲身體——

「冥漾——」清秀的女子小跑步的跑到了他前面，歪著頭不解的看著他，「你在這幹嘛？怎麼還哭了呢？」

然後，瞬間被他壓制在心底深處。

「啊，嫂子，看個小說而已，看到感人的地方，忍不住哭了。」扯出促狹的笑容，他朝著女子舉了舉手上的書本，眼睛卻是望向後方的男子。

「丟人。」銀髮夾著一撮紅髮的男子皺了皺眉，丟下了兩個字。

他卻打從心底感到開心，甜蜜的情感掩蓋了骯髒的情緒——

「亞，這哪裡丟人了！你怎麼這樣說冥漾……」

沒有去在意眼前情侶的打情罵俏，他突然燦爛的笑著道：

「學長，你們一定能白頭偕老的！」

「蛤？」男子一臉莫名其妙，而女子也跟他笑了起來，「感謝冥漾你的祝福，我跟亞一定會的！」

你們一定要白頭偕老。褚冥漾在心底深處如此道。

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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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跟你一起走得！」

「我絕對、絕對不會的，你別肖想了吧！」

「妖師絕對不會重蹈歷史的覆轍……！」

他情緒激進、憤懣的對著眼前的人道——雖然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為何自己要如此激動。

而眼前的男子不以為意，只輕飄飄的道，「改變注意、想找我的話，名片上的號碼隨時有效。」說著，彈了下手指，一張名片從他眼前飄落。

他沒有去接住，只又一次重申：

「安地爾，我會自己控制好自己的感情的，我褚冥漾絕對不會投奔去你那的，別再來了！」

而男子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後，轉身離去。

——彷彿在嘲笑他，得不斷的重複著薄弱的言語，才能堅定心中脆弱的信念。

名片飄落至地板上，他依舊沒有撿起或毀壞，只緊握著拳頭，咬著唇，看著那人消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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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那個人，總是皺著眉、抿著唇，絲毫不見笑容——

也是啊，發生了這種事情，那個人怎麼可能笑呢？

而每每看到那個人繃緊的臉，他的心就忍不住揪緊起來。

看到那個人傷心難過，他的就心就好痛——

他卻不知道，他的心，究竟是因為那個人傷心而痛，還是……

還是因為，那個人竟為了他以外的人，如此哀傷而痛呢？

「學長……」望著銀髮的背影，他伸出手，卻連一片衣角都抓不到。

「她不在了，那是不是……」是不是你就是我的了呢——

好想搶走你，好想把你囚禁起來，好想讓你只屬於我一個人——

污濁的想法在心中翻騰著，他用力咬住唇，苦澀的血味滲入口中。

褚冥漾果然配不上那個高潔的王子殿下。

他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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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被他翻出來的名片，明明被他隨意的塞在小角落裡，卻不見折損——名片的材質果然不是普通材質。

腦中浮現出那個傳言——

關於冰牙族王子殿下的未婚妻死亡之疑點叢叢。

未婚妻死於一次獨自出任務途中的意外——這是公會對外的說詞。

可實際上，最近有謠言傳出，那似乎不僅僅只是個意外，而是有公會高層插手掩蓋了事情的真相。

對此，他將謠言說給那個人聽後，那個人卻只是鐵青著臉，冷冷的道：

「不要聽信謠言。」

他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人要這樣——

……大概那個人有苦衷吧？他相信，假如有機會，那個人絕對會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去拚進一切調查真相，懲處兇手。

因為，那就是他所愛的那個人。

那麼，如果那個人迫於苦衷、亦或是一些原因，而無法做自己想要去做得事情的話——

褚冥漾凝視著名片上的數字。

手緊緊握著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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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身在公會大廳，他猶疑了好一陣子後，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口叫了前方的人。

不知道是聲音太小聲還是人在恍神，銀髮的男子沒有任何反應，讓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消失無蹤。

他搖了搖頭，吐了口氣，直接伸手搖晃男子，「學長，我有些事情，需要暫時離開……」他露出促狹的笑容——如同以往，常掛在他臉上的那種笑容。

「……哦。」銀髮的男子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

見到這樣的男子，他突然有點想笑——

褚冥漾轉過身，邁向了自己生命中最重大的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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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事情，也沒什麼嘛……」跟在男人的後面，他低著頭，悵然的道，「真的，沒什麼。」感覺自己先前的猶豫他勇氣什麼的，真可笑啊。

那個人不敢置信的臉龐浮現在腦中，讓他心有些疼痛。

又有些開心。

「還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那樣的表情……」他喃喃的道，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樣，他跟她，是不是在那個人的心中，都留下了不可抹滅的刻痕了呢？

「別太得意啊，凡斯的後人。」前方的人影毫不識趣的打斷了他的自言自語，「若不是有我提供資料、為你謀劃還把你救出來，你連偷襲都殺那個人好嗎？」

他抿了抿唇，抗議的道，「我知道啦，就不能讓我自娛自樂一會嗎？」

安地爾聳了聳肩，他又道，「我再說一次，我只會替你們向那些罪大惡極的動手，其他的，就別想了……」

「其實，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實力，可沒有什麼資格跟我們談條件啊。」安地爾停下腳步，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而他不以為意——就如同那天，這個男子來遞名片一般——的道，「雖然我不想死，但我現在也沒那麼怕死了哦？」他想到，剛才圍在他身邊，對他又驚又怒的人們、還有那些果然不能信任妖師的言語——

心果然好痛啊，痛得他都有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事前那麼怕死了——

聽到他這樣說，安地爾收斂起了笑容，細細的打量著他，「哎呀，好像小看你了呢，凡斯的後代。」

「你可沒有小看，」褚冥漾舉起雙手，望著雙手殘留、以及凝固的血液，自嘲道：

「我不過是個沒什麼實力，懦弱膽小又怕死，嫉妒心跟獨占心還很強的……」

「廢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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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燒盡純白的宮殿。

他站在安地爾的旁邊，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與他關係不大，卻毫無疑問有關係的大火，將冰牙精靈族的一切付之一炬。

「怎樣，有什麼想法嗎？漾漾~」

「不要叫我漾漾！」反射性的說道，早在反叛了白色種族後，他就捨棄了這個暱稱——雖然隨著他越深的厭惡，旁邊的人也更加樂此不彼的使用這稱呼了，「能有什麼想法？我就是在收尾的時候來看看熱鬧而已……這一切跟我又沒啥關係。」唯一跟他有關係的地方也就只有，是他的「同僚」做出這一切而已。

「漾漾小朋友，你還真是一如往常的無趣吶。」安地爾無聊的道，不知道從哪裡端出了一杯咖啡抿了一口，又道，「你不去看看他嗎？我可是特地讓人留一命呦。」

「……多管閒事。」雖然嘴上這麼說，他的身影還是瞬間消失。

「自古以來，專情又痴情的人，一向都沒什麼好下場呢~」安地爾輕快的說道——早已離開的他自然也聽不到了。

他在鬼族的軍中尋到了被法陣禁錮的那個人。

銀色的長髮與夾雜一撮的紅髮依舊，帥氣的臉龐與冰冷的氣息也依舊——他無法在精靈王子的身上尋找到歲月的痕跡。

望著昏迷的男子，他一陣恍然。

好像所有事情都沒有發生，好像他們還是當年那普通的學長學弟關係一般。

他沒有愛上他，他沒有突然有一位政治聯姻的未婚妻，沒有跟未婚妻恩恩愛愛，沒有因未婚妻意外的死亡而傷透心，他也沒有傷了個人——

但現實是，一切都回不去。

揮退了周遭的鬼族們，他蹲了下來，輕撫著那個人的臉龐。

他沒有叫醒那個人，只是輕聲道：

「學長……對不起啊，原諒我吧？」

宛如告解般。

「其實這些年來，我也沒有替鬼族做多少事情——只不過幫他們驅除了很多敗類而已……」

「嗯，敗類這種東西，不管是白色種族還是黑色種族都有的啊——只是後者大概比前者佔的比例多了些而已。」

「那些敗類，死不足惜，至於其他的事情，就算沒有我——就算我還站在你們那裡，也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畢竟，我只是個實力不怎麼樣、舉足輕重的小人物而已，天下大勢又怎麼可能因為我一個人的立場而改變呢？今天冰牙族的大劫也是如此啊……」

「但是啊，白色種族大概還是能獲勝的，到了那時，我必死的吧。」

「其實我也不想死，一直一直都不想死……一直一直都貪生怕死，要說沒有後悔叛逃，也是假的——」

「但是，那時的我如果不叛逃，恐怕會做出更糟糕的事情啊……如果不遠離你，我會忍不住把你——」

「所以，原諒我吧？原諒我這麼不濟事，連壓制心中的惡念都辦不到，原諒我這麼自不量力，竟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

「殺掉那個公會高層，既是投名狀，也是因為我真的想殺——」

「畢竟，嫂子可是因為他的失誤而死得，他還掩蓋了自己的錯誤啊！雖然我嫉妒嫂子嫉妒得要命，但嫂子仍舊是好人……」

「仍舊是你所愛的人。」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了吧？但真正意識到了，還是看到你跟嫂子依偎在一起的時候……」

「嫂子這樣的人，才配得上你呢，我完全配不上——正因為如此，哪怕心裡多麼嫉妒、多麼厭惡，我仍然能緊緊的壓在心中……仍然可以告訴自己，我沒有那個資格，去跟嫂子搶你。」

「但……嫂子卻死了啊，卻沒能跟你白頭偕老啊……我好像可以趁虛而入，但我也知道，我怎麼可能有勝算呢，學長你可不是會被趁虛而入的人啊——」

「所以……嗯，我也是沒得選擇了，才這樣的，學長你就……原諒我吧？」

說到這，他停下了叨叨的話語，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

「事到如今，才說這些，我也真是……」

凝視著昏迷的男子，他湊了上去——

「學長……冰炎……颯彌亞•伊休洛•巴瑟蘭，我愛你。」

輕輕的在男子的臉龐上留下了一個毫無痕跡的吻。

膽小的褚冥漾終究不敢親吻愛人的嘴唇。

哪怕那個人是在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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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漾漾啊，你最近心情很好哦？」安地爾玩味的笑著道，「囚禁亞那的孩子就這麼讓你高興啊？」

把玩著手上的項鏈，他沒有理會安地爾。

他凝視著鑲嵌著水藍色水晶的水滴狀項鏈。

「這項鏈哪裡來的？」不在意他的無視，安地爾看著吊飾，猜測道，「亞那的孩子的？打算送給那位早逝的焰之谷公主殿下？」

吊飾確實是他在那個人的口袋中找到的，上面還有防止毀壞的法陣運作。

但聽到安地爾這樣說，讓他原先美好的心情頓時惡劣了不少——也就更不想理會這位煩人的鬼王高手了。

「真是的話，亞那的孩子品味還真差勁啊，這項鏈可一點都不配那位有著火紅頭髮的公主殿下啊！」

是啊，一點都不配——

比起跟她，跟我還更配了點。他在心中忍不住說道。

「……安地爾，你覺得，愛情這種東西，是好的還是壞的？」他突然像鬼王高手扔出這個問題，又自問自答道，「……放在我身上，是壞的吧。」

「為了愛情這東西，我可是遺忘了友情與親情——遺忘了那個人以外的所有人啊。」他想起了還在白色種族裡面時，遇到的那些人。

那些如今他根本不知道身在何處的人們。

那些他這些年來，幾乎從未回想起來的人們。

他收起了項鏈，向安地爾說道：

「……喂，你現在忙的很，沒事情根本不會來找我吧？」

「當然嘍，我可是大忙人，跟閒得要命的漾漾小朋友可不同。」

「不要叫我漾漾……還有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忙好嗎。」吐槽歸吐槽，他還是認真的聽了安地爾要交給他的任務。

——不管如何，如今的褚冥漾，是身處第一鬼王耶呂惡鬼王旗下的褚冥漾，而不是那個身在白色種族的褚冥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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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為什麼……」在黑暗的監牢中，褚冥漾喃喃的道。

如他所預料的那般，白色種族在挺過了巨大的重創後，猛烈的反擊衝向了黑暗聯盟、鬼族聯軍，這天下的大勢終究還是在白色種族的那邊——

「改朝換代」的時刻，仍還未到來。

如今，鬼族聯軍的部分，高階鬼族逃竄的逃竄、死亡的死亡、死不了的被封印，而旗下非鬼族的部分處死了，部分投降了，還有部分如他一般呆在牢獄之中，等待著判處的到來——

現在，還能悠哉悠哉的跑來一趟牢獄給人帶來外界消息的，也就剩下某位安地爾大大了。

他從身上翻出水滴項鏈——當初從那個人身上搜到這條項鏈後，他不論到哪裡，都帶著這條項鏈。

哪怕進了監牢，他扔偷偷的藏在身上，還幸運的沒有被察覺。

安地爾帶給他消息——冰牙族的倖存者、尊貴的王子殿下，竟為了他這位罪大惡極的反叛妖師求情，現正處於尖峰浪口之中。

他無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為何那個人要替他求情——

但他知道。

怎樣做，才是對那個人的處境最好的。

「嘿，褚冥漾也是能勇敢的……」望著手上的項鏈——神奇的與自己長度與大小都剛好恰和的項鏈。

褚冥漾輕輕笑了下。

「大概只是自以為是的自我滿足而已——」

「但還是讓我為你做最後一件事吧。」

「對不起，我愛你，可以原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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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的妖師褚冥漾，於牢獄中死亡。

死於自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