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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餐

　　郊外的早晨空氣特別清新，昨夜的大雪還堆積著尚未消融，即便陽光明媚卻還是帶不走寒意，冷風襲來視A略顯單薄的衣物如無物，刺骨的冰冷滲入，她下意識地用手摩擦肩膀。
　　不過她對於現況非但沒有沮喪還滿懷希望，因為她逃離那虛偽的修道院了。

　　過往那沒有自我的日子依然歷歷在目，長期下來的精神與肉體壓榨，短時間內實在是難以自其中抽離。
　　現實的生存問題比想像中更艱困，當初的折磨歸折磨，但無須擔心吃住，不過代價是不自由和在監獄沒兩樣⋯⋯甚至比監獄還要受限。

　　「外套給妳。」以這年紀來說身材較高挑的B手也大了一截，她握住A凍紅的雙手，婆娑著想讓她覺得暖和些。
　　怎料自己的溫度竟比A還低，有些尷尬要把手抽回，A先一步反握住，微微蹙起眉頭，「妳的手都比我冰了，怎麼還想把外套給我。」

　　B這以他人為優先而忽略自身的性格已根深柢固，更何況眼前的金髮少女還是她極度珍視的人，哪還有想到自己的可能？
　　她能夠為了A犧牲一切，包括性命。
　　於是即使A如此詢問，她依然將外套披在少女的身上，「我不怕冷。」她對她說謊了。

　　「可是這樣不行，妳會失溫的！」A執意要她把外套拿回去，「妳穿好，我們趕路到鎮上找地方歇息。」A這時候的立場堅定地任誰都無法動搖，於是B敗下陣來將外套穿上。
　　她倆在雪地裡互相攙扶著走，憑藉著對方將體溫維持高一些，她們低聲祈禱著今天能找到落腳處，也盼著能得到溫飽。

　　亦步亦趨地前進終於在日落前抵達一座小鎮，在踏入此地之時B便發現路人們各個眉開眼笑，好似要慶祝些什麼，她眼尖看到婦人的提籃裡頭有大魚大肉，滿滿的食材和整個氛圍相呼應，B心裡有底是什麼節日到來了。
　　憶起往昔在修道院的日子，聖誕節總是人滿為患，餐點也會比平時還要更加澎湃，豐盛的一桌菜令人垂涎三尺。A每到聖誕節都很快樂，B見狀也會不自覺地跟著愉快起來。

　　「是聖誕節耶⋯⋯」在B陷入短暫回憶的同時，A一得知今天是聖誕節後，滿懷雀躍的心情抓緊腳步要B跟她一塊去買點食材好好慶祝。
　　她們到市集精挑細選能夠購買的食材，在一處能小館落腳。A向店家借用廚房，原有些為難的店家興許是見兩個少女可憐最終還是答允了。

　　A俐落地處理好食材，沒兩下功夫就開始烹調，B則在一旁打下手。
　　一桌簡便的料理三十分鐘內完成，B不禁再度覺得A的手藝極好。頭一次瞧見時她十分崇拜的感覺，現在依然這樣覺得。

　　倆人安靜的吃著，即使嘴裡的食物不及修道院的千分之一，B仍認為這是世上最好吃的料理。
　　「抱歉，跟修道院比起來這差多了對吧⋯⋯」A有些自責地說，只見B搖頭，她面露不解。

　　「聖誕快樂，這是最好的也是最特別的料理。」B輕聲道。
　　而妳亦是我認為最好的最特別的人。

_垎清（2021.12.23）